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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議事大廳突然間陷入了可怕的靜寂之中,所有人都沉默不語,目中精光閃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陳安一陣尷尬,他也知道自己太心急了,當前的情況步步為營才是正途,根基不穩還一味的強攻猛打,智者所不取。

可小光的下落,馬家的仇,一樁樁一件件都等着他去做,他實在是不想再等下去了。當初被迫離開中原是沒有辦法,現在他血月刀傍身,脫出這樊籠,整個天下都去的,心思如何還能再安定的下來。

見廳中這情形,他有心說兩句玩笑話,緩和一下氣氛,卻不想溫良竟一臉喜色,搶先拜道:“陛下英明,先攻泰一關絕對是妙計中的妙計。”

陳安心道我怎麼沒發現你還有馬屁精的潛質呢,我說什麼了,你就在這大呼妙計。

但他當然不能這麼說,他現在是大齊的皇帝,可不再是當初的下九流了。也是他精於表演,立刻順着溫良給的杆子爬,正襟危坐,微笑不語,好像這真是另有深意一樣,唬的殿中之人驚疑不定,剩下的部分則全部交由溫良自己發揮。

“現在的確是最適合進攻泰一關的時候。”

溫良果不負他所望,稱讚過後立時解析道。

“首先,他們新敗,士氣低迷,上一戰中連主帥古神通都是重傷,泰一關上的長風軍雖由其幼弟古神績統領,但號令必然不能如從前般流暢,或有機可乘;二來,舊氏族們從萬族城邦時期就在退讓,一步一步都退入了東荒深處,一直以來各部族對上長風軍都沒有半分底氣,因此泰一關上的長風軍們絕對想不到,我們會敢突襲他們;至於第三么,那就是所有人,包括我們自己都覺得只有吞下古城邦,才可望雲荒,是以若我是古神通,必竭盡全力阻撓我們吞併古城邦的進程,不會把太多的精力放在防守泰一關上的。閃舞小說網”

“如此,我們真的能拿下泰一關嗎?”姜露寒等人有些踟躕,正如溫良所言,這麼多年以來,他們從未在長風軍手上討得好,也就上次在陳安的帶領下,大敗古神通,擊退長風軍,才有了些微信心。

說句現實點的話,陳安能用這麼短的時間幾乎折服所有十二連城的氏族,其主要原因就是因為他擊退了長風軍。

溫良雙眼一眯,沉聲道:“拿得下要拿,拿不下也要拿,你我都知道長風軍之可怕並非在其本身,而是因為其背靠大乾,是整個乾軍的一部分,一時的勝敗根本不算什麼,後續延綿不斷的大乾軍隊才是我們需要面對的真正難題。”

“在以前我們還可以依靠東荒特殊的環境為天險,乾軍若來,我們往東荒深處一躲,以縱深使其軍隊不敢入,靠着這個和其周旋。但現在整個東萊沃野萬里根本無險可守,他們完全可以長驅直入。正面硬悍的話,當今世界上誰能大乾軍隊的對手?”

“所以為今之計,最好就是能夠搶佔泰一關,用泰一關以拒乾軍,甚至說不定還能覬覦一下雲荒,若是能夠拿下雲荒,靠着雲荒複雜的地形以為天塹,抵禦外侮,我大齊萬世基業可定。”

看着侃侃而談的溫良,陳安心中忍不住吐槽,你丫好像曾是大乾的臣子吧,這麼快就調轉槍頭懟上自己的祖國了,莫不是天生反骨?

當然這也是陳安對中央界的政治環境還不是太了解,還在用在大周時的眼光看待大乾。

其實大乾的世家子弟更注重家這個概念,對國這個概念卻不是很清晰,溫良一家都被大乾朝廷屠滅了,讓他愚忠於大乾,那怎麼可能。

也不光是他,就是十七世家中,大多都是傳承自後魏,乃至前漢。對他們來說,漢民才是他們唯一承認的身份,那是千年王朝,真正的地上仙朝,那種歸屬感,自豪感是其他歷代王朝所不能比擬的。玄王為什麼能成為帝雲庭的心腹大患,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們這一脈是漢皇之後。其他晉皇之後的靈王,魏皇之後的岐王,帝雲庭全都沒放在眼裡。

大乾真要論起來,其實只不過是那些千年世家相互妥協的產物,數代皇帝的努力只是為了做到中央集權,而不可得,若不是出了個趙無極,整個王朝連兩百年壽數都撐不到,比之後魏還要差,又怎麼能和前漢相比,又怎麼能讓天下歸心。

所以這麼看來,溫良的所謂“背叛”就很好理解了。在他看來,非是自己叛了大乾,而是大乾背棄了自己,“君以國士待我,我當以國士報之!君以路人待我,我以路人報之!君以草芥待我,我當以仇寇報之!”如此而已。

不理陳安在這胡思亂想,姜露寒等東荒原住民對溫良的話卻是聽的深以為然,他們不過是習慣性的爭搶利益,才會在剛剛對待古城邦的問題上,顛倒黑白,但若前景真像溫良描述的那樣,他們有希望建立一統整個東萊的大齊帝國,那麼在座每一個人都將權勢熏天,在座的每一家氏族都將獲得無數好處,與之相比,古城邦的蠅頭小利又算得了什麼呢?

“不錯,若能拿下泰一關,我大齊至少可以獲得十年喘息時間,高枕無憂地將整個東萊甚至那個迷境後的新世界安穩地消化掉,到時候與中原分庭抗禮也不是不能想象。”

姜厲老奸巨猾第一個表態,御龍氏的唐軻反應也不慢,好像剛才反對溫良的人中沒有他一樣的緊隨姜厲之後道:“這確實是個好計策,拿下泰一關不止可得實惠,還能向整個古城邦展示實力,不怕他們跳反或開出高價,到時候,也不用一個個許下重諾的勸降,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他們只能歸服。”

鳴凰氏的宿老虞榮以及姜甘墨都等人,也跟着全部反口,表態支持這項決議。

他們不是牆頭草,也不是沒有大局觀,而是沒有讓他們看到可以為之付出的利益。他們也都知道東萊足夠強大他們才能攝取足夠的好處,可對這個強大的道路卻不是很清晰。現在溫良藉著陳安的話,給他們畫了一個餅,一個栩栩如生冒着熱氣的香餅,立時就把他們全部吸引了過去,一二個都迅速成為了大齊的絕對忠誠,踴躍發言,認真地商討起了奇襲泰一關的方案。

陳安搖了搖頭,沒想到這麼容易就把這些傢伙忽悠去攻泰一關了,早知道當初也不用費這麼大勁去倒騰坐穩齊皇的位子。

不過這也算是完成了一樁心事吧,習慣於兩手準備的他,表面還在虛心且認真聽取各方意見,心神卻已經沉入了體內的血月刀中,參悟起其中蘊含的真意法理,抓緊時間修鍊了起來。

若是能夠完全掌握血月刀,或者證就法身踏入碧落天境,成為真正的天仙大能,也許他自己就能強闖過泰一關,不用靠眼前這些個不靠譜的傢伙。

……

“撲通”。

一隻丈許高,人身狼頭的奇怪妖魔撲倒在地上,氣息全無,渾身上下除了腦門上那個一指寬的血洞外別無傷勢。

傅恆背着個大籮筐快步走上前來,從懷中掏摸出一枚指節大小的木牌,一手摩挲,另一手置於那狼妖頭頂,口中念念有詞。

少頃,莫名的灰色物質自那狼妖體內析出,化作煙霧在傅恆的引導下,進入他手中的木牌之中,在其上留下一條條仿若天然的紋路。又過了一會,那具屍體上不再有灰色物質飄出,傅恆才停下手中的動作,轉而從腰間抽出一把一尺長的匕首,把屍體翻轉過來,一刀拋開其胸腹,在其中找到了一滴如晶石一般剔透的紅色血珠。

傅恆將血珠取出,湊在眼前看了看,眉頭微皺,頓了頓,就將血珠滴到了那木牌之上。

那木牌看似堅實,可當血珠滴在其上時,瞬間就被吸收殆盡,比之海綿還猶有過之。

吸收了血珠,木牌迅速產生變化,木質光澤褪去,隱隱泛起一絲金屬之色。

傅恆將其置於手掌中把玩了一會,才轉頭對後面趕上來的衛宏道:“這怪物原本當有凶級巔峰的水準,但現在可能連將級都夠嗆,不過本質還不錯,提取出了一枚八品大地蒼狼魂牌。”

他這麼取魂牌材料着實浪費了不少,若是能夠將之帶回城去,請專業的魂師慢慢剖析,就這麼一個妖怪屍體,起碼能得好幾塊魂牌,七品到九品不等。但野外也就這條件了,況且他也沒地請魂師去,這其實也是普通狩獵者與大氏族的差距所在。

衛宏看了看那逐漸風化,彷彿死了很久的妖魔屍體,撇了撇嘴,臉色有些難看。傅恆在這嘆息妖怪實力差,他可不以為然,別說將級了,就是兵級他對付起來也夠嗆,畢竟他安逸久了,除了打打鐵,沒啥戰鬥能力。

還有,誰說的東荒恢復成東萊後,野外妖魔數量驟降的,這一路行來,沒走出百里地,已經碰到第三隻了。要不是傅恆在身邊護持,他可能早成了妖魔們的糞便了。自己當初的想法真是太天真,竟以為晉陞六品後可以安全行走於各城之間,找尋親人,現在看來,恐怕就算是自己達到四品,也不一定能安然無恙的走到地方,之前大着膽子聘請傅恆護持,真是自己這兩年里做出的最正確的決定。

傅恆僅僅只是對着衛宏吐槽一句,對他的反應也不在意,接着就轉向衛宏身後認真地道:“我再問一遍,你確定真的要跟着我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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