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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加完議事,陳安施施然回到寢宮。

他這皇宮還是很大的,畢竟永安城的格局擺在那,以四鎮為犄角建立的城市,所囊括的地域遠超十二連城中的任何一個座主城,甚至超過大乾各州牧府,直逼四京。

但地方大是大,可卻沒什麼人氣,原本四鎮的人口,再加上“強行”遷來的一些,就光只住城中區域都顯稀疏,其他地方更是空曠,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有中原都市的繁華。

齊皇城是參照大乾皇城建設的,主要是因為主持修建者是溫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除了溫良外,陳安手中實在沒什麼人可用,歸梓會館的商勁、僑幫的褚全等人雖也是一副忠心耿耿的姿態,但對於向來多疑的陳安而言還是不能盡信。

所以一切軍國大事,乃至修城建院的小事,陳安一股腦全交給了溫良,使得溫良天天比陀螺還忙,不需要抽,就轉個不停。

陳安有時真怕把這個老傢伙給累死了,要知道儘管東荒的元氣大海已然恢復正常,但溫良、金明等人被煞氣侵蝕掉的實力卻是沒有恢復多少,金明都已經徹底放棄了武道改走神通秘術的道路,溫良年紀又大了,武道上早已沒有了進取心,一門心思都撲在政事上,身體難保不會出什麼問題。

不過溫良自己卻好像沒有這麼覺得,他彷彿找到了事業的第二春,一天到晚都是紅光滿面的,連給他僻的府邸都沒回過,吃住都在議事大廳或自己的辦公之所,一派孺子牛的作風,讓陳安這個甩手掌柜的汗顏不已。

但汗顏歸汗顏,陳安不可也如他一般,一者是志不在次,二來么,也是他能夠分清楚主次。以眼下的情況看,東荒唯一能在乾軍的威懾下,還能崛起的希望,就是他的個人實力,只要他對血月刀的掌控能達到一個很高的程度,根本不怕乾軍來攻。

因此,他與其和溫良一樣關心政事,不如加緊修鍊對當前局勢更有幫助。

“啟稟陛下,皇后使奴婢來傳個話。”

陳安正準備找個舒服的姿勢,接着參悟血月刀,卻有一小宮女進來請示。

虞凰兮?陳安皺了皺眉,這些時日忙的他都差點忘了自己已經大婚了,虞凰兮已然入主後宮,成為後宮之主。只是以她的身份,不可能常在皇宮中待着,大半時間都是在歸梧城族地坐鎮。現在使個奴婢與自己傳話,什麼意思?

他直接問道:“皇后要你傳什麼話。”

那婢女戰戰兢兢地叩了個首,才道:“皇后說希望陛下能夠遵守之前的約定。”

陳安登基之後,即便沒刻意去模仿帝王儀態,但地位的變化,導致心境的變化,再加上本身實力的提高,和血月刀的襯托,整個人的威勢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不說這個小婢女,就算是姜彌,姜厲這等大佬與他見面心中也有些惴惴,只有姜露寒溫良等與他相處良久,差不多摸清他脾性的人才能稍顯泰然。

“之前的約定?”陳安眉頭擰着,差點脫口而出,朕不是已經娶她為皇后了嗎,還有什麼約定?

可突然之間他卻想起一件事,那件事不是和鳴凰氏的約定,而是和整個十二連城所有氏族的約定,一個永遠守護東萊的約定。所謂永遠守護,可不是將陳安一直拴在東萊,而是延綿子嗣,與東萊休戚與共。

這個約定不落紙張,不見明文,只在於各大氏族之間的默契。

陳安能夠和平收服十二連城,成為東萊的皇帝,除了溫良等他自己班底的鼎力支持外,還有高陽氏的相助,鉅木氏的帶頭易幟,鳴凰氏的投誠,且後三者比前面那個還要重要的多。

畢竟在十二連城乃至整個東萊,現階段中外來者勢力還是比不過本土勢力的,如果沒有本土勢力支持,陳安就算身為血月刀主,也別想成為東萊的皇帝。

所以陳安登基後開始分蛋糕,他們當然要拿大個的。

但鳴凰氏勢力相較其他氏族差距太大,唯一能與他們抗衡的九秋氏也不存在了,未免其實力繼續膨脹,需要給予限制。

因此這個約定的第一條就是鳴凰氏可得帝後位,但其子嗣不能為太子,太子之位只能從高陽氏、青陽氏、鉅木氏、御龍氏等幾家中產生。

只是如此的話,鳴凰氏的損失有點太大,一個皇后之位明顯得不償失,且若有子嗣不為太子,難免被下任帝君迫害。

這是顯而易見的,因為無論誰繼承大位,都不可能無視那個有東萊第一氏族做後盾的兄弟,若不對其動手,就不是心慈了,而是對自己的殘忍,甚至藉此打擊這個“東萊第一氏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這一步要是讓了,鳴凰氏的沒落指日可待。

不過又想當皇后,又想爭太子也太貪心了點,現在想插一手,未來也不放過,就算以“第一氏族”的名頭,也壓不住公憤。所以他們想了個點子,僅為自保,那就是陳安需留一子嗣於鳴凰氏做他們的家主,且承諾該子嗣永不為東萊帝君。

這個承諾也好作,只要規定東萊帝君必為男子,而給鳴凰氏留一女孩就行,反正他們的家主也多為女子,且這個方案具體操作起來也容易,因為修習鳴凰氏神通,女子更佔便宜,所以鳴凰氏內部自有一套生女孩的方法。

一回憶起這個,陳安面色不禁有些難看起來,十二連城各大氏族之間的默契約定,不只把他牽扯了進去,且他還在其中扮演了一個讓人有些羞恥的角色。

如此商議他的子嗣分配方案,那他與種馬何異?

只是還需要這些傢伙幫他打泰一關,才沒有在當初聽到這個消息時,立刻翻臉。

這一晃又是幾個月過去,他們沒提這茬,陳安也就假裝忘記了,頂多以後當個默認的規則履行,畢竟也當了**個月的皇帝了,這點城府還是有的。

砍死這些王八蛋,自己亡命天涯來得容易,但也得體諒體諒為他勞心勞力的溫良等人,若是沒有大齊,乾軍來攻,他憑藉血月刀或許能以身免,但卻保護不了這些真正為他賣命的人了。

陳安承認自己的性格是有些自私,但真正為他好的人,哪怕是溫良那樣為了理想而順帶為他好的人,他也不想輕易放棄。也許以前的他不會這樣,這幾個月皇帝當的,卻是有了很多擔待。

因此他臉頰抽出了一下,忍着那些微的羞辱感,道:“回去告訴她,朕自不會忘了與她的約定,明日就請她搬進宮來住吧。”

“謝陛下,”那婢女如蒙大赦,趕緊告退。

那婢女走後,看着空蕩蕩的大殿,陳安有些失神,當皇帝這麼憋屈的嗎?怎麼會有這麼多人想當皇帝?真是想不通。

等等,我為什麼會感覺到憋屈,不就是給那女人留個種嗎,吃虧的又不是我。但身為皇帝不能想上哪個女人上哪個女人,還要按着順序排隊來,這實在是有些……

“啟稟陛下,溫相求見。”

門口一道姦細的嗓音響起,把陳安從那個奇葩的思辨中喚醒,連忙道:“快宣。”

為了方便自己修鍊,溫良早已被他禮拜為丞相,總理一切國事。

東萊草創,一切都要落實,只溫良一人,實在是忙不過來,所以很多東西都是照搬大乾的,比如城市建設,比如軍隊編製,但東萊的制度卻沒有和大乾學,而是延用的前漢制度,包括官制,所以才有丞相一說。

其實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溫良雖叛了大乾,但對前朝,乃至對自己的身份還是有認可,有定義的。

“宣丞相覲見。”

隨着門外太監的一聲喊,溫良便出現在陳安的面前,禮拜過後,溫良開門見山,直接道明來意,或者說他現在忙的腳不沾地,也沒有這麼多時間蘑菇。

“陛下,臣今日來是有一事相奏,陛下大婚已經過去很久了,是時候選聘其他妃嬪充實後宮了,臣這裡擬了一份名單,請陛下過目,若無異議,臣這就叫他們選日子,將人送進宮來。”

溫良邊說,邊將一本冊子呈遞到陳安手中,心中也有些鬱悶,這種事情一般都是後宮自理,哪裡用得着他費這個勁。

虞凰兮入主後宮也有些時日了,本來可以理事。但偏偏各氏族間情況複雜,誰也不會去相信鳴凰氏,或者說給她們這個權利,很多事情還是自理為好,於是就求到了溫良這個丞相。

若是其他事情還罷了,溫良完全可以推說事忙無暇,可這個事情關係著聯合整個十二連城的舊有氏族,關係著怎樣整改才能將他們變成類似大乾十七世家那樣的存在,而不是更像聽調不聽宣的玄、靈、岐三王。

更嚴重來講,這件事情關係著整個東萊的團聚穩定,所以溫良再忙也不得不為著這個事情奔走一趟。

不過這個事情對陳安來說倒沒有什麼好驚訝的,這是本就商量好的事情,因此他壓下心中又有些抬頭的羞恥感,伸手接過那個小冊子緩緩打開,細看了起來。

只是他看到那個冊子最後一個名字前,那被標為一百七十四這個序號時,兩眼一凸,驚叫着脫口而出道:“這麼多?”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