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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怎麼用嗎?”

雲樹看看戒指,又看看師父,搖搖頭。

“這只是枚防身戒指,不是什麼厲害暗器。你力氣小,要想在處於劣勢的情況下,贏得生機,就要攻其不備,一招制敵。若不能一招制敵,便再沒有機會了。明白嗎?”

雲樹似懂非懂點着頭。

“太陽穴在中醫上,稱為‘經外奇穴’,在武術上,又被稱為人體的‘死穴’,是人的身體上非常重要的穴位。這是因為,太陽穴所在的位置是人的頭骨最為薄弱的地方,穴位的下方是腦中大血脈。一擊下去,會致人昏迷或者死亡,這取決於擊打的力量。因為你力氣不足,戴上這戒指可以助力。這一招十分狠辣,若非生死攸關之際,沒必要如此狠辣行事。”

“眉兒知道了。”雲樹小臉上,滿是鄭重。

辛坦之勾了勾唇角,“知道太陽穴在哪裡嗎?”

“太陽穴位於頭部的兩側,眉梢和外眼角中間向後一橫指凹陷處。”

辛坦之在自己額頭兩側指出位置,又在雲樹的額上的位置,讓她感知一下。然後將戒指套在雲樹右手中指上,大了一圈,辛坦之覺得有些尷尬。

“眉兒還會長大的!”雲樹忙“保證”道。

辛坦之笑笑,“等你宏哥哥身體好了,師父一起開課,這些日子跟着你義父好好學醫術。”

“眉兒謹聽師父教誨。”

“去吧。”

“眉兒告退。”

雲樹出了辛坦之的房間,收好戒指,又往廚房去。拎了一壺茶水,端了一碟點心,又往後院去。

“義父,渴了沒?眉兒來送茶水嘍!”雲樹怪舌道。

嚴世真停下手中的忙碌,接過雲樹手中的茶壺,溫熱正相宜,對着壺嘴喝了一口,潤潤喉嚨。

雲樹放下點心,去井邊沾了水端了半盆水,濕了帕子給嚴世真擦臉。她自己的花臉在廚房的時候,花娘幫她洗去了。

嚴世真對忙碌的雲樹笑道:“安頓好你師父、師兄了?”

清涼的帕子,笨拙的小手,嚴世真享受着小女兒的照顧。

“算是吧。義父,我們這小院是不是僕婦不夠用?要不要讓海伯再安排兩個來?還有,若再安排人來,這小院是不是不夠住了?要不要在後院再建幾間屋子?”

收拾好後,雲樹從碟子里揀了塊點心,送到嚴世真口中,嚴世真笑容愈盛。

“好一個小當家!”想了想道,“丫鬟僕婦倒是不用了,你師父修道多年,並不習慣丫鬟僕婦伺候。只是往來濟陽城跑腿的小廝,倒是需要一個,與雲管家聯繫,或者與京城的益生堂聯繫,才方便。既然是跑腿,就要再養馬匹。我想着讓你師父教你弓馬騎射,你可有興趣?”

“有興趣,有興趣。”雲樹忙不迭的點頭。馬上的颯爽英姿,她豈能放過。

嚴世真寵溺的笑着,“那便還需要給你和你師父,師兄也備上馬匹。這後院還需要再蓋幾間屋子,還需要一個養馬的馬夫。這樣,我們這個院子就熱鬧多了。不過這個先過些日子,等義父研究完這個。”嚴世真指指身前的攤子。

“這個那麼危險,義父為什麼想要研究它?”雲樹擔心道。

“沒事,將量按比例縮減了,不會有事的的。”嚴世真安撫她道。

一個習慣的養成,不是那麼容易,可是若時刻提醒自己,那便是一個習慣的開端。可能最初的時候,這提醒不是溫柔貼心的,甚至是冷淡拒絕的,但它都會在心間化成一股細風。只要這樣的念頭跳出來,便預示着,我心中的風,悄悄吹向了你。

余宏吃完了面,想到雲樹剛才說還要用鮮藕紅糖蜜膏給他沖水。雖然並不想讓她來,可是只要她記得,就還是會來的。等了好一會兒,雲樹都沒有進來,於是神差鬼使自己去了廚房。

給李大送點心的花娘回來,看到廚房裡的余宏,嚇了一跳。

這個少年雖然神色冷冷的,並未對自己展露笑顏,可是,毋庸置疑是好看的。“廚房太亂了,余公子,需要什麼?吩咐我就行了。”花娘熱忱道。

看到花娘的那一刻,余宏也覺得自己莫名其妙。“沒什麼。我把碗送過來。”指了指案上的空碗。對花娘點了下頭,就要出去。

“余公子等一下。”花娘忙道。

余宏停下步子,“怎麼了?”

花娘從架子上拿起一個小罐子,捧過來,“我家公子交代,讓給余公子熬制的鮮藕紅糖蜜膏,說是有利於燒傷恢復,讓您沖水喝的。”

余宏接過來,“謝謝了。”

“不用,不用。”花娘拘謹道,“都是我家公子吩咐的。余公子若有飲食上的偏好,盡可告訴我。我還是會做些菜品的。”

“我沒有什麼特殊偏好,大家吃什麼,我也吃什麼便好。我叫余宏,並不是什麼公子。”

花娘聞言嚇了一跳,“那可不敢,您是我家公子的師兄,我怎麼能夠直呼您的名諱呢?”

余宏看她臉上的驚嚇不像裝出來的,想了想,“你家公子,對你們很兇嗎?”

“嗯?”花娘沒想到他會這樣問,面色微變,“那,那倒不是。公子平日對我們還是很好的。只是,家僕就是家僕,我並不敢忘了自己的身份。”

余宏見她這般謹慎,便不再說什麼,拿着鮮藕紅糖蜜膏出去了。心裡卻在琢磨,難道這個雲樹,人前人後,還是個兩面派?這樣想着,不由對雲樹又冷淡幾分。

雲樹從後院回來,要給他沖蜜糖膏的時候,余宏便在床上裝睡。

雲樹並沒有察覺出什麼,便回到自己屋子裡研究醫術去了。

在嚴世真內調外敷的治療下,余宏身上的傷癒合的很好,體內的餘毒也得到清除。

余宏雖依舊冷冷的,可是這些日子,卻很認真的觀察了雲樹。在師父和她義父面前,雲樹很是乖巧,也並未聽到雲樹對僕婦有過惡言。可是為什麼那日,花娘的眼中會流露出懼意?余宏百思不得其解。

他自然不知道,那花娘在回他話的時候,是想起了,雲開挨板子,打斷腿的場景,想起雲家的家規。不敢亂說話。

雲樹興緻勃勃的要帶身體剛剛恢復的余宏,在村中轉轉,認識一下道路。余宏拗不過她的盛情,也想了解一下這個白樹村,便隨她一起出了門。

白樹村坐落在山谷中,村子不大,不富裕,可是稍微離遠一點看,卻很是靜美,走近了便發現,一點也不靜。

田中的麥子雖然已經收完了,手腳麻利的人家已經將玉米種上了。

這並不容易。

夏日炎炎,卻已經一個多月未下一滴雨,溪水更加纖細了。種上玉米的人家,全靠牛車或者人力往田中灌過水後,才得以播種。可是播種後,更加焦心,天不下雨,種子如何萌芽?可是收割、灌溉、播種忙了一個多月,已經是人困牛乏了,而且交糧在即,哪有那麼多精力往田中送水?

天公不作美,人人臉上都布滿陰雲,連小孩子都被曬得有些蔫。可這些,雲樹並不了解,依然如往常一般用笑臉待余宏的冷臉。

余宏站在村外的一棵大樹下,婆娑着樹榦。

雲樹熱情的告訴他,據說村名之所以叫白樹村,是因為這種並不起眼的大樹,會在早春開滿白色的花朵,滿村芬芳,被村民視為祥瑞。這些都是當初李大告訴她的,她又告訴余宏。

雲樹話音剛落,一個清脆的聲音譏諷道:“祥瑞?村子裡的人都愁成什麼樣了?你竟然還在這裡笑嘻嘻的談祥瑞?”

雲樹驚訝的轉過身,看到來人,好脾氣道:“清妍姐姐,你也在這裡?”

卓清妍與她的母親謝莞娘只並不是世居於此,而是十多年前搬來的,在這村中租房而居,有兩畝菜地,並不事耕作。

卓清妍之所以譏諷雲樹,只是因為雲樹剛來,便搶了她在村中孩子們位置。以往追隨她的小夥伴,倒經常跑到雲樹身邊晃,而雲樹對她雖然言行有禮,卻並不傾服她的好容顏,也不捧她。卓清妍甚至還有一絲嫉妒雲樹的容色,不過她卻不願意承認這一點。

是以,卓清妍見到雲樹,免不了心中憤憤,得了機會,就要對雲樹譏諷幾句。遠遠看到雲樹和一個人在村中閑逛,故意走上前來,正好聽到雲樹的祥瑞之談,不由發出譏誚之言。

卓清妍並不答話,瞥過雲樹,打量着樹下的那個少年,細看之下卻愣住。

樹下的余宏,身姿挺拔,面部輪廓分明,劍眉星目,眸色深深,看不到底,卻讓她一頭栽進去,爬不出來。就連平時她極不喜歡的麥色肌膚,如今在余宏的面上,也變的無限美好起來,而余宏面無表情看着她的樣子,更讓她覺得魅力無窮。

對卓清妍來說,雲樹雖然容色更為出眾,可是更像她的小對頭,這可能是出自於女人的直覺。她與對雲樹有着孩子氣的小怨氣、小嫉妒,而今見到余宏,卻是迥然不同的反應。她秀美的面上紅彤彤的,一顆心怦怦亂跳,似乎要衝出胸腔,整個人再沒了剛才的伶牙俐齒,一雙美目流波溢彩,只是余宏不接,有些無處安放。

雲樹道:“清妍姐姐,你怎麼了?是熱壞了嗎?怎麼臉這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