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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年年長大,也越來越不像父母所教導出來的那個她了!所有的事情都逼迫着她改變!

只有心硬了,心狠了,才不會輕易的痛。她對黎歌下不了手,而對萬世明,她沒有任何顧慮!就當他是試刀之人!

當年撒出去的幾朵雲,有一個機靈的去了萬家。昨晚,她就是讓雲藏去找這朵雲。

聽完雲藏的彙報後,雲樹很快理清關係,布好計劃。一一交代下去後,讓人把剛才那兩人交代的都寫下來,讓他們簽字畫押。

正要出門,遇上京兆尹的人來傳喚她配合堂審。實則是想將她羈押。

畢竟她是益生堂的東家,雖然人死與她並無直接關係,但是益生堂的名聲,她的一身皮肉之苦,都是可以換回好些銀子的。

昨日,韓聚沒有開堂審理,就是給益生堂的東家活動的機會,誰知道只是去牢里打點一二,根本沒想着去他那裡活動,活動。這讓韓聚有些生氣!是以,今日一開堂,就讓人去把益生堂的東家找來,“配合調查”!

廖廷越帶人去益生堂周圍晃悠一圈,還是沒能確定昨日那兩個人是從哪裡跳出來的。回去的路上正遇上被喚去問話的雲樹。

“跟我走一趟,陳述一下你昨晚看到的事實。”雲樹對廖廷越道。

廖廷越眉毛一挑,“你不生我的氣了?”

雲樹冷冷斜了廖廷越一眼。“你的賬,我會跟你算的,眼下,你先做雲爺的證人。”

“我救了你,你不感謝我,還恩將仇報!我為什麼要幫你作證?”廖廷越有些憤憤不平。

雲樹不想再提廖廷越對她的輕薄之舉,但是這個恨,她記下了!

“你不是千方百計想偷學我的qiāng法嗎?這事完了,我讓你輸個痛快!”

廖廷越差點咬到舌頭。“怎麼能說是偷學呢?習武之人,那叫切磋!”

“隨你怎麼叫。去,還是不去?”

“去!”

不管怎樣,雲樹是答應與他正面切磋,而且那必是不遺餘力的爭鬥,他正好可以全面偷學一下。

其實雲樹去見卓靜亭時,那股暴怒已經平息下去。就像哥哥說的:真想弄死某個人,方法多的是!她沒必要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了他。

可是那麼一瞬間,她對這世上之人是真的動了殺心了,她再也不是那個因打斷不忠家僕的腿,而心抖、內疚的人了……她有些理解當年的哥哥了。

她在卓靜亭的允許下,讓廖廷越為她跑腿,只是以一個淺淺的心理暗示,讓他站在自己這邊說話,為拉他為自己作證做鋪墊。

公堂之上,明鏡高懸的牌匾之下,韓聚一身大紅官服端坐着,看到堂下的雲樹時,眼前一亮。

一身玄色衣衫更襯的她面色柔白如玉,一雙妙目黑白分明,盈亮動人,鼻唇比例簡直堪稱完美!面部輪廓有男子的英氣,又有女子柔婉。

白衣若仙姝,黑衣若妖魅!美人兒他見多了,眼前的這個,前夜他見過之後,就立即排在了第一位!傾國傾城色,大抵如此!

他並非色中惡鬼,可是這個人就是見之難忘了!正苦於不知道怎樣認識,沒想到今日審個案子,竟將這美人兒給審了過來。

韓聚盯着雲樹,忘了自己是在審案子。

旁邊的文書悄悄提醒,“大人,大人!”

叫了幾遍,見他沒反應,只好起身到案前手動提醒。

韓聚回過神。

雲樹一介白衣,沒有一絲功名,哪怕她再不情願,還是撩起衣擺在堂前跪了下去。

她會讓他還回來的!

韓聚清了清嗓子,“下跪何人?”

“益生堂東家雲樹見過京兆尹大人。”

“楊繼狀告益生堂用藥不明,致其妻楊方氏殞命。你作為益生堂東家,可有辯駁?”

“稟大人,草民來回話之前,也一直在調查這件事,甚至在案發當日,益生堂就已經在清查鋪中藥材。”

“雲東家話中有深意?”

“大人明查。案發前夜,雲樹為救一人,夜半去益生堂抓藥。雲樹兩年未回京,鋪中夥計不識雲樹,拒絕開門。救人如救火,雲樹情急之下將門踹散。”

韓聚眉毛一挑:這個文質彬彬的少年還能幹出踹門之事?

雲樹接着道:“為了化解踹門之事,雲樹將卓公子的玉佩押給看門的夥計,叮囑夥計用心看好門,明日一早就將玉佩贖回。”

“踹自己鋪子的門,還將玉佩抵押給夥計,你這東家做的也真夠可以了!”韓聚忍不住感嘆道。

“第二日一早,我就讓身邊的雲寶去鋪子贖回卓公子的玉佩,並安撫夥計夜裡看門的辛勞。可是益生堂的門半開着,年紀輕輕,精神正好的夥計被叫了好半天才醒過來。雲寶心細,在門前發現了一些香灰和未燃盡的香頭。”

雲樹向身後招招手,雲寶呈上證物。

韓聚看過後,雲樹接着道:“這殘餘的香頭有一縷幹掉的曼陀羅花的味道,大人可知道曼陀羅花是製作míyào的一味重要的配料。”

韓聚聞言,特意拿起香頭放到鼻下細嗅,確有一絲香氣,但他不確定是不是雲樹說的,有míyào功效的曼陀羅花,便讓衙役拿給旁邊來做醫術診斷的唐昭遇。

唐昭遇當然是李維翰為雲樹請過來的。

唐昭遇嗅了一番,確定有曼陀羅花的氣息,但具體,還要檢測過才能確定,便帶着殘香頭去旁邊化驗去了。

韓聚讓雲樹接著說。

“藥鋪不是錢莊,珠寶閣或者當鋪,不值當給人惦記上,還用上迷香。而且據夥計粗略檢查,並沒有丟失物品或銀錢。雲樹覺得事出有異,立即趕到了益生堂,讓林掌柜歇業查驗諸物。”

“楊方氏所用的葯,就是在雲樹趕到益生堂之前,賣出去的幾副中的一副。雲樹讓人着重先核查賣出去的那幾副葯,可是剩餘的那些藥材並沒有發現異樣。但是下午楊方氏卻因用藥出了問題而殞命,雲樹趕回去的時候,益生堂已經被封。”

“雲樹也曾着人去楊家探尋藥渣,或者剩餘的葯,但是據說被京兆尹大人帶走了。”

韓聚點頭,“是這樣。”

“雲樹查驗過方大夫開的方子,按照脈象、癥狀,方大夫所開的葯是對症的。雲樹就奇怪,方子沒問題,葯沒問題,人怎麼會死?鑒於前夜的迷香之事,雲樹不放心鋪子里的藥材,便大膽夜探益生堂,想再次查詢那方子上的諸藥材,這就是雲樹昨晚從益生堂抓來的。”

從懷中掏出那半包藥材,衙役接過去。韓聚讓他送給唐昭遇檢驗,看是否與從楊家帶回來的藥材一致。

雲樹接着道:“雲樹尋好葯,正要離開時,卻覺得頭暈,發現是有人在雲樹進屋後,又在門縫間點了迷香。雲樹衝出去打暈兩個欲圖謀不軌之人,自己也禁不住迷香的霸道藥性,暈了過去。”

“然後呢?”韓聚聽雲樹娓娓道來,有理有據,幾乎是當成故事一般,美人兒被迷暈了,他迫不及待的追問起來。

“武義郎廖廷越隨真定府卓知府回京述職,夜半擇床難眠,在街巷中散步。因見雲樹翻牆入院,便跟在了後面,親眼見到雲樹與那兩人動手的過程。並在雲樹暈過去後,將雲樹帶回館驛,那兩個黑衣人也被帶回了館驛。”

韓聚在堂下一掃,“承義郎廖廷越可在?”

真定府知府卓靜亭這兩日可是很得聖上青眼的!他手下的人,證言應該可信度極高。

廖廷越出身行禮,“在下承義郎廖廷越,見過京兆尹大人。”

“益生堂東家雲樹所言可屬實?”

“回大人,句句屬實。”

“那兩個黑衣人呢?”

“在堂外侯着。”

“傳。”

五花大綁的兩個黑衣人被扭了上來。

“在大人的人抵達驛館之前,雲樹詢問了這兩人,在雲樹的感召下,這兩人將整個事情的情由都說了,雲樹這才知道,這個事件的始末與致使楊方氏殞命的真兇。”

眾人愣住。又是重按頭維穴,又是用灌毒藥威脅!他竟大言不慚說是自己感化了那兩人!好一張巧嘴!好一個不要臉的!

只有廖廷越竟然微微勾起了唇角。

雲樹渾不在意,從袖中抽出兩個黑衣人畫押的證詞,衙役接過去遞給韓聚。

韓聚接過去細看。

雲樹在堂下解說萬安堂東家對益生堂所做的不規之事,尤其重點向楊繼和唐昭遇說明葯中的半夏之毒!

唐昭遇剛才對比藥材,也未發現清半夏的異樣,聽到雲樹的話忙細細核查,發現兩份葯中的清半夏是一樣的,與平常的清半夏也是一樣的。

當即如雲樹一般,拿兩片清半夏,叫人泡了兩杯水,又叫人找來兩隻雞,把水分別灌下去。

不一會兒那兩隻雞就抽搐着倒下去。正常情況下,經過炮製的清半夏並沒有這樣大的毒性!

楊繼驚道:“內人就是這樣發作後沒的。”

韓聚看雲樹,“依你所說,這兩副葯都是從益生堂拿出來的,這兩個黑衣人也是你綁過來的,如何能說這件事的主使者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