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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讓陳佑怡沒想到的是,沒過多久,她居然又被秦子恆叫了回來,還是奉了穆秀蓮的命令。

卻原來,在她離開後不久,又有人來探病了。

“嫂子,你看你這病的,唉。”

來的是一對母女,母親半老徐娘,看得出年輕時姿色出眾。而女兒則猶如一支清水芙蓉,令人見之忘俗,放眼這村子裡,這模樣敢說第二,沒人敢說自己是第一。

穆秀蓮苦笑道:“我好多了,趙家妹子,多謝你來看我。”

趙氏勸慰道:“都過去了,曾氏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就那樣,別往心裡去,不然得被她氣死。”她轉身去,招呼乖巧站立的女兒過來:“苗苗,你過來。在家擔心你嬸子的身體,來了又不做聲了。”

她對穆秀蓮笑道:“我這女兒,什麼都好,就是人太內向,跟別人打聲招呼輕聲細氣的,都是一個村的,也不知道她是在害羞個什麼勁兒!”

何苗苗舉止溫柔,聲音也柔柔的,聞言羞澀一笑,關切道:“嬸子,有什麼事您就吩咐一聲,我去給您做。”

眼前別人家的女孩兒,對比自家家只會氣死人的兒媳婦,穆秀蓮心一酸,更加覺得老天不公。要是子恆娶到的是苗苗這樣的賢妻,他們秦家現在日子過得紅紅火火,哪會像現在這樣?

“好,好,苗苗真是好姑娘。”穆秀蓮神情有幾分落寞,很快又掩飾過去,即使是到了這種局面,她還是不願自曝家醜。

這時,秦子恆端着煎好的湯藥進來,後面跟着小尾巴秦淮,捧着一個小罐子,亦步亦趨。

“娘,先把葯喝了。”秦子恆把湯藥放在床頭的柜子上,和兩個客人打了聲招呼:“多謝你們來看望,我娘已經好多了,費心了。”

趙氏看到秦子恆,臉上堆滿了笑容,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連聲道:“不必客氣,不必客氣!你我兩家親如一家,不必這麼見外。子恆啊,這家裡家外的都靠你,一定累壞了,瞧着瘦了不少呢!”

“秦大哥。”何苗苗看着秦子恆喊了一聲,含煙帶霧的眼眸甚是動人。

只可惜秦子恆像是瞎了一般,只略略點了點頭,就去照顧他娘了,白白浪費了一波春水。何苗苗眼神一黯,垂下了眼帘,也遮蓋了眼中的幽怨,彎下腰去和秦淮說話了。

“小淮好乖啊,這麼小就知道幫忙做家事了。”何苗苗摸了摸秦淮的頭,笑着說了幾句。秦淮的表現比秦子恆好一些,但是也不見得多熱情,最多就是不讓人尷尬。

穆秀蓮歉意地道:“苗苗別往心裡去,他們兩兄弟都是悶葫蘆,見了誰都是這副德行,說了也改不過來了。其實他們心裡都知道,很感謝你們。”

何苗苗笑道:“嬸子哪裡的話,我和秦大哥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他的性子我知道的,怎麼會因為這麼一點小事就誤會。小秦淮也越大越像哥哥了,以後一定也是干大事的人才!”

見她如此通情達理,穆秀蓮心裡多生出了一分喜歡,也更加多了幾分遺憾:“這孩子,真是秀外慧中,以後誰娶了她,那就是有福了!”

“那就多謝嫂子吉言了。”趙氏嘆息道:“我這輩子也沒什麼指望,只要這孩子過得好,就滿足了。要是能嫁個像子恆這麼優秀的男人,我也就放心了。”

“娘!”何苗苗雙頰緋紅,輕聲抗議着,眼神卻瞥向秦子恆。

秦子恆面色不改,只當沒聽見。

幾人說笑了幾句,趙氏環顧四周,問道:“那個公主,怎麼煎完了葯也不進來服侍你?光等着子恆和秦淮做事。”

“我哪有那好命。”穆秀蓮一提起陳佑怡就面色一白:“這葯是子恆煎的,她沒在這裡。我叫她來幹什麼,怕是嫌自己命太長。”

只要一牽扯道陳佑怡,他們秦家就會倒霉,穆秀蓮只想早點和她劃清界限。

“哎呀,那怎麼行!”趙氏卻驚叫道:“嫂子,她不懂事,你也被她氣糊塗了嗎?這婆婆生病了,兒媳婦不聞不問,說出去還不被人笑話你們家?”

穆秀蓮皺眉道:“是我讓她不用來的,她笨手笨腳的,哪會服侍人。再說了,等年後子恆就要休妻,到時候她和我們秦家沒有任何瓜葛。”

趙氏聽了,便附和道:“嫂子說的也是,都快要不是一家人了,不來就不來了,省得給自己賭氣。公主是什麼樣的人,村子裡誰不知道,就是有人說起來,也只會說是她不知禮,不會有人怪你們的。”

幾人又閑聊了幾句,何苗苗母女告辭離開了。

走出不遠的小路上,何苗苗狐疑道:“娘,你這法子真的有用嗎?這樣就能讓秦大哥喜歡上我了?”

趙氏得意地道:“你這孩子,還懷疑你娘?現在可是關鍵時期,趁現在在秦家表現表現,等日後秦子恆休了那個潑婦,第一個有機會的就是你!”

何苗苗嘴角噙着笑意,手指纏着一縷頭髮繞着圈玩:“還是娘想的周到,要不怎麼說姜還是老的辣呢!不過,你為什麼要提起那女人?反正她早晚就要被休掉了,管她幹什麼?”

她不來正好,省得整天和秦大哥朝夕相對,想到就覺得不悅。

“你這個笨蛋!”趙氏一根手指戳得何苗苗腦袋一歪,恨鐵不成鋼地罵道:“這不還是為了你嗎?多在穆秀蓮面前提提這個潑婦,讓穆秀蓮一聽到她的名字就反感,再對比一下和她相反的你,那不是對你滿意地不得了了嗎?”

聽上去確實有些道理,何苗苗滿意了,親熱地挽着趙氏的胳膊,笑道:“還是娘最疼我,這些事情我都沒想到。”

“你個不成器的!”趙氏嘴裡罵著,臉上卻笑開了話,母女兩親親密密地回家了。

而在秦家,送走了客人轉回的秦子恆只見母親一臉思索,問道:“娘,有什麼不妥?可是頭又疼了?”

穆秀蓮神色不定,半晌,神情凝重地開口說道:“子恆,你去把你媳婦叫過來。她一天還是秦家的兒媳婦,就一天關係著秦家的臉面,該盡的義務還是得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