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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在陳佑怡的催促之下,秦子恆帶着她去郊外打草。

兩隻小羊羔還太小,現在天氣又冷,不適合放出去讓他們自己吃草。所以在開春之前,陳佑怡都得去郊外割草回來,餵養它們。

新鮮的草不能放得太久,也就是說,陳佑怡每隔幾天,就必須去一趟郊外。

冰天雪地的,不是還會掛起一陣陣寒風,這種天讓人出門,就是刻意刁難而已。

“我娘她,”秦子恆欲言又止,身為兒子,他即使不滿母親的做法,也不能當著別人的面說出來:“她其實對你已經改觀了不少,只是心裡還有股氣,才會……”

他的話掐頭去尾的,一句完整的話都沒說完,但是陳佑怡聽明白了,這是在道歉。

“我明白的,你娘是個好人,是我以前做的事情人神共憤,她心裡有積壓的怨氣,也是理所當然的。”陳佑怡替他補完了整句話,又笑着說道:“不只是你娘,還有你,秦淮,你們都是好人,要不然我哪裡有贖罪的機會。”

換做心狠一點,根本不會去管這種作天作地的妖孽。

秦子恆眼中划過一絲複雜的神色,用只有他一個人聽得到的聲音呢喃了一句:“贖罪嗎?”

“嗯?你說什麼?”陳佑怡似乎聽到秦子恆在說話,但又沒聽清,詢問了一遍,秦子恆卻並沒有太多的反應,只是看了看她,就往前走去了。

難道是幻聽?陳佑怡搖了搖頭,也沒多想。

出了村子,又走了一段路,眼前出現了一大片草地。

“這裡就是了嗎?”陳佑怡小跑着過去,有些驚訝。天寒地凍的,其他的花花草草早就枯萎了,她原本以為這裡生長的草最多也是勉強長在根上而已。

“居然還是帶着綠色的。”雖然有點蔫蔫的,像是打不起精神一般,但是至少一眼就能分辨這是新鮮的鮮草。

陳佑怡伸手去摸,剛觸及到草葉,就聽到耳邊秦子恆低聲道:“小心。”然後,手就被另一隻握住了。

“怎麼了?”陳佑怡不解地側過頭,詢問道:“這麼冷的天,不會有蛇和蟲豸的吧?”

秦子恆鬆開手,指着草葉的邊緣,說道:“這種草葉片邊緣長滿倒鉤,直接觸碰會劃破皮膚。”

他從腰間的布囊里掏出一副手套,遞給陳佑怡:“戴上,就不會了。”

“多謝。”陳佑怡戴好手套,才發現秦子恆手上是空蕩蕩的,疑惑道:“你不戴嗎?”

秦子恆把鐮刀也遞給她,隨即抓住一把草,用另外一把鐮刀割了起來:“我不用,我不會被割到。”

“怎麼可能,難道這草是你種的,認主,對你忠心耿耿,不會割你。”陳佑怡說完,自己也不信,笑了起來:“不會是家裡只有一雙手套吧?”

她舉起手看了看,這雙明顯還是新的,大小也合適,是女款。

秦子恆解釋道:“這種粗活,我干習慣了。”

只有不事勞作的人呢,才能保持細皮嫩肉的雙手。

陳佑怡小心地瞄了一眼,從她的角度看不到太全面,不過可以看到秦子恆的手確實沒有被割破。

總覺得被小看了,還有點莫名的抱歉?

不過陳佑怡也沒有逞強,原主雖然過得挺慘的,但那時懶惰造成的,身體確實是十指不沾陽春水,要說細皮嫩肉,陳佑怡自覺是比不上原主的。

“我也來。”她走到秦子恆身邊,嘗試着割了幾把,似乎也不是很難的樣子。

不過這只是因為陳佑怡沒有做過類似的農活而已,要是她做過,就會知道這種單調的重複性工作,難的不是技術,而是堅持下去的毅力。

長時間的勞作,身體會產生嚴重的負荷,首先會感到很累,腰酸背痛,然後手掌和手指會被磨破長水泡。

每一個老繭,都是長期勞作後凝結而成的。

但是陳佑怡沒遇到這種情況,因為她需要收割的,只是兩隻小羊羔兩三天的鮮草而已。何況還有秦子恆幫忙,實際上,她的興緻還沒過去,就收割晚了今天的分量。

秦子恆手腳利落地將鮮草捆紮好,背在了身後。

“還是我來吧,這可是分配給我的任務。”陳佑怡主要是擔心萬一被穆秀蓮看到,影響她刷好感度。要是穆秀蓮看到她‘奴役’秦子恆,一定會不高興

秦子恆像是猜透了陳佑怡的心思,淡淡地說道:“等快到門口再給你,你背進去。”

“哈哈,哈哈哈。”陳佑怡被說中了心事,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秦子恆已經邁開了腳步,往回走了,她也只能這麼著了:“那就謝謝你了。”

還好秦子恆只是來帶她熟悉一下路徑,以後她就可以自己一個人做任務了。陳佑怡安慰自己,就這麼一次,偷懶就偷懶了。

她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疑惑地道:“既然有鮮草,為什麼看起來沒人來割過?”鮮草比乾的草料有營養,又是在冬天,不是應該受到哄搶才對嗎?

秦子恆反問道:“怎麼,你還對此感到不滿?能夠獨佔這一片鮮草,不是好事嗎?你還想與人分享?”

“那倒也不是。”要是村裡人真的都來搶,這一片草地雖說不小,架不住人多,也不能堅持幾天,能夠一個人獨佔她當然願意,陳佑怡咕噥道:“我就是有點好奇。”

她沒從沒養過羊,不知道哪些草羊喜歡吃,哪些草羊不喜歡。這片草地這麼珍貴卻沒人窺覬,她很怕這些草料其實沒有被人窺覬的價值。

但是直接提出,又像是在質疑秦子恆的專業程度,萬一對方惱羞成怒,她以後要面對的壓力就增加了不少。

算了,要是帶回去小羊不喜歡吃,她就偷偷換成乾草料吧,先湊合著吃着。

陳佑怡識趣地沒給自己找麻煩,不再追問下去,秦子恆卻自己放緩了腳步,解釋了起來。

“你不用擔心,這些草村子裡的人很少有人會來采割,他們用慣了本地的草料,對於風見草這種外地的草料不能接受。”

他視線往陳佑怡身上掠過了一下,說道:“只是村裡人的習慣問題,其實風見草喂牛羊都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