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肅王見那莫家長兄的眼神清澈靈動,似已有成大業之策,正要開口詢問,只見莫不語垂下眉眼,向他走近半步,低聲說道:“請允我兄弟二人,活捉貴王林珍,前來進獻給王爺。”

肅王睜大了眼睛,瞪着莫不語,問道:“你說什麼?”

莫不語嘴角一彎,重複道:“請王爺允許我兄弟二人,活捉貴王林珍。”

肅王蹙眉想了想,也放低了聲音:“此事若成,你們想要什麼酬勞?”

莫不語道:“此事若成,還請王爺昭告肅王郡,封我兄弟二人為肅王軍的軍中大將,也好讓我二人在黑風鏢局的人面前,耀武揚威一番。”

肅王雙掌一拍,爽快答應了:“好!你們大可放手去做!你們有什麼需要本王相助的,儘管說。”

莫不語向肅王行禮道:“王爺什麼都不用做,只需靜候佳音。此事一成,日後王爺一統楚地的功績,還望能分我莫家兄弟一勺羹。”

肅王聽到“一統楚地”,登時大悅,說:“此事若成,日後你們兄弟二人把其餘五王都給本王活捉來,本王封你們兄弟二人永世世襲的定風侯和定雲侯!”

莫不語笑道:“都捉來……大概需要費上一番功夫。王爺,其實黑風鏢局的人,最擅長最這樣的綁票生意。只要王爺願意出錢,他們肯定不會推辭。”

肅王道:“好,你們就從簡單的開始捉,先去捉那笨蛋林珍來!其餘的,本王會再分配給你們和黑風鏢局的人。”

貴王郡,溢寶城,夜已深。

貴王林珍聽說有一複姓東方的白衣少年來訪,於是匆匆起身相迎。他見那白衣少年年樣貌平平,卻腰懸一柄絕世古劍,看來,絕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

那少年對林珍行禮道:“王爺,在下東方愆,家父正是晟王麾下的東方毓。”

林珍驚訝道:“原來是東方小公子!不知小公子深夜來此,找本王何事?”

假扮東方愆的莫妄談神秘兮兮地說:“王爺難道沒有聽到外面的風聲?”

林珍滿臉疑惑,問道:“什麼風聲?”

莫妄談低聲道:“王爺的眼線遍布各郡,但近日來,王爺可有聽到過裕王林瑜、平王林璋、歷王林瑞和祿王林的消息嗎?裕王郡、平王郡、歷王郡、祿王郡,全都安靜得十分古怪,王爺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林珍想了想,說:“的確,近來一月有餘,確實沒有聽到他們的消息。本王的四個哥哥,往常可不是這樣的性情。”

莫妄談繼續道:“家父已經查明,原來裕王、平王、歷王和祿王,都已被肅王派黑風鏢局的人偷偷抓了去。下一個被抓的,或許是王爺,或許是晟王。”

林珍大驚失色:“竟有此事?肅王的確喜歡結交江湖高手,也暗中派他們到別的王郡里做了許多稀奇古怪的事,但是一下子抓了四王,實在太過分了!”

莫妄談道:“所以,晟王派在下來接王爺,一起去臨江避禍。”

“臨江?晟王不是在虞陵嗎?”

“晟王幾日前就已經去了臨江,不然,難道等在晟王府中,被黑風鏢局的人活捉去嗎?”

“晟王難道要入主昭凰宮?”

“不入主昭凰宮,號令楚境所有精兵,何以解救被困在肅王郡里的其餘四王?”

林珍喃喃自語:“入主昭凰……晟王……”

莫妄談見林珍猶豫,於是勸道:“王爺,晟王知道,就算他住進了昭凰宮,他一個人也無法重開楚昭王的一朝盛世。晟王最信任的人,就是家父東方毓,家父的心頭肉,正是在下。晟王派在下來請王爺去昭凰宮裡商議對付肅王、解救其餘四王之計,足見晟王的誠意。”

林珍問道:“你如何證明你是東方毓的兒子?你若真是他的兒子,本王就跟你去臨江昭凰宮,會一會晟王哥哥。”

莫妄談將自己的佩劍解下,拿給林珍,道:“王爺請看,這是三百年前,越王虞的佩劍。家父的母親虞氏,也就是在下的奶奶,正是越國王室的後人。這劍,正是奶奶留給家父的,也是家父傳給在下的。楚越之地,僅此一柄。若王爺還是不信,在下可將全套越人劍法舞給王爺看。如今江湖上,會整套越人劍法的人,屈指可數。蜀王烏邪,是一個。昔日的諸葛島主,如今的衛王,是一個。諸葛世家的少爺,如今的衛國一等公,也是一個。還有一個,就是家父東方毓。最後一個,便是我東方愆。”

林珍仔細看了看劍,的確是價值連城的古越之劍。至於是不是越王虞的,估計當今之世也沒有人能辨別。他更沒見過越人劍法,自然也辨別不出越人劍法究竟是個什麼模樣。不過,看到這少年的年紀與東方毓的兒子差不多,也看到他自信滿滿、目光炯炯,不像是在行騙,於是林珍在做決定之前,問了他最後一個問題:“小公子,既然是晟王派你來的,他沒給本王寫信嗎?”

莫妄談搖頭道:“沒有。晟王說了,此事萬分機密,若是信丟了,走漏了一絲一毫的風聲,那四王,就再也難救出來了。所以晟王與家父,才派在下這個不起眼的小孩兒來請王爺。”

莫妄談見林珍思索得十分艱難,於是又道:“王爺,書信的筆跡和印鑒,其實交給有心人,便不難仿造。以家父和晟王的關係,我本人親自來了,才是晟王對王爺最最誠摯的邀請。”

林珍嘆道:“罷了,晟王哥哥為人光風霽月,晟王郡和貴王郡也一直相隔甚遠,本王沒有得罪過晟王哥哥,所以本王信得過他,也信得過東方小公子你。本王這就去安排府中之事,小公子請在此稍候。既然要去臨江,本王不如連夜跟你走,悄無聲息地離開溢寶城,免得肅王哥哥聽到什麼風吹草動。”

翌日清晨,被打了一悶棍的貴王林珍在頭痛中蘇醒,覺得手腳都被綁着,動彈不得,睜開眼,只見肅王林珞正笑呵呵地看着自己,而自己,正躺在一個廢舊的茅屋之中。

林珍大驚,心想,難道昨日引他出府的少年,是肅王林珞的人?是黑風鏢局的人?難道他根本不是晟王的人?

林珍還未及仔細思索,只聽一個熟悉的聲音道:“王爺,貴王林珍我們已經給您帶來了。為了不走漏風聲,我們沒敢直接把他帶到王府。王爺綁架貴王之事,最好還是不要現在就對外聲張,以免其他幾王早早起了防備之心。”他認得這聲音,回頭去看,只見昨日自稱東方愆的白衣少年,已換了一身利落黑衣,旁邊,還站着另一個黑衣少年。

肅王林珞道:“莫少俠說得極是!當下最重要的,就是不走漏風聲。本王這就遣散外面的府兵,免得人多眼雜。外面有馬車,還要勞煩二位少俠幫本王把他押送回府。”

肅王果然下令遣散了隨他一同前來此隱蔽之地的肅王府府兵,只留下莫家兄弟二人。莫家兄弟把貴王林珍抬入馬車,莫不語駕車,莫不言和肅王一起在馬車之內看管貴王。

肅王卻不知,他正滿心得意地與貴王敘舊之時,肅王府的馬車已經駛出了肅王郡的渺岩城。

在無人的林間小道中,咬牙切齒的貴王卻目瞪口呆地看到馬車內,肅王竟忽然被那自稱東方愆,又自稱莫不言的少年,迅速點了穴道、綁了手腳,與自己一樣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