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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銘軒的身體迅捷的撲了出去,目標直指敵軍中正在指揮的一名敵將。

那名敵將只覺得眼前一花,尚未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再也不能睜開眼睛看一看這個世界了。

那敵將周圍的士兵呆愣愣的看着他倒了下去,這才反應過來,剛想要叫喚出聲,忽然間就看見城牆之上火把驟亮,只如白晝,緊接着就是密集的箭矢射了過來!

一陣箭雨過後,那些原本正準備攻城的敵軍死傷大半,可是卻連一聲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來。

此時城門大開,北唐國的士兵也從城裡面沖了出來,追殺着那些敵軍。

血流成河……

白幽蘭她所站的那個地方,不知道是因着角度問題,還是因為那些敵軍只顧廝殺,沒有一個人看到她,即使看着就是那樣的近在咫尺。

就那樣站在那個陰影里,白幽蘭有一些愣怔的看着面前的一切。

她前世確實是唐門的,也確實精通毒術,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死在她手中的人也確實不少,但是當她真正的見識到了戰爭的殘酷之時,她真的怔住了。

驀然間,感覺腰間一緊,白幽蘭轉眸看到的是洛銘軒那張一貫的淡然的面龐,不知為何,心在這一刻忽然就安定了下來。

洛銘軒帶着白幽蘭閑庭信步一般,在這戰場之中穿梭而過,直接落在了一身戎裝的顧瀟然面前。

當然,此時顧瀟然的身份是景王爺。

顧瀟然看着面前的兩個人,很想立即蹦過去掐着洛銘軒的脖子,用力的搖晃搖晃他,只是想到自己現在這個景王爺的身份,顧瀟然就蔫了。

景王爺一向淡然冷漠,天大的事情也不會讓他這般失態。

顧瀟然只好壓抑着心情,努力的扮演好景王爺,微微扯了扯嘴角,說道:“你們來了就好。”

洛銘軒掃了一眼顧瀟然頭盔裡面明顯苦着的一張臉,唇角也禁不住上翹了一些,道:“景王爺別來無恙。”

“無恙!”

彷彿繼續跟洛銘軒說話就會忍不住要暴走的樣子,顧瀟然咬牙切齒的吐出兩個字之後,就催動坐騎沖入了戰場!

這個時候,白幽蘭才反應過來,洛銘軒的手臂彷彿在宣示着什麼似的,一直攬着她沒有放開。

彆扭的動了動身子,白幽蘭從洛銘軒懷中走了出來,忍住那股濃重的血腥味帶來的不適,白幽蘭說道:“你從我那裡拿去的那包粉末,此時用也許正好。”

微微搖頭,洛銘軒說道:“此時敵我混戰在一起。”

白幽蘭斜睨着洛銘軒,清秀的臉龐上微微閃過一絲怒氣,語氣冷然的道:“我並不是眼盲,自然看得見。”

洛銘軒望了一眼戰場上的形勢,又看了一眼白幽蘭,道:“既然王妃說可用,那自然就是可用。”

說著,洛銘軒飛身而去,他卻絲毫沒有察覺到,他說的那句話中滿滿的全都是寵溺的意味。

飛出去的洛銘軒腳尖在一匹戰馬上輕輕一點,就再次飛掠而去,每每即將力竭即將落地之時,洛銘軒都如此做,不大一會兒洛銘軒就已然飛掠過了半個戰場。

而洛銘軒手中那包來自於白幽蘭的毒粉,也已經悄然的撒了出去。

白幽蘭因着洛銘軒那寵溺的口吻而怔住,此時看到洛銘軒如此飛掠於整個戰場,頓時張口低喃了一句:“笨蛋!”

然後白幽蘭看了看四周,低聲喊道:“細雨。”

“王妃,屬下在。”

“一會兒你家王爺回來,立即把他給我押進城裡去!”

聞言,細雨一愣,道:“呃……是,王妃。?”

當手中的毒粉全部撒完之後,洛銘軒就飛掠了回來,只是甫一站定就感覺身體一僵,已然被人點了穴位,動彈不得。

不用多想,洛銘軒立即明白到,能夠這般輕易制住他的人,恐怕也只有剛剛他察覺到站在他身後的細雨了。

只是,洛銘軒想不通細雨為何要這樣做。

當洛銘軒感覺自己的身體被抬了起來,目光不經意間從白幽蘭臉龐上掃過之時,看到白幽蘭那彷彿恨不得生吞了他的表情,洛銘軒恍悟。

原來細雨如此做,是在白幽蘭的授意之下,洛銘軒的心中只餘下了無奈,還有什麼樣的事情,是他的王妃不會做或者說不敢去做的?

白幽蘭也根本不去管戰場之上,因着洛銘軒灑下的毒粉而紛紛倒下的敵軍,也不去理會北唐**士在一愣之後歡欣鼓舞的樣子,更加不去管洛銘軒究竟作何想法,指揮着香蝶聞訊派來的士兵,抬着洛銘軒直接進了城。

也許,在她授意細雨如此做之後,洛銘軒會將細雨從她身旁撤回去吧?畢竟,細雨終究是他的人,此時卻……

不過,管他呢!

白幽蘭微微晃了晃腦袋,將這些不經意間跑進自己腦海中的想法,統統甩了出去。

衝著不遠處正等在門口的香蝶微微一抱拳,白幽蘭說道:“景王妃,多有打擾了。”

香蝶看着面前許久未見的白幽蘭,眼睛微微濕潤,緩緩的說道:“不打擾,二位既然是王爺的至交好友,又來相助於王爺,我自是該好好款到二位。”

香蝶三言兩語,就把白幽蘭和洛銘軒的“身份”透露了出來,那些士兵也是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見已經達到了想要的效果,幾人也不再多言,香蝶吩咐道:“這位公子身體欠佳,立即安排他住下。”

一眾兵士轟然應喏,將洛銘軒給抬進了客房當中,安頓好之後才退了出去。

房間內。

白幽蘭也不讓細雨給洛銘軒解開穴道,徑自拿起洛銘軒的手腕給他把脈,細查之後發覺洛銘軒身體的情況,確實比她預料中的要好上很多。

之前那一番銀針紮下,確實催動了洛銘軒體內的內力接續而上,但是卻沒有像白幽蘭預料的那樣,出現力竭而致可能癱瘓的情況。

輕輕呼出了一口濁氣,白幽蘭提着的心放了下來,但是依舊冷着一張臉,目光中帶着絲絲的冷意,就那麼一直盯着洛銘軒卻不開口說話。

其實,她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氣什麼,只知道自己很生氣。

躺在床上一直沒有開口的洛銘軒,此時緩緩的出聲道:“我說過不會做無把握的事情。”

白幽蘭聽到洛銘軒的話,不但沒有消氣,反而直接怒火爆發出來,聲音又快又疾的說道:“你知不知道,人體的經脈穴位如此之多,稍有偏差自此之後你就要在床上度過餘生!把握?如果你這麼有把握,為何不把自己身上的毒解掉!”

聞言,洛銘軒的神色微微一暗,卻也知道白幽蘭只是氣急口不擇言而已。

看着面前失卻了以往一向冷然而鎮定模樣的白幽蘭,洛銘軒心中緩緩升起了一股暖意,他知道,白幽蘭是因為關心他才會如此。

倘若真的不在意他,不在意他的生死,白幽蘭何必為了這樣的事情而生氣?

有人關心,有人在意的感覺,真好!

白幽蘭見洛銘軒不說話了,這才反應過來剛剛自己說了什麼,想到洛銘軒被這一身的毒折磨了這麼多年,心中不忍,說道:“解毒的事情你也不必着急,畢竟你中毒日久,要解毒自然就會慢上很多。”

一邊說著,白幽蘭一邊拿出懷裡的一路上製作好的藥丸,挑選了一顆適合洛銘軒現在身體情況的,準備餵給洛銘軒。

只是,白幽蘭剛剛俯下身子,就被洛銘軒猛然伸手抱住,一下子就趴在了他的身上,白幽蘭的驚呼聲還未出口,就全然被堵在了口中……

“嘖嘖嘖……”

一個聲音忽然插了進來,“看來我來的真不是時候啊,我閃……”

是顧瀟然那傢伙的聲音!

白幽蘭用力掙脫了洛銘軒的手臂,掃了一眼房間里卻沒有看到顧瀟然的身影,但是她的面頰上還是染上了層層紅暈。

頭一次,洛銘軒也有一種想要掐死顧瀟然這傢伙的念頭。

緩緩坐起身走下床來,洛銘軒打開了窗戶,說道:“瀟然,下次我住的房間沒有窗戶。”

“別呀。”

顧瀟然笑嘻嘻的從窗外冒出個腦袋,雙手在窗上一搭身子就躥了進來,然後徑自走到房門前打開了門。

門外,站着的是香蝶。

見洛銘軒的臉色依舊冷冷的,顧瀟然自知理虧,也不敢再想着去掐洛銘軒的脖子,充滿了“嫵媚”的笑着,說道:“洛,別這樣嘛,我保證以後再也不亂走窗戶了還不行嗎?再說了,我這剛剛打完一仗就回來,累死累活的是為了誰啊,還不是替你辛苦的嘛……”

還穿着一身盔甲的顧瀟然,不但從窗戶中躥來躥去,還如此模樣實在是要多搞笑就有多搞笑,本來還滿是尷尬羞澀的白幽蘭,忍不住微微勾唇笑了一下。

顧瀟然眼尖的看到了白幽蘭的笑意,立即笑嘻嘻的湊了過去,說道:“景王妃哎,你就幫我說說情吧,你說我這些天和香蝶兩個人,真的是累死累活……”

話尚未說完,顧瀟然就被推離了白幽蘭的身旁。

顧瀟然滿是不可思議的看着緩緩收回手去的洛銘軒,正準備出口再調侃兩句,忽然就聽到閃電發出了有人接近此處的訊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