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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銘軒的心中不禁一急,急急的邁步向前想要尋找白幽蘭的身影,卻不料腳下被什麼東西絆住了,本就身體虛弱至極的他,哪裡禁得住這一絆?當即身體前傾就要摔倒在地上。

就在這時一雙手伸手接住了洛銘軒即將倒下的身體,扶住了他。

洛銘軒順着這雙手看了過去,卻原來是剛剛不見了蹤影的白幽蘭,洛銘軒不禁有些疑惑,難道剛剛是自己看花了眼么,這房間就那麼大,白幽蘭又沒有武功,怎麼可能一下子消失不見,又一下子出現?

白幽蘭扶着洛銘軒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又是素手微揚,一股肉眼可見的白色粉末紛紛揚揚的散落在整個房間內。

此時,奔雷已然解決了與他對打中的三人,只剩下兩個人又哪裡是他的對手,三兩下就解決掉了他們。

拉着這些人的衣領,奔雷將這些倒在地上的人全都聚在了一起,又從一面屏風後面拉出來幾人,全都扔在了地上。

“王妃,所有來犯敵人都在這裡了。”

白幽蘭微微點頭,道:“辛苦你了奔雷,下去休息吧。”

“能與王妃並肩作戰是奔雷的榮幸,奔雷不累,多謝王妃體恤。”

奔雷說著,他的身形就漸漸隱在了房間里的暗影中。

白幽蘭也知道他是不放心洛銘軒,是不可能真的會去休息的,於是也就不再勉強,信步走到了那些被扔在一起的福王的手下旁邊。

冷冷的望了他們一眼,白幽蘭的唇邊勾起一個冰冷的笑容。

洛銘軒看着那些倒在地上的人,能夠看出他們並沒有死掉,只是除卻能夠看出他們身上有被奔雷所傷的痕迹之外,看不出任何奇異的地方,洛銘軒帶着輕微疑惑的目光看向了白幽蘭。

白幽蘭轉眸間就看到了洛銘軒投過來的目光,看到他雙眸中甚少出現的好奇,她情不自禁的笑了開來。

“其實,在他們進來的那一剎那我就察覺到了,而讓他們不發出一絲聲響的拖延了這麼久的時間的原因,更是很簡單,只是給他們下了一點兒毒而已。”

毒……

還有這般神奇的毒么?

白幽蘭自然也知道洛銘軒不甚明了,不等他問出來就解釋道:“不過是讓他們在瞬間昏睡了過去的毒,但是持續那麼久的時間已然是極限,如果不是奔雷在一旁照應,製造出一種安靜壓抑的氣氛,恐怕這毒也只能讓他們昏眩很少的時間而已。”

點了點頭,洛銘軒終於明白過來,怪不得剛剛白幽蘭並沒有和福王過多糾纏,看來是早已料定房間里奔雷的處境並不是很好。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早已是天光大亮,洛銘軒說道:“幽蘭,你先去用膳,然後休息一下我們就離開此處。”

“不必了。”白幽蘭擺手拒絕道:“洛雨澤不會善罷甘休的,還有無孔不入的風雨樓在旁虎視眈眈,這裡已然不是久留之地,離開這裡是宜早不宜晚。”

洛銘軒怎麼會不知道這些道理,他的人手大都在北唐國,在雍明國國內也感覺有些捉襟見肘難以應付敵人,加之自己身體現在的狀況也是難以動用內力。

只是,洛銘軒很是心疼白幽蘭的勞累,不想太過委屈她罷了。

此時見她如此堅決,洛銘軒情知自己無法勸說她改變主意,當下就吩咐奔雷收拾東西,給出去尚未回來的微風和細雨留下暗記,準備離開這裡。

洛銘軒拖着虛弱的身體上了馬車,習慣性的伸手拿起奔雷給他備下的書就要看,卻被白幽蘭將書拿到了一旁去。

轉眸看着白幽蘭,卻見她好似變戲法一般從身後拿出來好幾碟的青菜以及一碗清粥,遞給了他。

心中暖暖的,洛銘軒看着白幽蘭卻沒有接過來,而是將那碗清粥又遞還給了白幽蘭,說道:“我毒發之後沒有什麼胃口,你先吃。”

剩下的話,洛銘軒並沒有說出來,他確實是沒有胃口,但是白幽蘭忙累了那麼久,卻什麼也沒有吃,更應該吃一點東西才行。

白幽蘭聽到洛銘軒的話狐疑的看了看洛銘軒,見他再次確認一般點了點頭,但是白幽蘭卻沒有如他所說一般先吃,而是把清粥硬塞進了洛銘軒的手中。

“沒有胃口也得吃一點,”說著,白幽蘭從懷中拿出幾個紙包,“噌”的扔在了桌上,繼續說道:“要不你就這些。”

看着白幽蘭扔在小桌上的紙包,洛銘軒知道那裡並不是什麼吃食,而應該是白幽蘭自己製作的毒.葯。

白幽蘭的行事還是這般的與眾不同!

洛銘軒微微的搖頭,有些無奈的將手中的清粥喝了下去。

見狀,白幽蘭才算是滿意的收起那幾個紙包,徑自拿起一雙筷子就要吃點碟中的青菜,只是她的筷子剛剛拿起來,就看到對面的洛銘軒緩緩的動了幾下。

白幽蘭不解的抬頭望着洛銘軒,見他的唇角不自然的抽動了幾下,白幽蘭正要詢問到底怎麼了,洛銘軒就已然起身掀開了車簾。

在外面趕車的奔雷一驚急忙停下馬車,洛銘軒卻已然跳下馬車吐了起來,將他剛剛吃下去的清粥一點不剩的全部吐了出去!

白幽蘭跟着洛銘軒跳下馬車,看着這一幕卻有些茫然不知做些什麼好的感覺。

奔雷去馬車上拿了水壺給洛銘軒,回來走到白幽蘭身旁,低聲問道:“王妃,您是不是讓王爺吃什麼了?王爺每次毒發之後都吃不下任何東西,無論吃下任何東西都會全部吐出來,水姑娘想了無數的辦法都沒有解決。”

“這樣的情況會持續多久?”

“十二個時辰以後就會好起來的。”猶豫了一下奔雷又說道:“王妃,屬下知道您也是為了王爺的身體着想,只是……”

白幽蘭擺手阻止了奔雷接下來的話,她知道是自己操之過急了,以往洛銘軒毒發之後都會消失一天,而那一次火毒發作後洛銘軒在很長的時間內都處於昏迷狀態,白幽蘭完全沒有想到和注意到,他毒發後會有這樣的狀況出現。

可是……

看着站在那邊臉色蒼白的洛銘軒,白幽蘭心中真的是五味雜陳,洛銘軒明知他自己吃不了東西,卻依舊在她的“威脅”下將清粥喝了下去。

白幽蘭知道,其實她的威脅根本算不得什麼,洛銘軒根本不會真的被她威脅到。

剛剛在馬車上,洛銘軒挪動了幾下身體以及唇角抽動這些動作,應該是在將那股想要嘔吐的感覺壓下去,可是他沒有做到。

畢竟這是因為他體內的劇毒所帶來的後果,而且已經是十幾年的慣性了,並不是洛銘軒想要改變就能輕易隨心而改變的。

輕輕走到洛銘軒身旁,白幽蘭伸出手去輕拍了他的後背幾下,話語徘徊了幾圈依舊沒有說出口去,不過也沒有等到她開口,洛銘軒就先說道:“我沒事,幽蘭你無需擔心。”

“既然不能吃就明說,何必勉強自己。”

聽到白幽蘭略微帶有一些自責的話語,洛銘軒輕輕的轉眸看着她,唇角帶着一絲淺淺的笑意,一語不發卻伸出手去,將白幽蘭頰邊一縷不聽話的髮絲別回了她的耳後。

這個動作,洛銘軒做的無比的自然,彷彿重複了千百遍一般,目光中從未對旁人流露過得溫柔,直欲將白幽蘭溺斃在其中。

不知為何,白幽蘭驀然間羞赧的紅了臉頰……

奔雷在馬車那邊看着沐浴陽光中的洛銘軒和白幽蘭,感覺這樣的畫面溫馨而美好,讓他不忍打擾。

只是,他的耳中已然隱隱傳來一些細微的聲響,應該是很多人飛掠而來的聲音。

奔雷略微有些着急,雙拳難敵四手,也許這次依舊要依仗白幽蘭的毒來擊退敵人了。

這時,奔雷聽到細雨熟悉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中:“奔雷,王爺和王妃這邊有我照應,不用擔心。”

奔雷頓時明白細雨已經順着暗記趕了過來,有他在旁奔雷確實放心不少,於是奔雷緩緩的挪動着腳步,狀似無意的迎向了聲響傳來的方向。

那邊的洛銘軒其實已經察覺到了奔雷的舉動,卻沒有絲毫表現出來,拉起白幽蘭的手緩緩的依靠在了一旁的樹榦上坐了下來,然後輕輕的閉上了雙眸。

見狀白幽蘭微微蹙眉,但是還沒有等她說話,就忽然感覺到一絲暖流緩緩的,順着洛銘軒與她交握在一起的手緩緩流進了她的身體,在她的周身遊走了一圈又回到了洛銘軒體內。

之前因為奇門之毒解藥的事情,白幽蘭曾經感受過內力在體內遊走的感覺,此時立即明白過來應該是洛銘軒在努力運轉內力,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其實,白幽蘭的耳中也已然聽到了遠處傳來的衣袂翻飛的聲音,但是她不敢隨意亂動,生怕驚動了洛銘軒而致使他走火入魔。

一動不動的,白幽蘭看着洛銘軒,眼前的面龐依舊蒼白的沒有一絲的血色,當看到他的雙唇也是一樣的蒼白之時,白幽蘭的心中猛然就是一痛。

洛銘軒孤獨一人,是怎樣忍受了體內劇毒不斷的折磨,堅強而倔強的走過了這些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