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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幅畫的事情,的確是落在邵宛如的手中。

原本這幾幅字是在秦老夫人的手中,應當是父親留給她的,和一些其他的字畫混在一起,並不起眼,也不是什麼名家真跡,可能因為不起眼,沒落入狄氏的眼中,秦懷永當時應當也是不知情的,於是這些字畫就落到了自己的手中。

進京之後,邵宛如那些遇險,就是因為這些字,也因為這些字,差一點出事,幸好楚琉宸讓小宣子把她帶走,之後她就覺得這些字不同,特意的收拾了起來。

而後她書房裡的字有被動過的痕迹,也是在那個時候秦懷永知道了一些字的事情吧?也懷疑她當時得到的字是不是就是那些要尋找的字,每一幅字都查的很清楚,而裡面的畫卻不怎麼看,痕迹顯然。

其他的東西,什麼也沒變,只除了這些字和畫被動過的痕迹,如果不是府內的人,不可能做到如此。

“父親是從哪裡得到的這些字的?他又是怎麼得到的?”前因後果稍稍對楚琉宸解釋了一番之後,邵宛如柳眉微蹙。

“這事應當跟趙尚書有關係!”楚琉宸溫聲道。

邵宛如張了張嘴,唇角微微哆嗦了一下,答案就在嘴邊,一時間卻又覺得太過可笑,可她又明確的知道,這可能是真的。

頓了頓,好半響才道:“趙熙然嫁進來,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那幾幅字關係重大,關係著先皇的虎符。

先皇也算是開國的皇帝,跟着楚琉宸的祖父南征北戰,才得下的江山,楚琉宸的祖父當了沒幾年皇帝,就駕崩了,之後先帝繼位,一統天下,他手中的這枚虎符雖然在如今沒那麼多的效果,但對於一些老將來說,這才是最應當效命的東西。

誰都想要這枚虎符,但先皇並沒有把這枚虎符傳下來,不知道是因為他當時病重,還是其他原因。

“先皇把半枚虎符所藏的地方,留在字畫中,告訴了趙尚書,趙尚書當時對先皇很是忠心,但卻是一個不堪大用的,話里言行之間就讓叔皇探出了些消息,但叔皇也不能明目張胆的強搶,正巧你父親要離京,這尋找的任務就給了你父親。”

楚琉宸緩聲道,眸色淡冷。

“你父親是個有能耐的,三言二語之間就引得趙尚書說些了那些字畫的下落,之後離開京城,趙尚書之後應當是後悔了,但他又不能追出來,於是一直關注着你父親的去向,之後就傳來你父親死的消息,邵靖承了興國公府的爵位,你母親歸京生下元皓之後,也沒了,趙尚書覺得如果那些字畫被帶回了京城,很有可能就是落在興國公府,落到了邵靖的手中。”

邵宛如低頭聽着他緩緩的道來,唇角勾出一絲淡淡的嘲諷,接下來的事情,她也知道了,於是趙熙然嫁進了興國侯府。

可能原本議親的時候,也不是真的想嫁進來,只是藉著一次次議親,偷偷的到興國公府查探,查來查去查不出什麼,正巧這個時候邵宛如認祖歸宗,回了興國公府,趙尚書府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就定下了親事,甚至在自己沒嫁進府之前,匆匆的讓趙熙然

嫁進門。

這意思是想搶在自己進宸王府之前偷偷查一下自己的行囊甚至於嫁妝,這才有了趙熙然還沒有進府就暗算自己的事情,又一心想掌家,掌家是假,實則想從自己這裡找一找,而後自己嫁到宸王府,趙熙然知道不可能再從自己這裡找到,就想到邵靖的書房看看,也因此派了人盯着邵靖。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融會貫通了,很多以前解釋不通的地方,在這一刻也清晰起來。

趙熙然的異常,趙尚書府的關注,都是因此這些字。

“他們知道這只是虎符的一半嗎?”邵宛如問道。

“不知道,他們都覺得那是一塊完整的虎符,趙尚書是這麼認為的,鋮王也是這麼認為的,當初留下先皇的字畫,也是拋磚引玉,卻把你引了出來。”楚琉宸似笑非笑的道。

這讓邵宛如想起那個驚懼的夜晚,自己想的太天真,那一日自己稍露行蹤,就換來鋮王的反撲,那個書館就是鋮王的人,為了字畫,別說抓住自己,就算是殺了自己,也是做得的,幸好那時候楚琉宸出現,才解了自己的危局。

現在想起來還心有餘跡,初到京城的她,還是太過於稚氣了一些,沒想到會捲入這樣的大事中。

還有半塊在蘭妃的手中,邵宛如捏了捏手中的帕子,欲言又止,她其實很想問,皇上知不知道蘭妃手中有這麼半塊虎符的。

“知道!”楚琉宸卻不問自答的道。

這話說的很突兀,但卻解了邵宛如心頭的疑惑,水眸抬起愕然的看着楚琉宸,之前這話他沒有說出口吧?

楚琉宸卻笑了,俊美的眸子帶着淡淡的寵溺,既然她想知道,告訴她又何防,正想開口說那段事情,卻被邵宛如打斷了:“邵顏茹呢?她會怎麼樣?”

“她被送進了周王府!”楚琉宸不以為意的道。

周王府?邵宛如的心頭跳了跳,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下意識的拉住楚琉宸的手:“周王府那邊你也盯着點,邵顏茹很會鬧騰的。”

上一世周王會造反,不知道跟邵顏茹有沒有關係,但這一世邵宛如說不清楚,總覺得這裡面是不是有自己遺忘的東西。

“殿下,求殿下救救父親!”邵顏茹哭的梨花帶雨,撲在楚琉周的懷裡,泣不成聲。

楚琉周伸手憐惜的抱她抱在懷裡,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安撫她道:“你先別哭,這事本王也沒辦法,是父皇下的旨意,你父親的膽子也太大了,居然敢做下這等事情。”

對於邵靖此人,楚琉周也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氣,他是真沒想到邵靖的膽子會這麼大,居然敢做這樣的事情,爭一個爵位,比自己爭皇位還要狠,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往日里笑的圓團團的人,居然會這麼心狠。

殺兄囚嫂,而且還一次次的謀害侄子、侄女。

“殿下,殿下,求求您求求您。”邵顏茹拉着楚琉周的袖子,死死的不放手,看着他滿是哀憐乞求。

楚琉周難得有這個耐心繼續勸道:“你先別哭了,這事也怪你父親,父皇的旨意已下,

已經改變不了了,你也別傷心,這以後除了你,不還有你哥嗎?你們兩兄妹好好的就行。”

楚琉周原本沒那麼大的耐心的,但想着眼前的這個女人為了逃出宮和自己在一起,費了那麼大的勁,甚至於願意假死出宮,對自己也算是情深一片,就算有些稍稍不好的地方,他這個時候也選擇性的忘記。

如花美眷,又是才到手上,又怎麼會不憐惜。

雖然少了興國侯府的支持,有些遺憾,但是有了這麼的一個美人相伴,楚琉周的脾性難得的好了許多,哄着她也不覺得是一件難耐的事情,再怎麼說邵顏茹也是放棄了宮中的生活,擔著殺頭的罪,逃出宮來找自己的。

就沖這一點上來說,楚琉周還是很滿意的。

“大哥,對,大哥在哪裡,殿下您幫我找找大哥,我想見大哥。”邵顏茹也知道自己沒辦法救邵靖,眼下只能轉了另一個要求。

“你大哥跟你大嫂去了趙尚書府,聽說後來又從趙尚書府離開,去了一處宅子,還是趙尚書府的一處宅子。”

楚琉周道,邵靖出事,他也派出了許多人打聽,打聽到的消息不少,關於邵華安的去處並不是什麼秘密的事情。

趙熙然帶着邵華安回了趙尚書府,但趙尚書府怕受他們兩個的牽連,又把他們趕了出來,之後就只是給他們一處宅子,讓他們住在那裡,那處宅子也不大,但可以讓他們兩個容身,趙熙然身邊還有一兩個丫環,邵華安也帶了一個小廝,其餘什麼人也沒帶走,全留在了興國侯府。

眼下的興國侯府雖然還在,但已經不是邵靖這一房的興國侯府,邵元皓名正言順的成了興國侯,雖然他還是住在瑞安大長公主府上。

“趙尚書太可惡了,他怎麼能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邵顏茹抹了一把眼淚,恨聲道。

“放心,我會讓人照看你大哥的,但這個時候你卻不能去見他,許多人都盯着他,你若是現身,會被人現,到時候就又是殺頭的罪了。”楚琉周警告她道,生怕她一意孤行的要去見邵華安,邵華安眼下被許多人盯上了,稍有風吹安草動,都很讓人懷疑。

“父親,大哥……”邵顏茹雖然點頭應下,但是哭的紅腫的眼睛,凄涼的看着楚琉周,“殿下,如果有一天,我被現了,所有的事情都讓我一個人承擔,就算是死,我也會維護着殿下的名聲的,是我逃到殿下府上的,殿下並不知情。”

這話說的情義綿綿的很,一副為了楚琉周赴湯蹈火,在所不惜的樣子,再配着她哭的紅腫的眼眸,很是讓人心疼。

“放心,本王會護着你的。”楚琉周心頭一軟,柔聲道,伸手把她抱進了懷裡。

“殿下,殿下,我現在只有你了,只有你一個人了!若殿下也不要我了,我……我寧願就這麼死了乾淨。”邵顏茹哭道,倒在楚琉周的懷裡,看起來極是柔婉,想想她眼下的處境,也讓人可憐,又如此情深,楚琉周又怎麼會捨得她,又輕輕的安撫了她幾句。

沒人看到邵顏茹這一刻眼底的一片血紅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