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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關峰見機不妙,轉身就想走,哪知道那中年漢子比他的動作更快,只一大步就跨到了陳關峰面前,嘿嘿一笑,抬手一拳搗在了陳關峰的小腹上。

陳關峰渾身一震,彷彿被電擊般,一臉不敢置信的緩緩軟倒,癱軟在地。

如果說在今天之前,柳紡一中有人說能一拳放倒陳關峰,所有人都會覺得這是個笑話,而且是最不好笑的那種。

可是此刻卻有人真的做到了,以陳關峰的身體素質,竟然扛不住他的隨手一拳,這人到底是什麼來路?也太強悍了吧!

“還不滾!”隨着那中年漢子舌綻春雷般的一聲大吼,其它的小混混頓時作鳥獸散,拔腿就跑。

連陳關峰都被對方一拳放倒,他們這些人根本就提不起對抗的勇氣,只恨不得離這煞星更遠一些。

眼看着情勢逆轉,錢哥和陳關峰雙雙被打倒,不知為什麼,明明已經脫險的劉益,卻本能的感覺到了一絲恐懼和不安。

因為面前的這個中年漢子,就像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生物一樣,硬生生的降臨到這個位面,別說柳紡沒有這種妖孽了,恐怕市裡,省里都找不出幾個。

此刻,操場上只剩下那個中年漢子和倒在地上的三人,連許明均都跑掉了,看來不止是劉益一個人有感覺,而是許多人都對這個橫空出世的傢伙有着本能的恐懼。

“我這個人很公道的。從來不做多餘的事情。”中年漢子一邊玩着匕首,一邊笑眯眯的說道。

劉益勉強站起身,沉聲道:“你想要什麼?”

“果然不錯,每臨大事有靜氣,頗有大將之風。不愧是我看中的人。小子,像你種人才,窩在這種鄉下小地方太可惜了,以後跟着我混吧!不出三年,等你衣錦還鄉的時候,就會發現你現在的敵人,不過是些連螻蟻都不如的東西,你會連報復他們的興趣都沒有。”

劉益沉默不語。

中年漢子又笑道:“其實就算我不出現,你剛才也有機會脫困。我知道你準備在他刺你的時候,出其不意,想用大腿絞住他的脖子,換個同歸於盡。”

“我還知道,如果不是你顧忌朋友的安危,剛才就殺出去了。可惜你的朋友不僅出賣了你,還一個人跑掉了。我說得對吧?”

劉益聽得心中寒意直冒,面前的這個中年漢子就像是懂得讀心術似的,把他心中的想法猜得八九不離十。

剛才錢哥如果一刀捅下來,自己絕對會玩命般的用大腿絞住他的脖子,跟他拼個同歸於盡,就算陳關峰插手,也未必能救得下來。

“如果我不跟你走呢?”劉益瞪着眼,眼中充滿血絲,滿臉疲憊的問道。

“我說過了,我這個人一向很公道,你不跟我走,那就把欠我的還給我。我會挑斷你的腳筋,免得將來有一天在江湖上再遇到你,我可不想收拾一個成長起來的敵人,免得麻煩。”

劉益心裡咯噔一下,終於判定了,眼前的這個中年漢子絕非善類,手狠心辣,不是江洋大盜,就是江湖悍匪。

“好,我跟你走!你瞧得起我,我願意跟着你混!”劉益毫不含糊的回答道

因為他很清楚,像對方這種人隨時都可能翻臉無情,只要稍有猶豫,恐怕倒霉的就是自己了。

劉益甚至都不問對方是什麼來路,完全是憑着直覺對應。

果然,劉益的快人快語,讓這中年漢子很高興。

“哈哈,小夥子你天然就該是吃江湖飯的,跟着老子包管沒錯。咱們出來混,講的是一個恩怨分明,刀子給你,你自己看着辦吧!”這中年漢子哈哈大笑,將手中的匕首扔給了劉益,目光撇了撇癱軟在地上的錢哥和陳關峰。

劉益頓時渾身發涼,他知道對方這是要逼自己動手,手上沾了血,這條江湖路就只有一條路走到黑了。

而且說是要自己恩怨分明,錢哥要挑自己的腳筋,那麼自己也要給對方一個三刀六洞,不然就是不分明。這話中有話,也未嘗沒有投名狀的意義在裡面。

劉益心中雪亮,這個中年漢子果然是真正的江湖人物,心狠手辣,心機又深,不動色談笑間就將別人逼上了絕路。

和這等人物一比,錢哥這種完全就是不入流的小混混,連江湖的門檻都沒摸到。

“好!大丈夫恩怨分明!”劉益倒吸了一口涼氣,硬着頭皮來到了錢哥面前。

握着匕首的手有些微微顫抖,雖然在半分鐘之前,劉益還痛恨這個錢哥恨得要死,可是現在面前就是一個大活人,當真能下得了手么?

錢哥趴在地上,嚇得瑟瑟發抖,連褲襠都尿濕了。

這個橫行柳紡的小混混頭子終於發現,自己並不是江湖人,在真正的江湖人面前,他就是一灘立不住,也扶不起的爛泥。

陳關峰眼睜睜的看着手執刀子的劉益大步走過來,他雖然有力氣逃跑,可是他不敢,因為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動,那個中年漢子就會要了他的小命。

劉益緊握匕首,對準錢哥,卻遲遲沒有動手。

就在這時,那中年漢子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捏住了劉益的手腕。

“第一次見血都是這樣的,沒關係!我好人做到底,我幫你!”

說罷,那中年漢子捏緊劉益的手腕,一寸寸的將刀子推向錢哥的大腿。

撲嗤!刀子入肉,鮮血涌了出來。

劉益不停的顫抖,彷彿魔怔一般,整個人都麻木了。

“放心,死不了!再刺深一些,深一些,不然等他好了,一樣會找你報復,找你家裡人報復。你要狠,就要比他更狠,讓他永遠都怕你,不敢惹你!”那中年漢子一邊獰笑着,一邊將刀子捅進錢哥的大腿,一邊向劉益灌注着他的江湖道理。

錢哥就像條死狗般,只剩下滿臉的恐懼,再也沒有之前的半點囂張。

俗話說得好,惡有惡報,惡人還需惡人磨,當錢哥這樣的混帳遇到了刀頭舔血的江湖人,便只剩下恐懼和絕望了。

手腕上的力道一松,劉益猛的縮手拔出了匕首,親眼看着錢哥的褲子被鮮血迅速染紅,他的眼中也瀰漫著鮮紅色。

鐺啷,匕首落地。

“別手抖啊!還有一個呢!”中年漢子咧嘴笑道。

劉益突然沖

到了陳關峰的面前,飛起一腳踢在了陳關峰的帥臉上。

啵!陳關峰的板牙被踢碎了兩顆,混着滿嘴的鮮血噴了出來。

“行了!他又沒用刀捅我,老子恩怨分明!”劉益幾乎是嘶吼着大聲道。

那中年漢子嘿嘿乾笑了兩聲,點點頭,走到了陳關峰和錢哥中間。

“算你們兩個有狗運,撿回小命了。給老子記清楚了,回家窩起,三天不許出門,如果讓我知道你們報警,給老子添麻煩,殺你全家!”

這中年漢子的語氣雖然平緩,其中卻流露出一股難以形容的果決,殺氣騰騰。

陳關峰顧不得滿嘴血沫,拚命的點頭,只想趕快送走這位,別再讓他繼續留下折磨人了。

而錢哥這會已經昏厥過去,根本就沒有表態的資格。

這兩人平時在柳紡作威作福,想不到真有一天碰上真正的江湖人物,立刻就發現原來只是坐井觀天,和對方根本就不是一個級數的。

那中年漢子點點頭,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條,遞給了劉益。

“照這上面的地址,帶我過去。”中年漢子笑嘻嘻的說道。

劉益接過紙條看了看,這好像是一張車隊出勤表,上面用很潦草的字跡寫了一個地址。

這個地方劉益還真知道,雖然從來沒進去過,但是路過總是有的。

於是,劉益帶着這個神秘的中年漢子,一路穿過足球場,走到馬路對面,接着又走進了公園旁的林蔭道上。

眼看着越走越偏僻,這地方前後都沒有人經過,劉益再回想起剛才的那一幕幕,不禁手有點抖。

“怎麼?你怕了?”中年漢子在身後不緊不慢的說道。

劉益並沒有回頭,而是搖了搖頭,道:“我都還不知道你是什麼人。我就這麼跟你走了,要給家裡有個交待。”

中年漢子哈哈一笑,道:“自古忠孝兩難全。沒想到你這娃娃還有點孝心,待會辦完事,你給家裡打個電話,就說跟人出海做事去了。回頭我讓公司那邊給你家裡寄個信,放心,沒事。”

中年漢子又乾笑了兩聲,道:“我叫塗海龍,是在海上討生活的,三代走貨,沒失過手。呵,我應該比你在這一片見過的任何人都有錢。”

“嗯。”劉益知道交淺言深的道理,並沒有詢問對方來柳紡這種小地方做什麼。

依着紙條上的地址和門牌號,劉益領着這個塗海龍鑽進了樹蔭深處,來到了內部招待所門前。

“應該就是這裡。”劉益指了指門牌,沉聲道。

塗海龍點點頭,低聲道:“我進去辦點事情,你要跟着么?”

劉益愣了一愣,見對方臉上浮現出一抹頗為玩味的笑容,只得咬了咬牙,道:“好!我跟你一起進去。”

塗海龍微微一笑,似乎挺滿意劉益的回答。事實上,他也沒把這趟要辦的差事太當回事。海里的大風大浪都經歷過了,這回蛟龍上岸只是為了小事一樁。

“那行,你跟着我。我叫你動你就動,我不叫你動,你別亂動。”塗海龍點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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