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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蘭慢慢收回嘴角處的笑意,沉默的站在蘭院門口,看着庄嬤嬤等人走遠的背影,只嘆跟她們這些人說話太累、太耗費心力。

經過剛才的一番試探和zhōuxuán,想來福晉那對於今日的事已經有了定論。

聽庄嬤嬤話里話外的意思,福晉那已經知道李側福晉今日送的回禮是什麼,而且她們好像還因此誤會了,以為鈕鈷祿芯蘭是因為看見那個回禮才會被氣病的。

這個消息對木蘭她們而言卻是極好的,所以剛才在庄嬤嬤有意無意的試探下,她才會難掩氣憤的說了幾句格格委屈,李側福晉太過欺負人的話。

就是希望能藉此掩蓋住她們今日在屋子裡的驚人發現,不要打草驚蛇的引起府里眾人對她們的警覺和猜忌。

畢竟木蘭也不敢肯定那些手段里沒有福晉的影子,至於庄嬤嬤剛剛那一番語重心長的安慰,木蘭聽在耳里,卻是連一半都不敢相信。

庄嬤嬤她話里明着的意思是安撫與寬慰,可細聽之下,卻又帶着點挑唆和拉攏的意味。

按說這話本應該是對鈕鈷祿芯蘭說的,只可惜那丫頭到現在都還沒醒,眼見着天色漸晚,庄嬤嬤只怕也是沒辦法,才會好姐妹樣的拉着她說了這麼一大通。

而據木蘭的細心觀察,和庄嬤嬤的言語態度,木蘭覺得庄嬤嬤似乎很了解她。

庄嬤嬤話里幾次提到了鈕鈷祿府對她的重用,還提到了她懂葯會做妝品的事。

由此可見,福晉她們之前就知道她,不過這也正常,畢竟她是鈕鈷祿芯蘭身邊的人,福晉她們怎會不仔細的調查一番。

只可惜木蘭幾次試探後,卻發現庄嬤嬤她們好像也只查到她到鈕鈷祿府之後的事,對於以前的她似乎也是一無所知。

在鈕鈷祿府里時,除了那次試探馬佳氏後,她就再沒提過要見那個引薦她,並拿出玉珠的“恩人”,而馬佳氏雖當時答應好好的,但過後對此事卻也再未提過。

對此,木蘭只能放棄再一次試探的想法,畢竟她可不想馬佳氏她們到時為了糊弄她,而隨便找個人來讓她感謝一番。

想着今日的事,想着屋裡正在昏睡的鈕鈷祿芯蘭,木蘭只慶幸自己做的藥丸效果還不錯。

在府里的大夫來之前就讓她退了熱,並緩解了大部分的病情,而之後大夫診脈的結果也和她預想的差不多。

等大夫開了方子後,綠喬把葯取回來讓她細細看過,也不叫旁人幫忙,只悶頭去院子里熬藥了。

而香豆更是寸步不離的守在鈕鈷祿芯蘭身邊,就算周嬤嬤和玲兒想幫把手,也都被她冷着臉拒絕了。

看來經過今日的這一課,不管是綠喬還是香豆,對旁人行事說話都警覺戒備許多,這日後行事也會更穩妥一些。

“木嬤嬤,格格醒了。”玲兒急沖沖的跑上前回稟。

木蘭聞言快步回到正房,一進屋,就見鈕鈷祿芯蘭白着臉縮在床角,面帶驚懼恐慌的四處張望,似乎身邊隨時有人會害她,或有哪些隱藏的未知危險。

木蘭見狀只嘆幸虧庄嬤嬤走得早,否則要是見了眼前這一幕,她一準得起疑,畢竟這鈕鈷祿芯蘭看着就不像是受了氣,反而像是受了過分的驚嚇。

“主子,沒事的,您別怕,主子……”香豆趴跪在床邊,焦急擔心的勸着。

她不解格格這是怎麼了,明明剛醒來時看着還好好的,還算鎮定的跟她說了些話,還仔細的問了後面發生的事,可怎麼會突然一下子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眼見着身邊的玲兒看着這一幕的目光越發古怪,木蘭只能吩咐她去後廚房那說一聲,叫她們給格格準備些清淡的白粥和小菜,不要和格格吃的葯有相剋或衝突。

見玲兒點頭出去後,木蘭這才皺着眉上前,誰知她剛走到床邊,看見她的鈕鈷祿芯蘭就兩眼一亮,激動的猛撲上來,雙手環抱住木蘭的腰,把她帶着坐到了床上。

“嬤嬤,我怕,我怕,我想回家,我想回家。”鈕鈷祿芯蘭語帶驚懼的喃喃念着,看着像只受驚過度的小鳥,正在低聲鳴叫着向她信任的人求安慰、求保護。

木蘭被她抱的一愣,這還是她第一次和鈕鈷祿芯蘭這麼接近,感覺着懷中那個嬌小的,不停顫抖瑟縮的身子,木蘭的心也軟下來,伸手試探着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格格,沒事,這床上奴婢都仔細檢查過了,現在都乾淨了,你不要怕,沒事了。”

聽了這好言好語安慰的話,好半晌後,鈕鈷祿芯蘭似乎才好了點,她滿眼淚光的抬起臉來,可憐兮兮的小聲問:“嬤嬤,她們為什麼要害我?”

木蘭聽了這話嘆氣,這個傻丫頭,難道到現在還想不明白,這原先跟她說的那些話,叫她看的那些資料都白費了?

“格格,她們會害你,是因為你與她們有此消彼長的利害關係,因為你們屬於同一個男人,這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這後院里又哪有真正乾淨的地方。”

“木嬤嬤,那些害人的髒東西,她們是不是不想我生孩子?”鈕鈷祿芯蘭眼巴巴的看着木蘭,遲疑着低聲問:“是不是李側福晉做的?

是不是因為如今貝勒爺的孩子都是她生的,所以她就不允許別人也生,不允許別人跟她搶,所以她才會送我那樣的回禮,才會在我的床上動手腳?”

木蘭聽着她這略帶幾分幼稚的話,想着她後來在屋子裡找出的幾樣東西,這麼大的手筆,看着可不像是一人所為。

“奴婢不敢肯定此事就一定是李側福晉做的,但的確有很大的可能是她,不過依着奴婢來看,只怕此事動手的人不止一個。”

“嬤嬤,這子嗣真有這麼重要嗎?那個李側福晉就因為這個,就想害了我的命去?”鈕鈷祿芯蘭說到這裡,似乎還後怕的顫抖了一下。

“格格,她這麼做不一定是非要你死,最大的可能就是不想你生孩子,因為如果貝勒府里有了新生的小阿哥或小格格。

只怕就會因此打破她在府里獨霸子嗣,並因此受益的……”木蘭見她似乎還心存不解,再次跟她解釋了貝勒府里的情況。

鈕鈷祿芯蘭聽了面上仍有幾分茫然,似懂非懂的開口問:“所以,不管是福晉或側福晉,還有宋格格她們都很在乎子嗣,因為對她們而言,有孩子日後才有依靠,日子才有盼頭?”

木蘭聞言點頭道:“像福晉,有了孩子,她在沒有貝勒爺寵愛的情況下,才能安然坐穩她福晉的位置,才能堵住府里和外面那悠悠之口。

像李側福晉,有了孩子,她才有底氣敢跟福晉爭風相對,才能這麼張揚似乎毫無顧忌的活着。

至於宋格格和武格格她們,如果身邊有個孩子,日子既不會過的孤單,也有個念想,而且只要有孩子在,她們就不會失寵。

畢竟只要有孩子,貝勒爺那就會多給她們幾分顏面,所以格格你等會要乖乖的吃藥,把身體給早點養好了。

等你的身子再長好些,就把那葯停了,到時孩子很快就會來了。”木蘭就怕她像以前那樣任性的嫌葯苦,吃個葯還老要折騰一番。

鈕鈷祿芯蘭把臉貼在木蘭的腰側,掩蓋住她眼裡的幾許異樣,低聲問:“嬤嬤,你做的那個避孕藥,真如額娘說的那般,吃了會補養身子,停了葯後,會加大有孕的機會嗎?”

“當然,奴婢可不會騙人。”木蘭笑着自信的說,以為她只是對此心有懷疑或不安。

聞言,鈕鈷祿芯蘭面上的神情急劇變化,半晌後,她似乎才打定了主意,雙手依然緊摟住木蘭的腰,眼裡的光芒卻是越發的堅定。

既然如此,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