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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這個突兀的聲音,再看看窗戶縫隙外仍有些暗沉的天色,木蘭有些厭煩的皺着眉,只覺得那個鈕鈷祿芯蘭真是越來越過分了。

如今這外面的天色還沒有大亮,竟然就已經叫人來催促她起床,真是看不得她睡上一個安生覺。

這時門外的人已經連着拍了七八下門,也見着屋裡早已經點燃了燭火,便直接開口叫道:“木嬤嬤,您快起來吧,格格如今已經醒了,就等着您去服侍了。”

聽見外面香豆那如同催命一般的呼喊聲,木蘭壓抑着自己想要怒吼着拒絕的聲音,乾脆直接翻了個白眼大聲的回道:“知道了,我一會就過去。”

見她已經回了話,門外的香豆也沒有繼續催促,就直接轉身又回了正房裡。

而屋子裡的木蘭則苦惱煩躁的揉了揉臉頰,心裡只抱怨這都是些什麼事啊?

要是在兩年前,不,就是在三個多月之前,她都沒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會過這種日日被人折騰的日子。

在兩年前,當四貝勒叫人吩咐她製作那些傷葯時,她是覺得很不耐煩,甚至是很後悔把那些傷葯拿出來給人用。

因而最後導致那些傷葯被四貝勒看上,然後開始時不時就叫她製作些傷葯上交。

可現在,木蘭卻是巴不得四貝勒能日日給她發下任務,就算是叫她天天去製作傷葯,也好過每日一大早就要去鈕鈷祿芯蘭的房中,然後開始跟她大眼對小眼的待上一整天。

以前鈕鈷祿芯蘭是基本不管她的事,她每天的時間基本都是自己安排,所以在做完了她該做的事情後,剩下的時間都是由木蘭自己支配。

可如今呢,她每日一大早就要去鈕鈷祿芯蘭的房裡給她梳妝打扮,等鈕鈷祿芯蘭去正院給福晉請安回來後,她還要去正房陪着她聊天解悶。

直到晚上鈕鈷祿芯蘭要睡覺了,她才能回房去處理和安排自己的事。

雖說櫻桃和綠喬等人都說,這才該是一個嬤嬤每日的正常差事,可如今放在她的身上,木蘭卻只覺得自己就快要被壓抑和束縛的喘不過氣來。

只可惜她名義上還是鈕鈷祿芯蘭的嬤嬤,還是這個蘭院里的一個奴婢,是一個下人,所以她根本就沒有反抗和反駁的資格和權利。

而最讓木蘭越來越難以接受的是,之前她在正房裡陪着鈕鈷祿芯蘭時,她好歹還是可以坐着的,起碼她的一雙腳不用受罪。

可從五天前開始,她卻是連坐下的機會和資格也沒有了。

甚至為了防止她自己找位子坐下,鈕鈷祿芯蘭竟然還叫香豆那個丫頭,把屋子裡的凳子都收了起來,這明顯就是在故意的針對她、在逼迫着她妥協和認命。

想想現在那個鈕鈷祿芯蘭還真是什麼事都能做得出,還真是越來越有些喪心病狂的無所顧忌了。

反正她現在每天的日常就是,鈕鈷祿芯蘭坐着,她站着,鈕鈷祿芯蘭吃着,她看着,鈕鈷祿芯蘭睡着,她守着。

雖然這才剛五天,可木蘭就覺得自己快要被逼瘋了。

而這一切的導火索,卻是因為她身上近三個多月來突然發出的奇異香氣。

那股子香氣很是特別,很是好聞和醉人心神,木蘭覺得她從來沒有聞過那麼特殊且迷人的香氣,她也根本就辨別不出這個香氣的來歷和成分。

一開始這個香氣還是淡淡的,只有木蘭自己湊近了皮膚才能聞到,感覺就像是由身體里從內往外散發出來的。

那會木蘭就很是肯定這個香氣並不是她用的香胰子,或是香膏的味道。

因為之前有了身高變矮,力氣變小的事,所以對於這個香氣的突然出現,她心裡頓時就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不過也幸好那會她身上的香氣只是淡淡的似有似無,只有在她出汗或是情緒激動時才會略重一些。

所以木蘭那時雖有些介意和擔心,但到底還沒有到煩躁苦惱不安的時候。

甚至有時她自己聞着那股子香氣都有些入迷和沉醉,心裡還曾暗暗的有些欣喜,覺得這是不是就是人們常說的“體香”?

不過後來隨着這股香氣漸漸的加重,讓靠近她的人都能聞到後,木蘭才覺得事情有些大條了。

而之後她為了掩飾,也試圖往自己的身上擦些味重濃郁的香膏,或是在衣服上熏一些厚重的熏香。

可誰知她身上的那股子香氣卻着實霸道,不過她是擦、是抹、是熏,這些香氣卻總是蓋不住她身上的那股幽香。

這樣難解的困局,最後導致的結果,就是越來越多人聞到了她身上的這股香氣。

也因為這股香氣着實是特別,更是引起了鈕鈷祿芯蘭的強烈喜歡。

可是那會木蘭面對鈕鈷祿芯蘭的好奇追問,甚至是直言討要,她卻是不知該怎麼辦了?

若是要她同意的拿出來,可那股香氣如此的特別,她真是想不出這裡面到底含有什麼成分。

在此期間她摸索着試驗了很多次,可她最終還是無法複製的出來。

可面對鈕鈷祿芯蘭的執着討要,若是她不同意的話,那她又該怎麼和鈕鈷祿芯蘭解釋這一切的發生?

說她不會做這種香料,也不知道具體的方子,那她身上的這種香氣是如何來的,又或是她曾經在哪裡買的?

說她手裡的這種香料暫時用完了,或是所要製作的材料目前也不全,所以才不能給她?

可她身上的香氣每個人每天都能聞到,她又如何解釋自己現在每日都在“用”着。

說這個香氣是她的“體香”,可是她以前又明明就沒有。

說這種香氣是莫名其妙出現的,她也不知緣由,感覺這話就是在騙人,只怕就是鬼都不會相信。

反正只要她拿不出這種香料,交代不清楚具體的來歷和出處,就好像不管她怎麼說都不對,這一下就讓木蘭陷入兩難的境地了。

而之後也不知鈕鈷祿芯蘭是不是太過執着和入魔了,就是硬生生盯上了她身上的這種香氣,是旁敲側擊和直言不諱的就想問她討要。

可面對着她此舉的步步緊逼,還有越來越強硬的態度,木蘭也只能盡量找着理由和借口來解釋、解釋、再解釋。

最後都讓她再也解釋的找不出理由,也讓鈕鈷祿芯蘭面對她的拒絕而惱怒和厭煩了。

所以後面才有了鈕鈷祿芯蘭時常叫她去正房裡待着,還美曰其名是一起陪着她做針線消磨時間。

其實說到底,除了想藉機逼迫她妥協和認命這一點外,還不是想把她當成免費的人型“香包“在用,想讓自己幫着她去熏屋子。

木蘭覺得那個鈕鈷祿芯蘭似乎是跟她杠上了,只要她一天不把這個香料交出來,她就一天也不讓自己有好日子過。

這近三個月過去了,鈕鈷祿芯蘭是越來越沒了耐心,行事上也越來越無所顧忌的過分。

為此,木蘭在一氣之下也停了對鈕鈷祿芯蘭玉珠水的供養,是再也沒心思去幫她調養身子了。

所以現在,才在離鈕鈷祿芯蘭身子完全康復的臨門一腳時,木蘭只想在心裡氣憤火大的怒吼着:“老娘不伺候了!愛誰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