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後不久,穗兒帶上了木蘭給她的那些補藥出了貝勒府,她心裡對木嬤嬤就更是感激了。
她跟了木嬤嬤這麼久,也知道木嬤嬤的一身醫術很不簡單,要不然貝勒爺也不會那麼看重木嬤嬤。
不管木嬤嬤今日給她的這些葯,能不能救她的祖母,但她心裡都很是領木嬤嬤的情。
穗兒之後去府外的暗院報備了一聲,然後就快馬加鞭的一路往城外而去。
她這一路上都沒有休息,只想要快點到家好早點看到祖母。
誰知等穗兒不辭辛勞的趕回家後,卻發現祖母和家裡的其他幾個小輩,正歡聲笑語一派祥和的坐在桌子上用晚膳。
看着眼前這“驚人”的一幕,一個很不好的預感湧上她心頭。
調虎離山?
完了,她中計了!
想着這個可能,穗兒下了馬後就衝進屋子裡,沒有理會那幾個來迎接她的侄兒侄女,只上前抓着祖母忙問她的身子怎樣了?
等聽到祖母說她最近感覺還好,然後問她今日怎麼突然回來後,穗兒心裡就猛然一沉的面色驟然一變。
她今日果然是中計了!
想着留在貝勒府里的木嬤嬤,穗兒只能跟祖母交代了一聲,把包袱里的補藥留下後,就騎上馬又快馬加鞭的急着趕回府。
穗兒就怕今日這是有人故意把她調開,然後目的就是想對木嬤嬤不利。
再接着,她就想到了現在仍留在木嬤嬤身邊的綠喬,想着在綠喬來正院前後發生的所有事。
穗兒心裡就更是深恨她之前的疏忽和大意,現在她再來看,綠喬身上發生的事卻是有些蹊蹺和不對勁。
穗兒如今一心只想着快點趕回府,所以她就只能趁着夜色趕路。
誰知就在她離京城還有不到五十里時,一道恍若刺破空氣的尖銳之聲突然傳來。
雖然穗兒側過身子急着躲避了一下,可她隨即還是感覺到肩膀處猛然一痛,低頭看去,只見在她肩膀上正插着一支利箭。
有人劫殺她!
感覺到肩膀上的麻木和刺痛,還有其上粘稠血液的快速流失,穗兒只皺眉心道一聲“有毒”。
還沒等她想着該如何解毒和自救,她又聽到有幾聲尖銳之聲傳來,看來是劫殺她的人還在動手。
而且只聽那連續不斷射箭的聲音,也許還不止是一人所為。
穗兒如今只能盡量驅使着馬兒往邊上的密林中跑去,希望此舉能甩掉背後的追兵。
只可惜穗兒在密林中急速穿梭了一會,在背上不小心又中了一箭後,她就感覺整個人開始昏昏沉沉的暈眩和迷糊。
看來是毒性發作了!
想着這個,穗兒就用力的咬了下舌尖,感覺到嘴裡的刺痛和血腥味,她就想讓痛覺cìjī着不要讓她昏過去。
不久後,穗兒感覺到身後的追兵漸漸停手了,她一直緊繃的心神才陡然的鬆懈下來。
中毒再加上失血過多,最後穗兒還是無力堅持的從馬上摔了下來,身子滾動着從滑坡上掉了下去……
***
熱河,木蘭圍場。
太子從十八阿哥的屋子裡離開後,他本想派人找機會好除去小十八,以免小十八醒來後跟皇阿瑪告密。
可是等太子把這個決定一說,他身邊的謀士們卻是一起勸他,說是這個時候他萬萬不可再動手了。
“難道孤就只能坐以待斃嗎?”太子恍若困獸一般的在屋子裡來回走動。
“太子爺,現在還沒到這一步,您可千萬不要衝動,不要中了別人的計啊!”
“是啊,太子爺,您現在可不能再貿然出手了。”
這會跟在太子身邊的兩個中年謀士,是上前一同急着勸說,他們可不希望太子再一時糊塗的行差踏錯。
可太子一聽這話,卻是漲紅着臉眼露寒光的質問道:“你們是沒聽今日小十八他喊出的那些話。
他聲聲求着讓孤不要殺他,這些話聽在皇阿瑪的耳中,皇阿瑪他會怎麼看孤。
要是真等小十八他清醒了,把今日的事情一說,到時候,到時候皇阿瑪他會怎麼處置孤!”
兩位謀士聞言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皺着眉猶豫的再道:“太子爺,您現在一定要冷靜,一定要沉住氣。
此事說來並不是沒有挽回的餘地,畢竟那個安貴人已經死了,這就是死無對證。
就算是十八阿哥他醒來後會指證您,可是十八阿哥他畢竟年紀還小,他說的話,萬歲爺也不一定會完全相信。
再說,如今您還並沒有對十八阿哥出手做些什麼,又何來您要對他下殺手一說。
至於那個小太監,您大可以說是他想要對您不利,而您只是為了自保,所以才會一時失手殺了他。
甚至您還可以跟萬歲爺說,這是有人故意想要藉著十八阿哥的手,要把您拉下水的來陷害您。
再說了,就依着太子爺您的身份,只是殺了一個小太監而已,這又算不了什麼大事。
只要十八阿哥他沒事,想來萬歲爺也不會願意把事情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畢竟不管怎麼說,您總是太子,是輕易不可動的。”
“是啊,太子爺,您現在要是真動手了,只怕才是中了別人的計啊,要不然這事情哪會這麼巧。
竟讓十八阿哥他當場撞見您與安貴人她,她,總之,太子爺,您現在最好是以不變應萬變。
只要您這裡不出手,就不會再被人抓着把柄,到時候就算是在萬歲爺面前,您也可以說您是問心無愧。
只要您不承認此事,萬歲爺手裡又沒有證據,就算是萬歲爺對您有些疑心,萬歲爺也不會貿然對您有何處置的。”
中年謀士語氣委婉的說完後,卻是和另一個謀士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面上的一些尷尬之色。
他們兩個也是今日才第一次知道,太子爺他竟然會跟萬歲爺的安貴人暗中有染。
這個事要是傳揚了出去,只怕太子爺的位子就真是岌岌可危了。
畢竟對於男人來說,這綠帽子可不是好東西。
何況這頂綠帽子,還是作為兒子的太子爺送給萬歲爺的。
太子整個人略顯頹然無力的坐在椅子上,又轉頭看向一旁站在的侍衛道:“那具屍體,你們確定處理好了?”
“回太子爺,您放心,奴才們已經把屍體另外換了個地方,想來就算是有人找過去,也是找不到證據的。”侍衛低頭恭敬的回道。
“可惡,這一切到底是誰在算計孤,要是讓孤抓到了,孤一定要把他給碎屍萬段,方能一泄孤的心頭之恨!”
太子咬牙切齒眼神狠戾的說完,忍不住拿起一個茶盞猛地摔在了地上。
看着太子如此盛怒的模樣,屋子裡的其他人只能默然無語的干看着,只希望這一場風波能儘早平安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