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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東城,綠城公園世家。

張雲閑懶洋洋的靠在沙發上,身邊趴着好似一團雪球般的麵包。

一人一狗,獃獃地看着陽台外面已經下了兩天一夜的鵝毛大雪,出奇地安靜。

距離灞水一戰,已經過去了一個月了,張雲閑也窩在自己的房子里一個月,連家門都沒有邁出過。

他覺得自己有很多事需要想明白。

關於異能者還有修行者,這些世界上真真切切存在着的非普通人類,張雲閑認為自己目前了解的,僅僅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他自己體內的霄,以及那位復活了自己,自己卻從未感知到過的,不知道那又是什麼神奇的東西。

還有白衫客穿越空間所運用的刺眼白光,他腦海中隱隱約約覺得有些熟悉的感覺,卻總共想不起究竟是什麼。

生活了二十二年的現實世界,突然變得如此光怪陸離。

張雲閑偶爾會胡思亂想想,是不是自己死後根本沒有在原本的世界裡復活,只是來到了一個平行的空間,而不自知。

他還想念劉曉玫。

本來他幫玲瓏解決了吳天明的麻煩,算是通過了新月組的實習考驗,他想早早地跟玲瓏一起去帝都報道。

可令他猝不及防的是,玲瓏還沒來得及回帝都,突然接到新月組一條新的命令。

說是春城有兩位異能者突然離奇失蹤了,讓她馬上改道,去兩位異能者的家裡,跟他們家人了解一下詳細的情況。

玲瓏當日打電話給張雲閑,語氣很急切,只是簡單地說了這麼一句。

完了還讓他不必擔心玉佩的事情,安安心心地享受最後一個屬於普通大學生的新年假期。

安心享受?

張雲閑不禁搖了搖頭,對於一個孤兒來說,新年這種意味着舉家團圓的節日,只不過告訴他年齡又增長了一歲,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麼意義?

身體實力晉陞到了賢者中階之後,張雲閑不需要憑藉隕石,也可以自己吐納宇宙精氣了,他經過幾天的細心觀察,發現每天的清晨,就是天亮前後那段時間裡,是宇宙精氣最旺盛的時機。

一天中其餘的時候,空氣中的精氣稀薄的幾不可見。

還有一點發現,就是自從他可以吐納宇宙精氣之後,對於食物和睡眠的需求似乎大大降低了,有時候兩三天他沒吃過什麼東西,卻也沒有明顯的飢餓感,經常到了晚上,也沒有絲毫睏乏的跡象。

難道,再練下去,真的還能像霄說的,增壽三五百載,羽化成仙不成?

其實,張雲閑心中想到這些,還是蠻憧憬的。

想起霄,張雲閑很努力地嘗試了幾次跟他溝通,靈力發出的念頭,卻彷彿石沉大海一般,再也沒有得到他的任何回應。

這一個月里,張雲閑基本上都是清晨吐納宇宙精氣,夜間練習靈力造夢。

其餘大部分其他時間都是像現在這樣,懶洋洋地坐着,一動不動。

陽台外面,寒風肆虐,雪簌簌地落着。

寬大空曠的房間里,溫暖如春,寂靜無言。

“雪花飄飄,北風蕭蕭……”

一陣鈴聲打斷了張雲閑的思緒,他回過神從茶几上拿過手機。

“張雲閑,我是江夢婷。”

張雲閑愣了一下,隨即想起那個身着制服,一臉嫉惡如仇的美女警察。

“哦,江警官,你好,有什麼事情嗎?”

“你就是夜俠,對嗎?”

張雲閑覺得夜俠這個身份對他來說,以後可能再也用不着了,所以沒有什麼隱藏的必要,雖然不知道江夢婷則呢現在才想起來問他,但還是如實承認了。

“是的,江警官,我就是夜俠。對於之前給你們造成的困擾,非常抱歉,保證以後不會了。”

江夢婷在電話那頭,似乎鬆了一口氣。

“那昨晚孟家發生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孟家?什麼事?”張雲閑有些詫異地問道。

“你不知道?洪勝洪老爺子,昨晚在孟家喝酒,被一個戴着夜俠面具的神秘人給擄走了。”

“什麼?”江夢婷的話,讓張雲閑一下子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冒充夜俠?誰這麼有創意?

“我只是確認一下,如果不是你乾的,我提醒你最近不要再以夜俠的身份在西京城裡出現了……”

江夢婷自己都說不清楚,為什麼自己會對張雲閑這麼信任,孟家的那麼多人都親眼看見了,黑色風衣,包公臉譜,確定是夜俠所為。

可是她的直覺,就是覺得張雲閑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張雲閑掛斷電話,對麵包交代了一聲鎖好門,便匆匆地下了車庫,駕車朝着孟家的方向趕去。

雪下的很大,積雪已經差不多半尺的厚度,主街道上環衛工人不停地撒着融雪劑,防止道路結冰,影響城市交通。

張雲閑在浩浩蕩蕩的堵車大隊中,慢慢向前挪動着。要不是怕這大白天嚇到路人,真還不如自己跑着去來得快。

從城東到城南,三十多公里,張雲閑足足開了一個多小時。

孟家是西京近代以來,很有名望的書香門第,舊時代短短三百年里,孟家出過六位三品以上的朝廷大員,官位最高的,位拜內閣大學士。

至於三品以下的孟家官員,數不勝數,至少也在百位以上。

到了華夏立國,孟家有所凋落,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在帝都、申城以及西京的政界,依然有孟家的不少子弟。

能位列西京四大家族,就可見孟家的能量,不同凡響。

張雲閑之前報仇的時候來過一次,也算熟門熟路。

孟家住的仍然是上個世紀留存的老式華夏建築,氣勢恢宏的門頭,進去之後是寬大的庭院,庭院里是三進三出的正規四合院格局。

“你找誰?”

正從孟老爺子屋裡出來的孟宇,看到張雲閑站在他家的庭院里四處打量,有些奇怪地問了一句。

張雲閑一看是孟宇,知道自己上次揍他的時候戴着面具,他並不認識自己。

於是裝作好奇地問道:“我聽說,昨晚夜俠在這裡擄走了一個人?”

孟宇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覺得一般人也沒有勇氣跑到孟家來打聽消息。

“你是什麼人?”

張雲閑想了下,略帶神秘地低聲說道:“新月組,聽過嗎?”

孟宇一驚:“你……你說你是……華夏那個……那個神秘部門的?”

張雲閑一看,新月組的名頭還是挺好用的,點點頭:“我聽說昨晚的事,跟夜俠有關,特地過來了解一下情況。你當時在場嗎?”

孟宇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獃獃地回道:“在……我在……當時我陪着……爺爺還有洪爺爺……在一塊喝酒。”

“那你可看清了,來的確實是夜俠嗎?”

孟宇想都沒有想,直接回答說:“是夜俠的打扮,但卻不是夜俠!”

張雲閑聽的眼前一亮,問:“你怎麼知道?”

孟宇一臉肯定地說道:“昨晚來的,是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