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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神壇,竹林之中。

宗超出神地望着面前的祭壇遺迹,搖了搖頭,說道:“我只是見獵心喜,喜歡研究這些奇怪的玩意罷了,這遺迹可是我們整個神壇結界的陣眼所在,我怎麼敢打它們的主意!”

張雲閑聞言,暗暗撇了撇嘴,心想信你才怪。

剛才宗超可是說過,為了對付這些石頭,他連人類發明的*都使用過,哪裡又是真的顧及這祭壇傳承?

正在這時,兩名身着白色衣衫的男子,一前一後從遠處走來。

張雲閑看他們走到宗超面前,很恭敬地躬身行禮,口中說道:“壇主,你吩咐的酒宴已經安排好了!”

宗超“嗯”了一聲,轉頭對張雲閑說:“這是劉天和呂無涯,你們打過兩次交道的!”

張雲閑正感到疑惑呢,這兩人身上的氣息,他覺的十分熟悉,只是有一點他頗為不解,上一次這兩位白衫客在寂靜森林跟自己交手的時候,他記得清清楚楚,自己可是廢了他們兩人各自一條手臂的。

但眼前這兩名男子,全身上下,都安然無恙,並沒有缺少一絲一毫的東西。

“你們的胳膊……”

“哦,你是說他們斷臂重生?只不過是雕蟲小技而已!”宗超做了個請的手勢,渾不在意地解釋道。

張雲閑抬腿跟着幾人向前走去。

他也有些感到見怪不怪了,這光明神壇的法術,可以說是目前他見過所有勢力中間,最為奇異的了,或許這種‘再生術’,也不過是他們諸多‘神術’中不起眼的一種而已。

穿過竹林,又是一片碧藍無際的湖泊。

湖心處,是一座改造的極為漂亮的小島。

從岸邊到小島上,大約有四五公里的直線距離,水面上修建了一條筆直的木橋棧道,樣式非常的古老,也不知道是什麼朝代建成的,張雲閑走起來倒覺的仍然非常結實。

小島面積並不大,島上所有的風景幾乎一眼就能望到底,好在島上的建築確實精美,風格和布局有點像是秦漢時期流行的樣子,幾乎全部都是木質結構,房間里的擺設,也都以青銅為主,連鐵器都很難看到一件。

張雲閑跟着幾人,登上了小島頂端一座硃紅色的亭台。

亭子內,果然如剛才劉天所說,已經布置好了一桌琳琅滿目的菜品,旁邊還放着一隻封口的陶壇。

“這可是我珍藏了整整一百年的杜康酒,天啟者快入座,你今天一定賞光,多品幾杯才好!”

莫少天和兩天以及呂無涯三人,很是知趣地守在了亭外。

滿桌酒席,便只剩下張雲閑和宗超兩個人相向而坐。

“宗壇主太客氣了,我是一個完全沒有什麼生活情趣的人,再好的酒我也品不出什麼門道來,有個詞是怎麼說的來着,就好比是‘牛嚼牡丹’一樣索然無味,暴殄天物!”

張雲閑端起酒杯,並不扭捏,仰頭便是一飲而盡。

他的體質特殊,酒精對他造成的影響,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所以對他來說,千杯不醉根本就不是個事兒。

他更不擔心宗超會在酒菜中動什麼手腳,一來,宗超雖然沒有動過手,但是張雲閑從他的身上隱隱能感受的到,他的實力絕對不在自己之下,如果要對付自己,他根本不用花費這麼多的心思;二來,宗超這麼大費周章將自己請來,明顯是有什麼事有求於自己的,在自己沒有完全拒絕他之前,他應該也不會跟自己翻臉才對!

“哈哈!天啟者這才是真性情!比世間那些矯揉造作之輩,可強多了!”宗超爽朗地笑笑,又親自給兩人斟滿了杯中的酒。

酒確實是好酒,即便張雲閑再怎麼不懂,也能聞得出來,這酒揮發的時候,發出的那股久遠的清香。

“宗壇主,酒也喝了,遺迹也看了,你是否可以開誠布公地告訴我,您請我來,究竟有何目的?”

宗超‘呵呵’一笑,端起酒杯在張雲閑的杯沿上,輕輕碰了一下,又是一口喝完,舒服地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天啟者說的是,有道是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戚戚!既然如此,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敢問天啟者,你現在覺醒到什麼程度了?可還記得當初那幾位‘天啟聖徒’的事情?”

張雲閑自然是一頭霧水。

“什麼‘天啟聖徒’?”他問。

“看來你還沒有真正地覺醒!”宗超嘆了口氣,“你可知道,這幾萬年以來,修行界里的人們,為什麼這麼熱衷於傳揚天啟者的傳說?”

“因為,天啟者可以帶領他們開啟全新的修行世界?”張雲閑回想着拜月教那些人充滿狂熱的眼神,試探着說道。

“你說的一點沒錯!人類的慾望永無止境,修行者們又何嘗不是如此呢?誰都想獲得更長的壽命,更強大的力量,不僅想掌握自己的命運,還想掌握這天地宇宙的命運……而天啟者你,是這些修行者們這些慾望的唯一突破口,形容你是他們的救命稻草也不為過!”

張雲閑沒有說話。

宗超接著說道:“現在的修行者們,受制於末法環境,能成為賢者高階的人,都寥寥無幾,壽命最長的,也不過五六百歲而已,而且這萬年以來,各個修行門派都不同程度地發生了歷史斷代的情況……”

“歷史斷代?”

“是的,幾乎每個修行門派,他們的歷史記錄,都出現了缺失!說起來,這還全都是因為你這個天啟者,上幾次覺醒的時候,所做的好事!”宗超揶揄地笑着說道。

“跟我有關?為什麼你會知道這些?”張雲閑確實非常不解,這些事情,神羿從來都沒告訴過自己,關於歷任天啟者的所作所為,這一直都是他想了解卻無法了解的東西。

因為在這個問題上,神羿和靈霄,都高度保持了一致,紛紛表明,只要張雲閑到了聖者境界,就可以踏上覺醒之路,到那個時候,關於天啟者的一切,他都會慢慢回想起來的。

宗超又喝了一杯酒,繼續說道:“我知道的也並不多,當然是從上一代壇主那裡聽來!我們光明神壇,跟天啟者的淵源,是真的很深,還記得我剛問你的‘天啟聖徒’的問題嗎?”

“天啟聖徒,到底是什麼?”

“據傳說,天啟者在世間一共培養了十位親傳弟子,其中三位真人,七名聖者!那三位真人,可能早已羽化成仙,在傳說中出現的次數屈指可數。倒是那七名聖者,每一次天啟者現世,他們都會追隨其左右,不離不棄,不過由於歷史斷代的問題,如今的修行者們幾乎鮮有關於他們的記憶了。這幾位聖者,便被稱作是‘天啟聖徒’!”

“七位聖者?”宗超說的這些,都是張雲閑之前從來沒有了解過的東西,他一時間不由地有些怔住了。

他首先想的是,這七位聖者,如今是否仍然安在?

因為聖者在如今的修行者們眼中看來,幾乎已經是登峰造極的存在,他們最長可以擁有三千多年的壽命,說是神仙都不為過。

不過三千年,如果放在天啟者三萬多年的傳說中來看,也不過是短暫的十分之一光陰而已,不知道這些聖者,都是天啟者哪一次覺醒的時候,收下的弟子?如果是最近這三千年以內的話,說不定他們還是存在的,不過張雲閑自己也覺的,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這些聖者,如今還有存在的嗎?”他抱着一線希望,向宗超問道。

後者搖了搖頭,“怎麼可能存在!畢竟聖者的壽命也是有限的!”

“果然!”張雲閑不禁嘆了口氣,又有些奇怪地問道,“那你……上一代壇主,他又是從那裡知道這一切的?”

“自然是上上一代壇主告訴他的!”宗超又品了一口美酒,擺擺手說道,“好了,跟你說實話吧!我們光明神壇的第一代壇主,名字叫做孟瑛聖者,他便是這七位天啟聖徒其中的一個。所以,你現在知道,我們光明神壇跟天啟者之間的淵源,究竟是如何一回事了?”

“什麼?”張雲閑着實沒有想到,宗超這個話題最後的落腳點,竟然是在這裡。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麼光明神壇竟然是天啟者自己的勢力之一了?

“那……孟瑛他大概存在於什麼時代?你又是光明神壇第幾任壇主?”張雲閑回過神來。

宗超不假思索地說道:“孟瑛聖者是天啟者的關門弟子,戰國時代的秦國人!本來按照她的修為,活到今天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不過你上一次現世,也就是在一千年前的大宋朝吧,當時聖者為了保護你,跟朝廷派來的九位天師大戰了三天三夜,落得個兩敗俱傷的下場,那場大戰過了沒多久,聖者就仙逝了……而我,是光明神壇的第三任壇主!我的上任壇主,名叫李克,是五代十國時期,後唐的一位節度使,他中年時被聖者收為弟子,可惜因為末法時代的到來,終究無法突破聖者境界,活了八百多歲,也算壽終正寢!我今年差兩歲就滿四百整了,原本是大清朝康熙爺時代的一名武舉人,機緣巧合之下,被師父收入門下……”

張雲閑聽完,終於有些明白,為什麼這島上的建築,會是這種秦漢時代的風格,原來當初的修建者,那位孟瑛聖者,正是生活在兩千多年以前的秦國。而這兩千多年的歲月里,光明神壇三位壇主的大致情況,他也算有了個粗略的了解。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看着一臉誠摯的宗超,內心深處卻總是泛起一股反感的情緒。

如果宗超所說都屬實的話,他理應對其感到親切自然才對呀?

張雲閑對於自己的直覺,還是比較信賴的,所以他忍不住想道:難道,這一切的故事,不過是宗超編撰出來,用以換取自己信任的手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