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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深對着她好一番安撫,那些肉麻的話聽得冥魅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甯姣顯然敵不過他的甜蜜攻勢,可表面上又不好立馬原諒他,便對冥魅說到,“你見過那個龍眾?能把他抓回來么?”

點了點頭,轉而看向一旁的男人,她有些好奇玄深為何會放任那人逃到了凡間。憑他的能力若想將對方捉回來,簡直易如反掌。

“那你把他帶回來吧,”睨了身邊的人一眼,甯姣嗔道,“我可不想年紀輕輕就守寡。”

玄深十分無奈地笑笑,隨即將目光投向冥魅,知道她心中疑惑,便解釋道,“以我當時的狀況確實沒辦法將他抓回來,而且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我不想鬧得眾人皆知。”

“所以魅兒,如果可以,請你想個法子悄悄把他送回鳳粼閣吧。”並非為了續命,只是想保住自己最後的尊嚴。他父親德行有失,若是傳出去,自己怕是也會淪為笑柄。

且玄深不想甯姣和孩子因為這件事而蒙羞,這是他身為丈夫和父親的職責。

冥魅聞言鬆了口氣,既然武珝的出現只是意外,那她也就不用擔心了。“沒問題,我一定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他帶回來。”

“只是,事成之後,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復又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半是交換半是請求地問到,“能不能把橫公給我?”

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冥魅明顯感受到一絲殺氣,好在玄深到底沉穩,沒有即刻發作,“你要他做什麼?”

“這個現在不能告訴你,不過我保證,他在我手裡絕對比在這兒還要安全,那些不該說的話一個字都不會說出去。”一邊向他保證着,一邊朝甯姣使了個眼色。

“你就讓魅兒把他帶走吧,你把他關起來不就是怕那些事傳出去么?可又不忍心殺了他,這樣一直鎖在地牢里,總不是辦法。”甯姣已經清楚橫公被圈禁的原因,也了解以玄深的性格不會殺了他,便說替冥魅道,“魅兒幫你把逃走的那個抓回來,你把橫公送給她,就算互相幫個忙,好不好?”

見他仍然猶豫,甯姣搖着玄深的手臂求着,“這小妮子要橫公肯定是為了那個凡人嘛,你這也算是握着她的把柄了,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嘆了口氣,男人拿自己的妻子沒辦法,點了點頭道,“拿那個人來換橫公。”

“好!”痛快地答應着,冥魅在心裡默默盤算,如果能把橫公這樣厲害的人物收為己用,那日後的勝算便會更多一些。

一點一點的,她覺得自己離目標越來越近了。

“那我先回去,就不打擾你們夫妻了。”促狹地朝兩人擺擺手,冥魅轉身離開了。

水牢外陰風陣陣,玄深擔心甯姣的身體,便扶着她回房了。

寢殿里,甯姣面對自己的夫君,方才的氣勢消散了大半,“為什麼不告訴我?”

颳了刮她的鼻子,男人完全沒有追究她剛才當著外人的面與自己鬧脾氣,語氣溫柔地說到,“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那你打算怎麼處置那個逃犯呢?”倚在他懷裡,女子此刻最關心的還是他的身體,“用他治你的病好不好?”

“姣兒,我不會用那種人來給自己續命。”

那是他一生的污點,只要一想到父親和那些人之間的事情,玄深的眸光都變得陰冷起來。

知道他不會輕易同意,甯姣開始軟硬兼施,“還說什麼最疼我,心裡只有我,結果呢?這點事都不肯順着我。”攀着他的脖子,柔聲道,“你就當是為了我好不好?我不想一個人,你總不能讓孩子沒有父親。”

聲音越說越小,她囁着唇,鳳眼裡含着淚,可憐巴巴地看着他,委屈的樣子看得玄深心都化了。

“姣兒”玄深不知道該如何安撫他,畢竟他實在沒辦法接受這個提議,猶豫了很久,還是決定將一切都告訴她,“如果我說,那些欒童不止和父親有染,還曾經對我圖謀不軌,你還會讓我用他們來續命么?”

揚起玉白的小臉,甯姣震驚地看着他,隨即捂着臉放聲哭了起來,她覺得自己的心刀割油煎一般難受。終於明白為什麼一直替他委屈,冥冥之中,她總覺得能讓玄深如此殺人泄憤的原因絕不只是自己的父親豢養欒童那麼簡單。

“你不要哭。”無奈地哄着,他不肯告訴她,就是怕她會像現在這樣。

一邊抹着眼淚,一邊抽噎着說到,“他他們對你,做了什”話還沒說完,甯姣便繼續哭起來,“怎麼可以這樣,父王呢?父王知道么?”

“我不知道,只是我想,對方若不是對他心生怨恨,想必也不會對我下手吧。”那些人備受凌辱,卻反抗不了老水君,所以就只能拿他年幼的孩子泄憤。“不過好在他們並沒有得逞,我沒吃什麼虧。”

看着他故作輕鬆的安慰自己,甯姣心裡愈發難受,她知道這些事壓在他心裡那麼久,他一定很難過,“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很久的事情了。”勾了勾唇角,玄深露出一抹苦笑,“以前我還以為,父王是因為深愛母后,所以才沒有再娶。直到那件事之後,我才知道,他不娶並非因為這個原因,而是他根本不愛她。”

“想來母妃早就知道了,所以才會鬱鬱寡歡,難產而亡吧。”平靜地說完這一切,玄深將甯姣抱得更緊了些,“好了,反正都過去了,我現在有你有孩子,已經很好了。”

像是寒冬里的人終於遇到了溫暖的火苗,玄深十分珍惜自己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只要能和甯姣在一起,之前受的那些苦便都值得。

沉默良久,懷裡的人才試探着問到,“那個逃出去的人也對你生出過什麼不好的心思么?”

搖了搖頭,並沒有猜出她想說什麼,“沒有,他是那些人里最小的一個,被父親豢養的時間也最短。”

因此也活的最長。

“那你能不能試着接受他呢?畢竟發生這種事也不是他所願,與其一直折磨着他,倒不如給他個痛快。”小心地觀察着他的臉色,甯姣忍着眼淚道,“如果你實在不願意,那我們就再想別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