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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那一劍下去,安康和獨孤謀的姻緣就要徹底涼了,冥魅伸手從面前的果盤裡取了一顆棗子彈出去。

刀刃偏離了原本的軌跡,並沒有傷到獨孤謀,而與此同時男人接過刀轉身就架在了對方脖子上。

“你輸了。”獨孤大人臉上露出得意的笑,不知是因為贏了比賽,還是贏了媳婦。

主位上的太宗輕輕拍了拍手,道了一句,“好。”

緊接着,所有的臣子全都給二人鼓掌道賀,誇讚的聲音連成一片。

“陛下的眼光當真不錯,兩位駙馬文武雙全,與二位公主當真男才女貌,登對得很啊。”魏徵捋着鬍子,難得說出一句太宗愛聽的話來。

“既然連魏相都這麼說了,那朕若是不賞他們點什麼倒有些說不過去了。”

“陛下聖明。”拱手行了禮,魏徵與太宗相視一笑,默契得很。

其實賞賜什麼對二人來說並不重要,倒是是崔鈺藉著這次機會官復原職,着實令冥魅開心不已。

待他們兩個退下之後,太宗又將那位倭國使節叫上前去道,“我家女婿對自己的妻子愛護得很,貴使還是不要棒打鴛鴦了,回去告訴你家世子,即便做不成親家,大唐也願與倭國永結睦鄰之好。”

隨即又賞賜了些珍玩玉石之類的東西,便打發下去了。

白衣男子臉上依舊掛着淡淡的笑容,彷彿方才輸了比試並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只是他湛湛黑眸內寒光一片,連看向安康的眼神都不復柔情了。

方才自己差一點就可以斬斷對方的姻緣線了,眯着眼看向校場邊那顆不起眼的棗子,身側的十指漸漸收攏成拳。

那一招不過是朝着獨孤謀的手划去,且崔鈺已經將刀拿到了,即便自己真的劃傷了他,最後的結果也依然是獨孤謀勝。

所以,顯然是有人看穿了他的計謀,幫對方保住了這段姻緣。太常寺的李淳風昨夜主持完跳儺儀式便回家休息了,今日並未出現在殿中,那麼在這太極宮內,到底藏着何方神聖呢?

帶着疑惑和不甘離開了這裡,看來要成事還得想想別的辦法。

眾人又回到殿中繼續享受酒宴之樂,唯有安康跟在獨孤謀身後,待尚藥局的人走後,她便上前親自替他塗藥。

“公主,不必”男人推辭着,可不論他怎麼使眼色給梁秀芝和石靖岩兩個下屬,對方卻好似全然沒看見,只抬着眼望天。

折返回來的崔鈺看見這一幕,輕輕咳了咳道,“你們兩個跟我走一趟,我有些事要讓你們做。”

“是,大人。”恭恭敬敬行了禮,未等獨孤謀反應過來,兩人便如獲大赦般跟着崔鈺走了。

看着三人的背影,獨孤謀嘆了口氣,卻被安康以為是自己弄疼了他。

“對不起,我再輕一點。”她從沒做過這些,所以一時也有些緊張,細細尖尖的手指沾了葯,小心翼翼地塗在他的傷口上,全神貫注地盯着那裡,好像是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嫩嫩的手指划過他的皮膚,讓獨孤謀整個人都緊繃起來,比方才挨那一刀還要難受百倍。

“公主不必為我做這些,不過一點小傷而已。”很想將手臂抽回來,可是她卻根本不肯放。

“你是因為我才傷着的,我怎麼能不管呢。”那傷口並不深,血也早就止住了,歲歲塗完了葯又細心地給他吹了吹,吐氣如蘭的樣子讓男人心裡更癢了。

“好了,”笑吟吟地說了一句,又輕輕替他將葯布包好,“我知道你查案時比這兇險百倍的情形都遇到過,不過我沒見過什麼暴徒,這樣的傷於我來說已經是大事了,所以還請你照顧好自己才是。”

柔聲叮嚀着,知道處理那些事是他的職責所在,安康並沒有過多干預,只是叫他小心。

不得不說,面前的十四公主乖順可人,比起一般官宦人家的小姐還要懂事,讓他一點錯處都挑不出來。可獨孤謀還是覺得她像是一個甩不掉的麻煩,和他心裡那個影子不太一樣。

哪怕身上受了傷,可男人還是捱到了筵席結束,李歲歲再沒過來找過他,兩人隔着大殿分坐在兩邊,不知是被兩個姐姐拖住了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小姑娘乖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吃飯喝湯,只偶爾忽閃着一雙好看的眸子沖他笑笑。

一直到深夜回府的時候,他腦子裡還全是安康的樣子,一不小心竟和迎面走來的婢子撞到了一起。

“二少爺。”小丫鬟嚇了一跳,低着頭不敢起身。

獨孤謀擺擺手道,“無妨。”

正打算越過她回房休息,卻聽見另一個女子的聲音,江南的吳儂軟語本就比京腔嗲上許多,而此刻溫柔的女聲落在夜色里,更顯動聽。

獨孤謀俯身行了禮,語氣稱不上冷漠,但也不親近,“大嫂。”

他的父親有嫡親兄弟各一,生的也全是兒子,故而他和父親一樣,在家都排行第二。祖父另有一房妾室,生的是個姑姑,前幾年丈夫死了,她就帶着膝下唯一的女兒回來了,四房十三口人如今都住在獨孤謀的府邸上,他母親性子善良,說是祖母尚未過世,一家人住在一起熱熱鬧鬧的,老人家看着也高興,所以彼此便沒有分家。

幾年前大哥娶了江南周氏為妻,小兩口倒也沒搬出去。

“二叔怎麼回來的這樣晚?”周氏款款走了過來,映着廊前的燭火,女人溫婉的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如四月春風一般。

“宮裡的筵席散的晚,所以回來的就晚些。”

“莫不是光顧着與公主說話,一時忘了時間?”掩面笑了笑,連身邊的小婢子也忍不住抿了抿嘴。

對她的話不置可否,獨孤謀低下頭又行了個禮道,“天色不早了,我先回房了。”

二人擦身而過,周氏並沒有往廡廊旁邊讓去,眸光略過男人胳膊上的傷,女子看着他離去的背影皺了皺眉道,“去參加酒宴怎麼會受傷?”

“若宮裡真出了什麼事,明日一早街市上便會傳開了,”小婢子附和了一句,攏了攏燈籠里的燭火道,“奶奶,外面風涼,咱們還是先回去吧,大不了奴婢回頭出去打探打探。”

淺笑了一下,周氏微微頷首,“倒不是我想打探什麼,主要是老太太記掛二爺,可別出什麼岔子才好。”言畢,主僕二人便離去了。

內室里,獨孤謀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眼前全是安康的樣子。

她之前明明一點也不乖,可今日卻那樣小心翼翼地幫他上藥,小手划過他胳膊時的酥酥麻麻的感覺復又襲來,男人折騰了半宿才睡去,可安康卻在夢裡還糾纏着他。

所以他生氣了,把那小姑娘狠狠壓在了身下

一夜綺夢之後,獨孤謀征個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