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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里,孟婆正替陸綰綰診脈,她傷得不輕,但也不至於要命,服了葯好好養幾日便無礙了。

一旁的男人臉色陰沉,冥耀一直站在床邊守着,既沒有換了衣服休息,也不肯叫人看看他身上的傷,非要等陸綰綰醒過來才行。

冥魅和墨璃坐在外面,姑嫂兩人也煩心得很。

“就差一點點,”哎了一聲,紅衣婦人輕撫額頭,語氣里滿是失落。

“是呢,就差一點就結束了,這個阿耀真是的,偏偏趕在這個時候回來。”

聞言看了她一下,冥魅知道她是覺得泰山府的顏面沒保住,可這個態度也實在有些令人無法接受。

“耀兒受了傷,你不去看看么?”

“我看他沒什麼事兒,不是還能守着旁的姑娘么,修羅界的女人是真厲害,估計除了崔鈺那樣的,沒人受得住。”一提起陸朝的女兒就生氣,墨璃心疼阿珠,就這麼一個人被晾在了婚禮上。

拍了拍她的手,同為女人,冥魅能理解墨璃為什麼生氣,若換作是她被新郎扔在了喜堂上只顧着別的女人死活,她還不把泰山府捅出個窟窿來。

“阿珠不是那樣的孩子,你放心好了。”

“就因為阿珠懂事,我心裡才更難受。”

冥徹和崔鈺一面向大家陪着不是,一面將人帶到外面用飯,雖然第三道禮沒行玩,但好在眾人也不知道拜堂的不是冥耀,反正泰山府本就是刀口舔血的人家,有人受傷再正常不過。

晏棠陪着阿珠回到了後院,女子已經摘了鳳冠洗去脂粉,又換了件簇新的尋常衣衫,男人則還是一身吉服。

絞着手指,她從沒想過自己的婚事會這樣一波三折,委屈雖然委屈,但不知為什麼,卻總覺得鬆了口氣。

“小叔,我看見太子受傷了。”

“你擔心他?”晏棠心裡除了失落什麼都沒有,他已經儘力控制讓自己別奢望過多,但卻沒想到連那點小心思都沒能被成全,最終也沒和她行完禮。

“嗯”光看冥耀的眼神,阿珠就知道他定是喜歡那個姑娘的。雖然如果現在提出來顯得有些不合時宜,難免叫人說她大婚之日就吃醋,不懂事,可她還是忍不住,“我想去看看他,可以么?”

她想要跟他說清楚,如果他心裡有別人,不用管什麼天君不天君,都不需要扭着心意來娶自己。

東皇太一雖是下令賜婚,但那也只是在兩人都沒有意中人的情況下,如今一方已經先入為主了,她便是退了這門婚事,想必也能被理解。

帝俊舅舅總不會希望自己手上多幾對兒怨侶出來。

扯了扯衣服,晏棠有些煩躁,“你自己去吧,就在西面的廂房,你認得。”

“你不陪着我么?”

“你怎麼什麼都要人陪着,我跟你行了半天的禮已經很累了,你現在要去看自己的夫君,還要我陪着?”語氣不善地數落了她幾句,話一出口就有些後悔。

“對不起,小叔”

阿珠忽然覺得自己在泰山府很多餘,夫君不喜,連好朋友也翻臉了。

起身找了些東西出去,晏棠自始至終都沒有跟上來。

到了廂房外的時候正好看見冥耀在送孟婆,男人拱手行了個禮,臉上的表情明顯放鬆許多,想來那個姑娘應該是沒什麼大事了。

轉身要進屋,卻忽然聽見身後有人喊他。

“二殿下。”給他行了個禮,寶珠有些緊張,一時也不知該繼續說什麼。

見到來人,冥耀的神色明顯不太好,“你來幹什麼?”

“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但她救了我的命,眼下她重傷未醒,我實在抽不開身,等到她好了,我再與你說我們的事。”

擺了擺手,阿珠忙解釋着,“殿下你誤會了,我就是想來看看你和那位姑娘,我見你們都受了傷,而我娘剛好給我準備了一些藥材做嫁妝,殿下可以拿去看看能不能用得上。”

雙手將那袋子葯奉上,阿珠神色認真,倒叫冥耀一時有些不好意思。

“對不起”

“沒關係,殿下不用放在心上。”笑了笑,寶珠覺得泰山府既沒有她的位置,倒不如早早回去,省得在這兒怪彆扭的。

她彆扭,人家也彆扭。

“殿下,我看那位姑娘挺好的,想來你心裡也定是有她的,既如此,我們的婚事不如就算了吧”

“你這是什麼意思?”沒等她說完便打斷了,冥耀剛積攢出的一點對她的好感瞬間又全消散了,“你現在悔婚,是想陷我泰山府於不義么?”

“何況她本就是妾,你是妻,縱然我沒辦法按照約定跟你拜堂,你也不用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跟她叫勁吧。”

“我沒有,我”

“好了好了,你先回去吧,我都說了會給你一個交代,別在這兒煩我。”

砰地一聲關上了門,寶珠面對那扇冷硬的大門想哭又不敢,抬起來的手最終還是放了下去,只能灰溜溜地離開了。

晏棠在房間里坐了很久才走,侍女要伺候他更衣被他拒絕了,男人起身朝自己的房間走去,權當方才一切是場夢。

路過花園的時候剛好看見一臉落寞的寶珠,小姑娘眼圈兒紅紅的,看得人心疼極了。

“怎麼了?”

才問了一句她就哭了出來,阿珠癟癟嘴,一下就撲到了他懷裡,“小叔,他,他凶我。”

崔晏棠覺得自己的心都叫她箍住了,又疼又酸,面前的小人兒就這麼牢牢抱着他,可嘴裡說的卻是另外一個男人。但即便如此,他還是心疼她,想要給她出氣。

“冥耀怎麼你了,你跟我說,我去替你找他。”伸手抹去她的眼淚,淚滴子一碰到他的手就化作鮫珠。

“他說我爭風吃醋,我哪有吃醋,我不過就是去送下藥,想跟他說清楚”

淚眼朦朧地看向一臉焦急的他,竟是越說越委屈。

也就只有他會給自己撐腰。

“他真這麼說?”皺了皺眉,晏棠不明白冥耀是不是失心瘋了,竟然為了一個修羅女子欺負自己的正妻。

“嗯。”點了點頭,阿珠抹了抹眼睛,“還很兇呢,叫我別煩他。”

“好,很好。”

聽完她的“控訴”,崔晏棠的臉像染了一層冰霜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