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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耀開門就是一句“又怎麼了”,結果來人卻是晏棠。

“我不知道是你。”讓出一步想叫他進去,男人鬆了口氣,還以為弟弟是來安慰他的。

“你以為是誰,寶珠么?她受了你這麼大的委屈,怎麼可能再來聽你的埋怨。”沒好氣地罵道,崔晏棠不明白冥耀是怎麼了,那個去修羅界之前心思清明的人怎麼轉瞬就變得色令智昏了呢。

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冥耀很快反應過來,冷笑道,“是她跟你說的?這女人,居然還敢告我的狀。”

“是你對不起她,她為什麼不能能告你的狀?”

冥耀從未見過晏棠這般疾言厲色,他這個表弟最是生性溫和,從小到大很少有什麼事能讓他發脾氣。

估摸着是因為姑姑姑父的原因,所以晏棠不喜修羅界的人,冥耀一時也有點兒生氣,“她是做人妻子的,我這個夫君即便再有什麼錯,也輪不到她來指責。”

“你還知道她是你的妻子,你走之前不是跟我說修羅的人就只是一個貢品么,怎麼現在又當個寶貝似的供着了?”

聽見他用自己說過的話詆毀陸綰綰,冥耀一把便抓住男人的衣領,“她是什麼人我最清楚,修羅是修羅,她是她,不用你在這兒提醒我。”

倏地鬆了手,臨進門時又哼了一句,“說到底都是你母親惹來的麻煩”

“你說什麼?”晏棠萬萬沒想到他竟然連自己的母親也怪上了,正要上前一步,卻忽然被人攔了一下。

一襲紅衣的婦人用團扇壓住了兒子的手,笑眯眯地看向自己的侄子,“怎麼,我這麻煩惹得不夠漂亮么?”

“姑姑”一下子就紅了臉,冥耀後悔自己口不擇言,很想解釋他並非那個意思。

“要不是我惹了這個麻煩,你現在心尖兒上能多個寶貝出來,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用扇子戳戳他的心口,冥魅哼了一聲,“人都說娶了媳婦兒忘了娘,可見是真的。”

“姑姑,我不是,我”

沒有理會他,轉身對着晏棠叮囑道,“你可不要這樣喲,不然娘真的會傷心的。”

拱手行了禮,晏棠也不再與冥耀糾纏,“寶珠二嫂在那面哭得難過,娘您還是去看一下吧。”

“你替我去吧,我想先看看這位修羅的姑娘,到底生得什麼模樣,把我侄兒的魂兒都勾去了。”一轉身便進了房間,冥魅坐在陸綰綰床邊,小姑娘的傷處理好了,衣服也換了,就是臉色還有些蒼白。

“人沒事兒吧?”

搖了搖頭,冥耀看見陸綰綰,語氣不自覺軟了幾分,“沒事兒,婆婆說了,將養幾日就好了。”

“嗯,見到魍魎了?”目光一直落在陸綰綰身上,她生得確實好看,這種好看又跟寶珠不同,肆家的姑娘是那種嬌滴滴的千金,而陸綰綰柔中帶剛,倔強得有些惹人生憐。

“見到了,我跟舅舅說了,姑姑一時半會兒回不去。”

“他可不是你什麼舅舅,非天與三界分屬兩個世界,井水不犯河水,我們出來的不會回去,他們在那兒的大抵也不會想出來了吧。”

估摸着魍魎不會再願意看見帝俊,即便前塵如夢,可誰又願意做棋局上的輸家呢。

她在這地方得到的是好的記憶,魍魎卻截然相反,所以各有去留,互不相干。

“哪日去天宮的時候,把事情告訴帝俊,有些東西也沒必要總瞞着他,痛痛快快告訴他非天的決定,就說我貪心,要做魑,賴在這兒不走了。”

“好,等有機會侄兒知道怎麼做。”

“不用等,估計你很快就要去。”執扇輕輕拍了拍他,冥魅看着侄子一頭霧水的樣子笑了笑,什麼也沒說。

這世上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定數,想強求也強求不來,命運會把所有人推到自己應該待的位置上,比如留在泰山府的她,入了冥界的崔鈺,回到非天的魍魎,還有坐在九重天上的帝俊

再比如,躺在床上的陸綰綰,還有被“丈夫”拋棄的肆寶珠。

冥徹在前廳聽了冥耀的事情,忍不住罵了一句,“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肆姑娘,不,太子妃現下仍住在別苑,那位姑娘則安置在西廂房,太子爺也留宿在那兒。”

聽着屬下的回稟,男人簡直一個頭兩個大,他們家到底做了什麼孽,要被帝俊這麼折騰,娶進來這麼兩個冤家。

“我看冥耀的樣子,過幾日回門兒是肯定去不了了,總不能還叫晏棠陪着吧?”崔鈺看他着急心裡就高興,竟也學着冥魅火上澆油。

“叫她自己回去吧,多住幾天也無妨,成婚第一日就引得兄弟失和,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你這公爹也有些太不講道理了,是你自己兒子瞧上了妾室,寵妾滅妻,怪不得人家姑娘,更跟我兒子沒什麼關係。”

見他竟然如此偏心眼兒,冥徹怒極反笑,“你兒子要是懂得分寸,也不至於鬧出這麼多事兒。說到底,那只是他的嫂子,不是他該肖想的人。”

“好啊,大舅哥是過河拆橋么,那叫你兒子現在出去應付那些賓客,別讓我兒子替他喝酒,只要你能說服他,從此以後你說什麼,我都聽。”

兩個人在這兒鬥嘴斗得不亦樂乎,外面謝必安頂着一張笑臉走了進來,“府君,首判,三殿下喝多了,屬下怕人酒醉後說錯了話,叫人知道咱們替婚的事兒,索性把人請走了,現在外面沒個主事的,您二位要不要去看看?”

“他兒子的婚事,叫他去,總不能光累我們一家。”起身走了出去,崔鈺才懶得替他應付那些賓客,自己本就不喜歡做這些事,可礙於冥徹那張閻王臉,這些年泰山府有什麼事都要他應酬,這次他肯定是不管了。

不然還要落埋怨,說他們有所圖。

“愛管不管!”對着崔鈺的背影罵了一句,冥徹起身問謝必安,“怎麼還沒走,熱鬧都還沒瞧夠么,新人不是都洞房了么,還在這兒賴着幹什麼?”

陪笑着應了兩聲,謝必安咧咧嘴,“就是想鬧洞房啊,三殿下不是喝醉了么,那些人起鬨,說醉了沒法兒洞房了。”

“叫他們都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