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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寧不是不後悔自己當時的糊塗,可她心裡總還是存疑的,生怕帝俊不娶她是因為冥魅的關係。

所以今日又一次被拒絕之後,她索性來了泰山府,興師問罪。

使勁戳了下她的腦門兒,這些年冥魅疼她不比嫿棠少,畢竟是甯姣的女兒,雖然因為她住在九重天,自己不方便常來常往,可是那些年節禮物,平日的噓寒問暖樣樣都帶到了。

“他最防範泰山府,你又不是不知道,寧兒,姑姑是不是白疼你了,嗯?”

“姑姑,我知道我不該誤會你你和姑父情投意合,我只是擔心小舅舅惦記你,誰叫他總說你好看。”

“他惦記的人可多了,金陵賀家的姑娘他打趣過,我嫂嫂他也垂涎過,就連你娘也被他一口一個甯姣妹妹喊過他爹就是不想他真喜歡誰才挖了他的心,這些年他表面花心,其實就是過過嘴癮,好不容易跟你待的時間久了動了念頭,你吃什麼沒用的醋。”

“可可我也怕他只是習慣我而不是喜歡我,你也說了,他沒有心嘛。”語氣軟了下來,玄寧拉着冥魅的手晃着,“姑姑,我就是患得患失,而且小舅舅自己也不確定心意,不如你叫姑父把御魂術教給他吧。”

見她越說越離譜,冥魅索性起身,“你就在這兒住着吧,冥府那麼大,總不差你一張床,好好學學冥躍吧,興許你這一離家出走,他就慌了,有些事情還是要逼一下的。”

“我會告訴府上的人,誰來問都說沒見過你,讓你那個小舅舅急一急。至於御魂的事,你想都不要想,你姑父正在氣頭上,你可不要去招惹他。”

話雖如此,但玄寧還是覺得求崔鈺比求冥魅靠譜。

畢竟首判大人在三界的名聲極好,而且她也很想知道,那樣一個人生起氣來到底是什麼樣。

翌日午膳,阿珠吩咐膳房做了滿滿一桌子菜,為玄寧接風洗塵。

“寧姐姐,快嘗一嘗,泰山府的吃食可不比九重天差。”夾了一筷子菜放在她碗里,阿珠叫了綰綰作陪,三個女子坐在一夢華胥花園內的涼亭里,愜意極了。

“要是兄長沒帶嫿棠姐姐去度朔山就好了,這樣咱們三個人就都在泰山府了。”

“人家夫妻倆在度朔山定的情,對你來說不好的地方,對冥躍那傢伙就是天堂,再說,旁人還不喜歡泰山府了,你不也巴巴嫁過來了。”玄寧揶揄了她幾句,對着那些珍饈食不知味。

“那姐姐還來這兒幹什麼,你昨晚哭得眼睛跟個桃子似的,莫不是天堂不如地府,你寧願受瘴氣,也不願看九重天的流雲了?”

看着她促狹的神情,玄寧忍不住伸手掐了下她的臉,“瞧你那八卦的樣子,我看你根本就不關心我,就等着看好戲了是不是?”

嘻嘻一笑,阿珠揉着臉頰道,“姐姐不要掐我,晏棠會心疼的。”

陸綰綰聞言也笑得用帕子遮住了嘴,她不怎麼會撒嬌,所以特別佩服寶珠。

聽着那些郎情妾意就生氣,玄寧索性也不吃了,“姑父呢,我找他有事情,正事。”

“乾爹?你找乾爹做什麼,他和乾娘吵架了呢,一整日都宿在閻羅殿,根本沒回來。晏棠去勸過了也沒用,我從前倒不知道那麼好脾氣的人生起氣來也是倔得很呢。”

“吵架?為什麼吵架?”聞言也來了興趣,玄寧托腮看着阿珠,“快給我講講。”

“我也不知道,乾娘去了一趟九重天,乾爹就生氣了,許是吃醋吧,都是陳年的事情了,也不知道有什麼好生氣的,月老年紀大了,系錯的紅繩又不只他們一個。”

哼了一下,玄寧就知道這裡有鬼,不然的話崔鈺生什麼氣,“阿珠,我口渴,拿些酒來給我喝。”

“要桃花釀。”

“桃花釀?”眨了眨眼,阿珠轉而看看陸綰綰,“什麼桃花釀,我沒聽過啊。”

點了點頭,一旁有孕的少婦也表示自己沒聽過。

“泰山府君夫人釀得酒啊,你們泰山府沒有么?”

打聽了一個下午,發現不止是她們倆,連冥耀和晏棠都沒聽過。墨璃和冥徹見妹妹和妹夫吵架了,乾脆去了度朔山躲清靜,府中能問的人沒有幾個,阿珠好奇,磨了夫君去問崔鈺。

“爹,舅娘會釀酒么,桃花釀。”

看了看晏棠,崔鈺並不喜歡聽見這三個字,“你要做什麼?”

“那酒後勁兒大,不宜多飲,你舅娘已經很久不做了,你是怎麼知道的。”

“玄寧姐姐來府上了,說想喝舅娘釀的酒。”晏棠並不知道這其中的事情,他以為玄寧不過是聽帝俊說過,今日來了嘴饞便想起來了。

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兒子,男人放下手中書冊,徑直去了一夢華胥。

“乾爹。”

“姑父。”

幾個人見他來了,都規規矩矩行了禮,崔鈺點點頭,開么見山道,“寧兒,帝俊跟你提過桃花釀?”

對方曾跟他立過誓,不再喝酒,更不會將那些事情對旁人提起。

“沒有,我從前也沒聽過這酒,小舅舅不喜飲酒的。”絲毫沒有注意到男人的臉色變了,玄寧繼續說著,“是姑姑前幾日來天宮的時候帶了一小壺來,舅舅居然全喝了。”

“那到底是什麼酒啊,聽你說的我也饞了,能叫一個不喝酒的人破例,味道應該不錯吧。”阿珠聞言愈發好奇,晏棠在旁邊拉了拉她的衣角示意她別說話,而陸綰綰也看出了崔鈺的不對勁兒。

一向溫潤的泰山府首判此刻正攥着拳頭,那些話像是從牙縫兒里擠出來的一般,“你是說,她給帝俊,帶了桃、花、釀?”

最後三個字咬得特別重,晏棠覺得頭皮發麻,想着溜走給母親報個信兒。

“站住。”

被他兩個字定在了原地,年輕男人不知該說些什麼,眼睜睜瞧着自己的父親消失在了涼亭之中。

“這是怎麼了,乾爹怎麼那麼生氣,那個桃花釀到底是什麼,這麼神秘?”

皺了皺眉,晏棠嘆了口氣,“我覺得,我們好像闖大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