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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四目相對,崔鈺臉上的神色如常,不但不憔悴,反而還更精神了。想來沒有她和冥府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折磨他,男人應該過得很滋潤。

及時收回視線,她才不會向他先低頭,且看對方的樣子,也不像是要求和的。

“你就作吧,你看看玄寧,眼裡就像沒你這個人一樣,那個甯家的小龍王跟她說了好久的話了,不過我看寧兒還是更中意度朔山的野狐王嘛。”

斜靠在椅子上的男人起身,慵懶地看了看遠處,帝俊忽然笑了下,搖搖頭道,“四妹妹,你說我們這是為什麼。”

“什麼?”沒聽懂他的意思,冥魅耐着性子又問了一遍。

“我是說,咱們折騰這麼許久到底有何意義呢,早知如此,我父王就老老實實做他的王爺,和我母妃白頭偕老不好么,我給魍魎做個忠臣,你嫁與我做個正妃,簡簡單單,何必如此累心。”

這一次冥魅倒沒有生氣,她想着若是從沒有遇見過崔鈺,那這一生會不會太無趣了些呢。

苦笑了一下,她給自己倒了杯酒,入口都是比茶甜一點兒。

帝俊眯着一雙鳳眼也跟着笑笑,男人用手托着下巴,就這麼歪着頭看她,“四妹妹果然好看。”

這一幕落在了許多人眼裡,每個人看到後心裡滋味兒都不好受。

玄寧一雙手死死攥着裙子,她幾乎要慪死了,姑姑這到底是給她出主意還是給自己找退路呢,怎麼好好的又和離了,還和小舅舅走那麼近。

而窈淑、落晚卿和落歸臣俱是心酸不已,所以兜兜轉轉,一切都還是最初的樣子。

冥徹在崔鈺臉上沒看到分毫怒意,這讓他十分詫異,“你也別生氣,她大概就是想要你吃醋而已。”

“她想氣我,我又不生氣,那你到底是向著我還是向著她?”笑着看了看自己的大舅哥,男人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眸光一點點黯淡下來,“算了,反正都和離了,她想怎麼樣,想跟誰在一起,都與我無關了。”

復又抬頭看了一眼,卻見冥魅和帝俊都不在了。

眉頭倏地皺在了一起,那人喝醉了酒,她與他是去做了什麼?

“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見他步履匆匆地離去了,冥徹也沒說什麼,且他就是想阻攔也沒辦法。自家妹妹不靠譜,他難不成還能給崔鈺變個媳婦兒出來么?

玄寧自然也發現帝俊不在了,她打發了那個素未謀面的堂兄,緊着朝後院走去。

才行到一半兒就被人拉住了,抬頭竟是冥魅。

“我叫人把他送回你的寢殿,你自己看着辦吧。”搖了搖扇子,冥魅捏了捏這個甥兒的下巴道,“我這是最後一次幫你,為了你,我夫君都跑了,你若是還不能把他拿下,以後也別叫我姑姑了。”

一時又羞又愧,玄寧小聲道,“對不起姑姑,我不知道會給你添那麼大麻煩。”

“你和姑父”

“我的事情你不要管,人家狐王可幫了你一個大忙,日後別叫帝俊找他麻煩,倒是你那位堂兄,我看他總想占你便宜,不妨將計就計,讓你小舅舅見了,揍他一頓。”

捂着嘴笑了下,玄寧膩在她身上千恩萬謝,“姑姑你真好,你放心,等我拿下小舅舅,便叫他給你和姑父說和,好不好?”

“好個屁,你管好你自己吧。”戳了她腦門兒一下,冥魅才不要去說和,何況還是叫帝俊去,“你快去吧,晚了他酒就醒了,你也真是,到底給他放了多少葯,讓他一喝就醉。”

誰知小姑娘前腳剛離開,冥魅後腳就碰上了落歸臣。這是她第二次與他見面,和之前一樣,實在是不知說什麼。

朝他行了個禮,想要快點離開,可對方卻打定主意不叫她走。

“帝姬,能否借一步說話。”文弱的男人一開口就先紅了臉,卻仍鼓足勇氣盯着她看,“我聽說你和離了。”

提起這件事她就生氣,語氣也有些不太好,“我和不和離跟你有什麼關係,再說了,就算和離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閃開。”

見他要走,男人直接伸出手攔住了她。

冥魅嚇了一跳,她倒是不怕跟他打架,只是他這樣子着實出乎自己意料,下意識地就往後退了幾步。

“你別怕你別怕,我不會把你怎麼樣的,我就是想說,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

無奈地看着他,冥魅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你當然不能把我怎麼樣,落歸臣,我都有兩個孩子了,你能不能清醒一點。”

第一次聽她叫自己的名字,男人笑笑,鄭重其事地對她道,“可你的孩子也都不需要你照顧了,倒是你,身邊還是需要有人陪着的。”

“我姐姐常說你被寵壞了,寵壞了的人是不能一個人過日子的。”

“冥魅,能不能讓我照顧你?”

“不能,我不需要人照顧,再說,我好不容易和離了,才不會那麼快又找個人嫁了。”她不想叫人誤會她還惦記崔鈺,索性就把話說得狠一點。

“我可以等。”一把拉住她,落歸臣知道自己唐突了,就是捨不得鬆開。

崔鈺就是這個時候出現的,他看着拉拉扯扯的兩個人,並沒有上前阻止,而是斜倚在廡廊上,一副看戲的模樣。

冥魅被他這麼瞧着,一時惱羞成怒,看看落在她手腕上的手,右手中的團扇轉而就化成一把金刀,差點把落歸臣的手指頭削掉,“你如果再糾纏我,我就叫人抹了你記憶,讓你再也記不起來。”

“別別別”慌忙擺手,落歸臣拱手,“今日是我唐突,但我說的你再考慮考慮,告辭。”

路過崔鈺的時候,男人明顯不大好意思,頭壓得極低,在他面前根本沒辦法挺直腰板。

“你來做什麼?”收起刀走到他身邊,冥魅還以為他是擔心自己所以才跟過來的,誰知對方卻聳聳肩,表示自己只是路過。

“我聽你說好不容易和離了,看樣子這件事你都想了好久了。”走近她,男人悠悠開口,“那還真是抱歉,叫你忍了我那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