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妍悅瞧着十三阿哥臉上的淤青,怪不好意思的,哪裡還好接受他的道歉,忙不迭地擺手:“十三爺不必如此,一場誤會罷了,還請十三爺不要怪罪七妹,其實七妹平日里甚是乖巧,只是為了臣女才動的手,我們實不知您就是十三爺,否則斷不敢如此。”

十三阿哥撇撇嘴,對她所謂的乖巧暗含不屑,分明是個瘋丫頭!

妍悅訕訕笑着,又伸手拽了拽和悅的袖子,低下頭湊近了她,小聲提醒:“趕緊向十三爺賠罪啊。”

和悅委實無語了些,哪有這樣積極道歉的?再說了,對方又沒說他就是十三阿哥,就算打了他又如何?沒聽到他方才還罵她死丫頭呢。

儘管依舊不滿,卻也不好咄咄逼人,反正瞧他如今的樣子,自己也算是給了他一個教訓。

“臣女下手重了些,在這裡向十三爺賠罪。”說罷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語氣乖巧甜美,眼眸真誠而純澈,與當日兇巴巴打人的模樣截然不同:“十三爺莫要怪罪臣女,臣女也只是不願看到六姐受委屈罷了,着實不知您竟是‘十三爺’。”

十三阿哥詫異地向她望去,一時被眼前格外乖巧甜美的女孩閃了一下,暗道,好個會變臉的丫頭,又聽她最後一句,莫名地感到臉上火辣辣的。

雖說對方話語溫柔,卻比被她罵一頓還要慚愧,只是對方如此示弱,他也只得放軟了態度,低下頭,結結巴巴地道:“罷、罷了,是我不好,不該唐突了令姐。”

咦?知道羞恥,看來並非無藥可救嘛。

這會兒再看他,也沒那樣可惡了呢,畢竟只是個十幾歲的孩子,當時打的時候並未考慮太多,只是想着為六姐出氣,其實若要真算起來,她真實的年齡要比他大許多,難免有欺負小孩子的嫌疑。

想到此,和悅難得的嫩臉一紅,不過她一向臉皮厚,打了就打了,還能怎滴?畢竟他佔了六姐便宜是真,管他是否故意呢。

和悅也不願繼續為難與他,眉眼彎彎:“那我們就算扯平了,昨日之事誰也不許再記着了,可好?”

她的聲音清澈甜糯,又帶着一絲特有的嬌憨,十三阿哥似被蠱惑般,不敢抬頭看她,抿着嘴,低低地應了聲。

和悅暗嘆,不枉她裝乖賣萌一場,她雖不怕十三阿哥,卻擔心四貝勒會懷恨在心,能和平解決自是最好不過。

一旁的妍悅悄悄地向她豎起了大拇指,眼睛眨啊眨,似是在說,你可以啊,這樣輕易就搞定了。

和悅暗哼,那當然,不過是個小孩子,給點兒甜頭哪裡還記得那點子不快?她要連個小破孩都解決不了,也白活了那麼多年。

“好了,十三弟可還疼?”四福晉抿嘴一小,關心地詢問十三阿哥。

十三阿哥瞄了眼和悅,又迅速收回目光,眨了眨清澈無辜的眸子,搖了搖頭:“已經好多了,不疼了。”

雖說和悅當時的力氣並不大,對一個半大的少年而言還是傷的不輕。

和悅心知肚明,都這樣了,怎會不疼?原來還是個嘴硬好面子的,難以想象他昨日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樣子。

不知怎的,和悅的左手掌心忽的再次發燙,這樣的感覺十分熟悉,與昨夜的情況如出一轍。

和悅兩手握在一起,眼珠滴溜溜轉了轉,看了看四福晉,又看了看十三阿哥,莫非,這變化與他們其中一人有關?

猶記得昨日自己打了十三阿哥,回到府中生命線便出現異常,如今剛見了十三阿哥不久,便再次出現異常。

看來就是這位十三阿哥了,和悅不禁在心中暗嘆,還真是冤家路窄,若是可以,她真的不想與他有任何瓜葛。

“十三弟好好歇着,四嫂去送送六丫頭和七丫頭。”

四福晉叮囑了十三阿哥一番,起身送和悅和妍悅出了廂房。

十三阿哥瞧着幾人消失在門外,憤憤地朝空氣中揮了揮拳頭,然而下一秒就“嘶”了聲,捂着被打腫的臉,齜牙咧嘴,眼淚汪汪:“臭丫頭,別讓我再看見你!”

一路上和悅心不在焉,始終無法確定。畢竟只有兩次異常,昨日亦是在回到府中時才出現提示,並無完全的把握,還需繼續觀察。

伊爾根覺羅氏自和悅與妍悅出去,便一直提着顆心,在屋子裡走來走去,這會兒見着和悅與妍悅跟在四福晉身後平安回來,這才鬆了口氣,上前向四福晉行禮。

“不過是一些誤會罷了,解開了也便罷了,夫人不必擔心,也不必怪罪兩個孩子。”四福晉扶起她,溫言寬慰。

“多謝福晉寬宥。”伊爾根覺羅氏心中大定,忙欠身行了一禮。

“夫人不必多禮。”四福晉笑笑,自不多言。

聽聞這伊爾根覺羅氏極疼愛孩子,這會兒瞧着倒着實不假。

伊爾根覺羅氏起了身,向四福晉告辭,四福晉也不多留,命人送她們出府。

回了府,伊爾根覺羅氏下了馬車,瞧也不瞧她們一眼,沉着臉,丟下一句“跟我過來”,便率先往正院兒行去。

和悅與妍悅對視一眼,同時心中打鼓,額娘果真生氣了啊。

也是,之前未告訴額娘,今兒卻從四福晉處得知,額娘一定被嚇得不輕,不生氣才怪了。

儘管心中忐忑不安,兩人也只得乖乖跟上,一路上小聲說著話。

妍悅拍着胸口,笑眯眯的,一臉慶幸:“我瞧着十三爺挺好說話的嘛,人又單純的緊,看來我們確實誤會他了,這樣子的人根本不可能會做出那樣子的事,好在四福晉和十三爺並未多追究,若換做別人,還不知會如何呢,你以後啊還是不要再衝動了。”最後還不忘告誡她一番。

和悅無語,我的六姐,您就這樣被人家給收買了?你也太單純了吧。

好歹是皇子福晉,別看對方始終客客氣氣的,指不定背後如何打算呢。

和悅總覺得對方不可能這樣好說話,畢竟是皇子,即便四福晉寬容,四貝勒可不是那等大度之人,會輕易罷休?

只是即便知曉,打也打了,還能如何?要她怕還真不可能。

不過看六姐的模樣,對十三阿哥倒是印象不錯,她歪着頭盯着她看了幾眼,心裡忽然冒出一個猜測,這個猜測讓她的心瞬間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