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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德妃宣伊爾根覺羅氏與和悅姊妹倆入宮說話。

聽聞消息,和悅與妍悅愕然。

和悅思及昨夜宮宴上見到的德妃,自覺自家與德妃這樣的人物從無任何交集,唯一的交集便是自己打了她養子:“莫非德妃娘娘是為了十三阿哥尋我們麻煩?”

妍悅也覺有理,附和着點頭,驚呼:“德妃娘娘不會罰我們吧?”

妍悅往年只有在宮宴上才能遠遠地見上那些妃嬪,並未直接接觸過,雖說平日里膽大了些,到底對天家之人從心底里存着些敬畏,對皇宮裡的女人更是視若洪水猛獸。

這會兒聽到德妃召見她們,豈能不慌亂?

和悅倒不是多麼擔心,伸手握住六姐的手,示意她不必擔心。

伊爾根覺羅氏見此,淡然一笑:“德妃娘娘一向寬厚慈和,待人和氣,從不會為難任何人,更不會給人留下任何不利的把柄,因此深得宮人敬重,此次或是當真尋我們母女說話,你們不必擔心,安心與額娘一同進宮便是。”

聽了此話,妍悅終於放了心,兩人各自回了房間換衣裳。

伊爾根覺羅氏換上二品夫人誥命服,領着兩個女兒,坐上馬車,隨宮裡的人入宮。

德妃身為四妃之一,居住於東六宮的永和宮。

因膝下有四貝勒與十四阿哥兩位阿哥,又有十三阿哥這位養子,多年來於後宮中屹立不倒。

和悅對這位最終成為皇太后的女人十分好奇,畢竟她的三個兒子可都是歷史上鼎鼎有名的人物,一個是未來的皇帝,一個是未來的,還有一個是大將軍王,身為他們的額娘,必定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宮人領着她們進了永和宮,在永和宮正殿見了德妃。

德妃烏雅氏正與章佳庶妃和另一個上了年紀的低等嬪妃說話,氣氛熱絡,雖已三十多歲,德妃卻保養得極好,風韻猶存,尤其是眉眼間那份淡然,令她整個人看起來如那觀世音菩薩般。

怪道後宮的人皆言德妃是個佛爺似的人物,至少表面上的功夫德妃做的得心應手。

“奴才伊爾根覺羅氏攜小女兆佳氏叩見德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伊爾根覺羅氏拉着和悅二人的手跪下。

自來了這裡,和悅第一次向人下跪,雖心裡不願,到底規矩如此,只得壓下不滿跪了下去,磕頭行禮。

德妃示意貼身宮女上前攙扶起了伊爾根覺羅氏,溫和地笑了笑:“夫人不必拘禮。”

待伊爾根覺羅氏起身,又伸手分別指向兩邊的妃子:“這位是庶妃章佳氏,這位是布貴人兆佳氏,算是與馬爾漢大人同族。”

伊爾根覺羅氏並未抬眼,分別向兩人行禮:“奴才伊爾根覺羅氏拜見章佳庶妃與布貴人。”

布貴人和善地笑了笑,道了聲“免禮。”

章佳庶妃目光分別在和悅和妍悅身上轉了轉,面色分明不滿,卻到底念着德妃在,只得壓着不滿道了聲“免禮”,又輕哼了聲:“我可當不起三位的禮。”

伊爾根覺羅氏微微尷尬,德妃抿了口茶,笑而不語。

布貴人看了看德妃,又瞥了眼章佳氏,微笑着適時開口:“章佳妹妹玩笑罷了,夫人不必在意。”

德妃這才放下茶盞,開了口:“夫人請入座。”

伊爾根覺羅氏鬆了口氣,感激地看了眼布貴人,依言坐於一側早已備好的扶手椅上,和悅與妍悅則坐在一方小巧典雅的綉墩上,只是兩個小人兒明顯表情不虞,小臉兒綳的緊緊。

“侍郎夫人與布貴人想必許久未見,今兒個我把她叫了來也是讓她與夫人敘敘舊。”待伊爾根覺羅氏等人坐下,德妃看了眼布貴人,神色淡定而溫和,讓人極有好感。

布貴人忙起身跪倒,聲音顫抖:“嬪妾多謝德妃娘娘恩典。”

德妃虛抬了抬手,笑容和煦:“都是姐妹,何必客氣。”

布貴人眼眶盈淚,緩緩起身坐回原位,聽德妃嘆了口氣:“入了這宮中,諸姐妹便是同病相憐之人,能與家中親人相聚,心裡也能得些許寬慰。”

布貴人拿帕子按了按眼角,滿臉感激:“實不相瞞,嬪妾與叔父許多年不曾見面,如今能見得嬸嬸,也如同見到自己親額娘一般。”

德妃感同身受地露出感慨的神情,宮女忙遞上帕子,德妃接過按了按眼角。

布貴人忙站起身,露出惶恐之色:“是嬪妾惹得德妃娘娘不開心了。”

德妃擺了擺手:“無礙,人之常情罷了。”

到底不是敘舊之處,布貴人很快收了眼淚,坐了回去,向伊爾根覺羅氏抱歉一笑:“嬸嬸與堂妹們莫見怪,是我失態了。”

伊爾根覺羅氏溫婉一笑:“夫君亦常提起布貴人,不過布貴人身為皇上的嬪妃,又有各位娘娘照拂,想來在宮內一切安好,便也平添許多安慰。”

兩人各自一笑,便也不再說話。

和悅看看這個,看看那個,饒有趣味地牽起嘴角。

果然,宮裡的人都是演技一流,瞧這潸然動情的畫面,和悅如看一場好戲般,心裡並無半分不喜。

對於這位堂姐,和悅無任何記憶,畢竟是在原主出生之前就進了宮,與阿瑪額娘也有多年未見,是否如她所言那般與阿瑪額娘感情深厚,不得而知。

不過德妃能讓布貴人到此與額娘一見,可見是透露着善意,並非降罪的意思。

這倒是個好消息。

只是不知德妃為何如此禮遇自己等人?

阿瑪雖為兵部侍郎,到底只是從二品,究竟哪裡讓這位入主永和宮十餘年的宮妃如此看重?

德妃收拾好情緒,看了眼端正坐着的和悅和妍悅,微微一笑:“前些日子十三阿哥行事不當,唐突了令嬡,還望夫人見諒。”

“奴才不敢。”伊爾根覺羅氏忙欠了欠身,面上惶恐不已。

“自是不敢,十三阿哥乃皇子,夫人不過一介臣婦,皇上未降罪便已是幸運,有何資格見諒?”章佳庶妃拿帕子按了唇,眼角流露出不屑,出言諷刺,又瞟了眼和悅:“說來夫人應當好生管教一番您的女兒,再動不動就打人今後還有何人敢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