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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時,筆墨來了,兩個人走到桌子前。

和悅心下明白,今兒個四福晉許是打定主意將她留下,好等四貝勒回來,無奈她也無法拒絕,只好蘸了墨,認真地練字。

經過這些日子的練習,和悅的字雖難登大雅之堂,卻到底有了些許進步,不至於不堪入目。

四福晉站在一邊瞅了幾眼,指導了和悅一番,和悅才知曉原來四福晉亦寫的一手好字,令和悅佩服不已。

“從前閨中時侯,我也喜歡寫字,自小額娘便請了人教我讀書,寫字,我最喜簪花小楷,你的字勁道足了,韌性卻是不足,有張有弛,剛柔並濟,才算的好字。”

四福晉微笑着邊寫邊說,和悅認真地聽着。

大概每個人的字都與其性格有關,和悅性子直,不喜拐彎抹角,寫出來的字總是透着股生硬和鋒利,不似四福晉寫的娟秀內斂。

之後和悅又陪着四福晉下了會圍棋,便已是巳時末,陽光透過秋日的樹梢折射入屋內,照的人身上暖洋洋的,和悅托着腮,只覺身子懶懶的,眼睛不受控制地想要閉上。

四福晉讓人端了茶過來,喝了些茶,和悅才覺得好些,卻依舊覺得枯燥無聊,抬起小手打了個哈欠。

這時有丫鬟進來稟報貝勒爺回來了,和悅才精神了些許,強迫自己睜大了眼睛。

耳邊聽得四福晉問十三爺可來了,丫鬟回說只貝勒爺一人回府。

四福晉揮手命丫鬟退下,看向和悅,面露遺憾:“也是不巧,今日十三叔未來此,只好等改日請十三叔過來。”轉眼又道:“你既在此,還是與貝勒爺請個安為好。”

說罷,便讓人稟了四貝勒。

和悅嘆氣,想見的人未見着,不想見的人倒是不得不見。

過了半個時辰,院子里的丫鬟稟報貝勒爺來了。

和悅跟着四福晉走到門口,向掀帘子進來的四貝勒行了禮。

四貝勒進了屋,一眼瞧見跟在四福晉身後的和悅,頓了頓,盯着和悅瞧了一眼,淡淡地說了句:“爺的話倒是不如馬爾漢的管用。”

不理會抿嘴微笑的四福晉和一瞬尷尬的和悅,四貝勒徑直走到桌前坐下。

今日四貝勒穿了身藏青色的袍子,長身玉立,清冷矜貴,與溫和時的平易近人截然不同。

和悅很難再把他當做那個曾經指點自己的溫和青年,在四福晉的招呼下忐忐忑忑地坐了下來。

瞧她這副拘謹的模樣,四貝勒擰了擰眉,卻到底未發脾氣,問四福晉:“方才你們在做什麼?”

四福晉忙調節氣氛:“方才我與七丫頭下了會棋。”

“哦?她會下棋?”四貝勒微訝,瞥了和悅一眼,明顯懷疑。

和悅低垂着眼瞼,規規矩矩地坐着,不吭聲。

四福晉便開口解釋:“會一些,雖說浮躁了些,卻到底年紀小。”

四貝勒臉色微緩:“她這性子確實需打磨,得空你便教她一番。”

四福晉笑着應了。

和悅卻苦了臉,誰要學下棋啊?她才不要學下棋。

還有,他這是拐着彎地說她脾氣差唄,可惡!

可是人家身份尊貴,哪裡有自己說話的份兒,心裡兀自生着悶氣。

四貝勒瞧了眼臉頰氣鼓鼓,低着腦袋一聲不吭的小人兒,眸中掠過一絲笑意。

很快到了用膳的時辰,和悅本打算告辭,誰知還未開口,四貝勒一句:“用了膳,你隨我去書房,爺有話與你說。”

和悅靜了會兒才明白說的是自己,愣了愣,皺了皺眉,自己與他有什麼話要說的?不會是生了氣要趁機教訓自己吧?

想到此,她就有些發怵,哪敢同他單獨相處?

可是如何拒絕呢?眼前的人可是四貝勒,未來的雍正,怎麼感覺只要自己說了拒絕的話,脖子上就會感覺涼颼颼的呢?

一向膽大,無法無天的她卻莫名其妙地總是害怕着眼前的男人。

是因為他的身份?還是他身上那股令人畏懼的冰冷氣勢?

總之,最後她張了嘴,想要拒絕的話在接觸到他不容拒絕的目光後老老實實地咽了下去。

用了膳,和悅隨着四貝勒離了正院,一路去了前院書房。

在門口時,和悅腳步頓住,不想進去。

四貝勒轉過身,皺了眉:“還不進來?”

和悅鼓了鼓勇氣,告訴自己不要怕,沒什麼好怕的,你心虛個什麼勁兒啊?分明是他誤會你,做什麼要心虛?

想到此,和悅恢復了些膽量,邁步走了進去。

站在這間陌生的書房,和悅好奇地打量着屋裡的環境,倒是與他的性子十分相符,寬敞明亮,素凈簡單,並無多餘裝飾品。

紫檀木書案在房間的左邊,上面筆墨紙硯俱全,兩邊的書架上擺着各種書籍。

四貝勒坐到書案後面,背倚在椅背上,伸手往書案前面一側的椅子上指了指,目光幽深:“坐。”

和悅大着膽子坐了過去,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怯場不是她的風格。

目光四處打量,就是不看四貝勒,屋子裡一時靜默無語。

看了會兒,和悅就低下了頭,無聊地玩着手指。

“說說,為何不來府上?”清冷的嗓音驀然響起,聽不出情緒。

和悅怔了怔,抬眸對上那雙靜靜看着她的黑眸,心思一轉,也不再拐彎抹角:“不敢高攀。”

反正各自心裡清楚,何必裝模作樣?無論他要如何處罰自己,隨他好了。

“你倒是直言不諱,還在生爺的氣?”男人緊盯着她絲毫無懼的眉眼,輕嗤了聲。

“哪敢?您是四貝勒,我可惜命的很。”和悅驚訝地睜大了眼睛,那模樣要多無辜有多無辜,話卻透着諷刺。

四貝勒暗嘆,這丫頭還真是嘴硬:“你倒是膽大,爺不就是誤會了你,還跟爺慪氣,你就不怕爺降罪於你?”繃著臉,故作惱怒。

和悅水靈靈的眸子眨巴眨巴,食指點着下巴,認真解釋:“要說跟貝勒爺慪氣,臣女還真不敢,不過自知之明還是有的,有些事心知肚明,說破了也就不好了,貝勒爺又何必與我一介小小女子計較?”

“況且,當日無論是誰之錯,臣女得罪了貝勒爺最寵愛的小妾是真,畢竟臣女只是客,確實有些言行不當,不顧主人家的面子,您要打要罰臣女都認了,不會有半句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