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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一個故人。”海蘭連忙改口,暗暗鬆了口氣。

“哦?是男是女?可知福晉和她說了什麼?”十三自是沒錯過她方才的緊張,皺了皺眉,又問。

海蘭眨了眨眼,依着昨日和悅的交代,搖了搖頭:“奴才也不知說了什麼,當時奴才沒在屋裡,只知是個女人,帶着面紗。”

十三仔細盯着海蘭的表情,海蘭面上強裝淡定,內心卻是慌的一批,生怕爺一時發怒,要發落自己。

心裡不禁哀怨,明明在福晉面前那樣和善溫柔的一個人,怎麼面對自己這些下人就如此可怕呢?

這區別也太大了吧!嗚嗚嗚!

她倒是想岔了,十三也沒想着因此事責罰她,畢竟是和悅貼心的人,貿然處置了惹得和悅生氣不值當。

於是皺着眉揮了揮手,海蘭如蒙大赦地退下。

十三吩咐李順兒:“查查那人的來歷,來見福晉何事。”

李順兒應了聲,自去吩咐了。

十三這才進宮去了。

和悅昨夜思來想去,覺得這事兒自己還真不好處理,想到借力打力,下午便去了雍郡王府。

雍郡王還沒回來,和悅去見了四福晉後,便隨意地在花園裡轉悠。

在湖邊假山後的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秋風蕭瑟,樹葉凋零,也無風景可看。

假山擋住了帶着寒意的秋風,和悅兀自托着腮發獃。

不過過了多久,身後有人聲傳來。

聽聲音是兩個女子的聲音,其中一個是丫鬟,另一個似是主子。

“格格,您到這兒做什麼?天兒冷,您身子弱,還是早些回去的好。”

“哪裡就這樣弱了?天天在屋裡獃著多悶啊。”是一道細細怯怯的女聲,應該是那個丫鬟口中的格格。

府中這樣年輕的風格,怕也只有那兩位了。

也不知是哪一位。

和悅原想着互不打擾,誰知那兩個人走着走着,丫鬟勸那位格格歇會兒,兩個人就往和悅這兒過來了。

等人走近了,四目相對,和悅一愣,對方也怔了下,然後立刻矮下身去:“奴才見過十三福晉。”

被打攪了安靜,和悅也沒心思發獃了,站起身,看向眼前的妙齡女子。

說來和悅極少見到眼前這位不起眼的格格。

記的最清晰的一次便是弘暉去了的那年,和悅瞧見她與四哥站在一處。

多年未見,那個稚氣的小丫頭也變得亭亭玉立,臉色略顯蒼白,看來身子不大好,眉眼怯弱,不敢抬頭看人。

和悅總無法將面前之人與那個將來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聯想到一塊兒。

不過,既知她未來的身份,和悅自然樂的與她結個善緣。

遂笑了笑:“這位格格累了便在這兒歇會吧,我正好要走了。”

說罷,抬步要走,路過她身邊時,抬頭看了看天,溫聲開口:“時候不早了,風大,這位格格身子似是不好,還是不要在外逗留太久,免得着了涼。”

鈕祜祿氏受寵若驚地抬眸看向和悅,愣愣地點頭。

和悅不再多說,很快走遠了。

海蘭不滿地嘀咕:“福晉做什麼讓着對方?該避讓的是她才對。”

和悅抬手敲了她額頭一下:“與她計較什麼?我瞧着她身子不好,讓讓又何妨?”

海蘭揉着額頭,瞪大了眼:“福晉何時竟懂得謙讓了?”

和悅站住,作勢要打她,海蘭笑嘻嘻縮回了腦袋,躲過她的暴力:“福晉做什麼惱羞成怒?奴才說的是實話罷了。”

愈發大膽了!和悅瞪了她一眼,也不與她計較。

轉眼卻被一道厲呵震驚了耳膜:“愈發不像個主子,你就是如此教導奴才的?”

海蘭一下子變了臉,福下身去:“給雍郡王請安。”

和悅轉眼見着一身藏藍袍子的雍郡王沉着臉站在她面前,卻一點也不怕他的黑臉,笑呵呵地行了個禮,解釋:“和悅原不是那拘束的,我身邊的丫頭也都是親近慣了的,訓得她們跟個木頭人似的,我才要不高興呢!”

雍郡王眉頭皺的更緊,眸含厲色瞪了海蘭一眼,那一眼嚇得海蘭如置身冰窖之中,狠狠打了個哆嗦,頭垂的更低。

“四哥嚇唬我的丫鬟做什麼?”和悅瞧見了,頓時不高興了。

雍郡王看了她一眼,臉色略緩,無奈搖頭:“來找爺做什麼?”

見他轉移話題,和悅撇了撇嘴,也不再追究:“四哥可有事要忙?”

雍郡王未答,抬步往書房去:“跟爺過來。”

和悅顛顛跟了過去。

來到書房,雍郡王讓人準備了幾塊點心放在桌子上,自己坐到書案後面:“說罷,何事?”

和悅瞥了眼蘇培盛,雍郡王抬眸示意他退下。

蘇培盛躬身退下,關上了門,屋子裡只剩和悅與雍郡王二人。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又是伯媳關係,怎麼看怎麼不合適。

從前和悅一向自在慣了,雍郡王也不在意,下面也無人在意了,只是後面出了那些事,和悅就避免再與雍郡王獨處。

畢竟如今她也算是拖家帶口的,不想給十三和孩子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如今卻是有要事說,和悅就顧不得男女之防了。

“四哥,這個說話安全嗎?”和悅瞥了眼門口,謹慎疑問的目光看着雍郡王。

雍郡王暗暗好笑,卻繃著臉,點頭:“放心,有蘇培盛在,無人敢靠近。”

和悅鬆了口氣,畢竟這事兒若是被人聽到了可是了不得。

昨夜思忖了一夜,這事兒和悅還真是無計可施,但雍郡王能在後面登上帝位,想來也是不簡單的,絕對沒有表面上那樣溫和。

如今雖在太子底下做事,卻不一定真心如此,背地裡應當也有着自己的手段,這件事想來也難不倒他。

當然了,既然決定來找他,和悅就決不可能三緘其口,真真假假總要坦誠一些。

和悅走過去,雙手撐在書案邊緣,認真地看着他,欲言又止了許久,終於開口:“四哥,有件事我想了許久,還是覺得找你合適,只是這事兒聽起來有點不可思議,你做好準備。”

“哦?你倒是說說。”雍郡王挑了挑眉,有些詫異。

這丫頭慣喜歡直來直去,今日如此拐彎抹角,雍郡王本不信她能有什麼捅破天的事兒,此時卻也難免認真了些。

“昨天有個人找我,和我說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話,我本來不信的,以為她胡言亂語,左思右想還是覺得不踏實,向四哥討個主意。”和悅半真半假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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