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的一聲。
冰冷刺骨的水,淋在了孔恆臉上。
打了個激靈,孔恆昏昏沉沉的醒來了。
視線忽暗忽明,頭暈目眩神迷。
孔恆知道自己一定是被下藥了,具體什麼情況還並不清楚,但掙扎叫喊是徒勞無益的,不如冷靜保持體力。
接連深呼吸,過了好幾秒,孔恆終於恢復了清醒。
睜開眼,發現自己正在車裡,雙手雙腳都被分開銬上,還與座椅固定相連,想要自己開鎖逃走都不行。
目光瞟了一眼周圍,孔恆發現自己是在一輛步兵戰車內。
兩排座椅沿着車廂兩側布置,車頭前方是駕駛員和車長,有炮塔也有射擊孔,不是普通家用車。
自己前方,坐着舞島軍港基地的司令官,他旁邊還有兩個荷槍實彈的士兵。
啪的一聲。
司令官嘆息一聲,點着兩支香煙,分了一支送進孔恆嘴裡。
“很抱歉!接到上峰命令,我們沒辦法保護你,並且也沒辦法合作了。”
孔恆猛吸了一口煙,眉頭緊鎖,沒有慌亂激動,也沒有悲傷絕望。
“你就不想知道原因嗎?”司令官好奇問道。
孔恆冷笑道:“不用問也知道,不是華夏給你們施加了巨大壓力,就是他們給出了很優渥的條件,讓我的價值相形見絀,甚至一文不值。”
司令官吐了個煙圈,讚揚道:“你確實很聰明,分析得也很對,我們是承受到了巨大壓力……”
孔恆大口大口的抽煙,耐心的聽着,儘力壓制住內心的激動。
可是……
再怎麼忍耐,也抵擋不住內心的震撼。
突然。
煙頭掉落,孔恆氣得差點兒暴起。
解毒丸!
居然是解毒丸。
這個令全世界追捧渴望的神葯,比黃金還更保值的硬通貨。
果然魅力太大了。
擊斃五萬粒,活捉十萬粒。
吳傑發出這樣的懸賞令,如何不讓曰本舉國歡騰?
上至天-皇首相,下至平民百姓。
有誰不想要?有誰不激動?
相當於兩百多億元人民幣啊!
而相比之下,自己攜帶的什麼機密情報資料,也就顯得一文不值了。
更何況,事情已經鬧得人盡皆知,社會動蕩,曰本當局完全沒道理繼續包庇藏匿自己,這只會害得他們官位不保、性命堪憂。
所以,這樣簡單的選擇題,任何人都會選擇解毒丸。
“夠狠!為了活捉老子,真特么夠狠啊!!”
“老子還沒安頓下來,還沒籌劃怎麼派人幹掉他!他倒好,居然如此捨得下血本!”
“這麼重的懸賞,甭管我逃亡到任何國家,都難逃厄運,身邊人也難保不會為了解毒丸而背叛我。”
孔恆咬牙切齒,憤恨不已。
司令官嘆息道:“既然你自己知道,那就別怪我們!”
孔恆訕笑搖頭。
“怪什麼?要怪就怪我自己沒能耐,不如十萬粒解毒丸值錢!”
司令官微微一笑,也不想多說什麼了,又給孔恆點着一支煙。
嗡~
裝甲車隊一路疾馳,空中還有武裝攻擊直升機押運。
抵達機場後,孔恆剛被押下車,藉著橘黃的燈光,看到了停機坪上的一架華夏戰略運輸機。
那無翼梢小翼、懸臂式上單翼、前緣後掠,獨特而又龐大的機體,看起來圓滾滾的。
而那尾翼上,殷紅的紅旗,實在是醒目刺眼。
孔恆下意識的,不敢多看。
服役多年,竟逃亡海外,於心有愧。
冷眼橫掃周圍。
戒備真是夠嚴格的。
停機坪周圍,站了兩層荷槍實彈的士兵。
而戰略運輸機打開的尾艙口,還列隊站着雙方的士兵。
自己的十二個手下,先行辦理了交接,被押送上了飛機。
被兩個強壯的士兵押着,孔恆一步步的往運輸機走去。
腳步沉重,心情悲涼。
沒想到昨晚才潛逃成功,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回到神州大地,結果今晚就被押送回去。
世事無常,造化弄人。
自己真是太低估了吳傑、低估了華夏。
有錢能使鬼推磨。
只要給出足夠高的利益,哪兒有抓不到的逃犯?
哀莫大於心死。
孔恆覺得自己這一次,絕對是插翅難逃了。
所以……
乾脆一聲不吭,猶如行屍走肉一般。
幾乎是被兩個士兵推着來到了艙門口。
看到外情局的老陸,孔恆也沒有吱聲,更不可能問候。
雖然以前不見過不止一次,但現在身份地位不同了。
老陸看自己的眼神,只有深深的殺戮冷意,自己又何必熱臉去貼冷屁股呢?
“相貌和體型外觀是沒錯,不過為了查實身份,需要做基因鑒定,沒問題吧?”
老陸語氣從容不迫的問道。
負責交接的司令官微微一笑,“當然可以!”
話音剛落。
站在老陸身旁的軍醫,走過來便將針筒,狠狠扎進了孔恆的肩膀。
這力量!這速度!
要是換做一把bǐshǒu,怕是要直接被捅死。
孔恆吃痛不已,忍不住悶哼一聲。
“你也知道疼?”老陸冷冷的瞥了一眼孔恆:“被撞得卡緊在駕駛位的憲兵,鮮血奔涌,整個人都扭曲變形了,身受重傷,剛抬上救護車就死了,他更疼!”
孔恆緊咬着牙關,沒有接話。
說什麼?
根本沒什麼好說的!
手下為了救自己脫逃,不幹掉那兩個憲兵,根本就走不掉。
而現在,自己已經淪為階下囚。
甭管誰說什麼罵什麼,哪怕把自己痛打一頓、千刀萬剮,孔恆都覺得是合情合理的、
結下了血海深仇,落到了他們手裡,不被狠狠收拾一頓,難道還想好吃好喝招待?
軍醫抽了一針管血,báchūlái的時候,故意一個‘挑起’的動作。
瞬間!
尖銳的針頭,一下就挑破了皮肉。
毛細血管破裂,立刻湧出了殷紅鮮血。
軍醫立刻特別熟練的,用‘醫用棉簽’給孔恆消毒傷口。
只是……
這棉簽上,到底蘸了什麼鬼東西?
觸及到傷口的一剎那,孔恆感覺整個人渾身一緊。
像是被超高壓交流電給電了一下似的,全身發麻,汗毛倒立。
差點兒就沒忍住,瘋狂痙攣抽搐。
“我去!抽一針血而已,至於嗎?”
老陸在一旁冷冷的揶揄道。
孔恆心裡憤怒不已。
抽血?
尼瑪,為什麼感覺比傷口上撒鹽還要疼?
而且敷了一下之後,感覺渾身就像麻酥酥的,總是提不起力氣。
看樣子,敷藥這一下,是想讓自己身體行動能力下降,避免自己有能力掙脫逃跑。
至於嗎?
老子現在是瘸子!
瘸子能跑多快?
軍醫拿走了‘醫用棉簽’,又用清洗液,擦拭孔恆手指提取了指紋,這便帶着那一針管血進了機艙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