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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道劍光,或詭異飄渺,或霸道凌人,或蝕骨妖邪,一瞬間從天地間三個不同方向互成犄角之勢,以無尚劍意與無匹的劍道氣機鎖定了這片仙王遺冢的某片區域,而後相互協同,憑藉劍仙飛劍那快到極致的飛劍速度,一瞬間齊出而至。

這是三道截然不同的劍光,無論劍道劍意還是劍道神通都無絲毫相似的劍光。然而就是這樣三道劍光,竟是在片刻之間,隱隱形成了陣法之勢,自由一股封鎖天地,禁錮空間的神通威能。

這本是不可能出現的現象,畢竟無論御天行,秦霸還是蘇井然皆是劍道已經獨自成型的劍道劍仙,是天下人人羨慕畏懼的殺力至強修士,他們三人無論如何出劍,在沒有經過長久的磨合之下,是斷然不可能會有如此氣象的。

可是而今,三人在面對未知的巨大危機之時,竟是在轉瞬之間,便達成了共識,即便毫無言語商談,僅憑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卻也依然令三人相互明白了當下三人心中的意願,而後選擇全力以赴,共抗強敵,以無尚劍道意志對抗那處虛空莫名出現的巨大危機。

也正是這種,在一瞬間放下成見,共同爆發的抵抗意志,一瞬間令三人的劍道意志及精氣神隱隱相連,這才有了那隱隱自成陣法的氣勢。

當然這其間,自然還包含了三位劍道劍仙對劍道領悟的恐怖天賦,以及那深厚的淵博學識,否則這初次交匯的三道劍光無論如何也斷然不會出現這樣的情形,即便三人的精氣神隱隱相合。

然而引發這本來正在相互爭鬥,卻一瞬間合力共擊的危機源頭之地,在御天行、秦霸及蘇井然全力以赴劍光所至之時,卻毫無動靜。

即便此時,虛空漣漪扭曲,劍風蕩漾波瀾,天地元氣枯萎,可三道劍光所過之處,卻是平靜如水,毫無異樣。

可沒有異樣,卻是最大的異樣,因為他三人極盡所能所綻放的劍光,絕不可能會掀不起絲毫波瀾。

所以當三人劍光對着那處毫無波瀾的區域洞穿虛空之後,皆是心頭一凜,神色之間變的尤為凝重。

就在此時,那毫無波動的區域空間,突然模糊之間凝聚出一道透明的人形,而後人形移動漸漸有了生機,化作一道狂野的山野少年。

那少年約莫十五六歲,身穿獸皮大衣,一身狐裘加身,長發蓬鬆彎曲,自帶一股野性。

這少年一經出現,御天行及秦霸,不自覺的便拉開了距離,而蘇井然亦是悄無聲息之間後退了數仗。

畢竟這少年出現的太過詭異,且一直有種恐怖的危機緩緩彌散與四周空間,否則蘇井然和御天行這剛剛差點打出了真火的二人,絕不會在一個眼神之間,便立刻進入攜手的狀態。

那狂野少年伸展了一下四肢,而後甩了甩手臂,看着眼前的三人扭了扭脖子到:“真是沒勁,你們九州修士都是這般機警么?我都已經躲的很好了,居然還是被你們發現了,我到底在哪裡漏了馬腳?是我的氣機泄露了?還是我的身影被發現了?不可能啊?我自信我的隱匿之術,在這天下間都是少有的,誒你們到底是怎麼發現我的。”

御天行見這給人及其恐怖感覺的狂野少年一上來只是喋喋不休,還在不停的發出疑問,便索性回答了他道:“直覺,極境修士之間的直覺而已。”

那狂野少年聽了御天行的回答,雙眼頓時一陣迷惑道:“直覺?這玩意有用?那不是小女人身上才有的玩意?難道九州的修士,連這種女性獨有的東西,都修鍊出來了?真是不簡單啊。不過就因為這直覺,讓我喪失了好好觀摩九州劍道的機會,也讓你們喪失了繼續活下去的機會。你們若是沒發現我,還能多活一時半刻,可是現在么”言畢,竟是氣勢一變陡然沖霄。

僅僅一瞬間,無論是蘇井然,還是御天行及秦霸,皆是一瞬間感覺到了無邊的壓力,瞬間汗如雨下,心知自己三人無論是誰,只論真實實力是遠不及此人的。

因為這是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顫慄,是一種弱者對強者的天生臣服,是一種底層對高層或更高生命的心靈敬畏。

御天行此刻頓時一陣頭大,他記得他們進入這片仙王遺冢之時,那九位前輩高人明明告訴他二人,他們二人是這數十年來首次進入此地之人,而除開他們之外,只有一位少年與他們隨行進入此地,除此之外明明再無他人。

怎的,他們被送到此地磨劍崖下還未弄出個所以然來,就接二連三的有外人闖入,難道說這青蓮遺冢的寶藏,已然有人開啟了大門?可是迷仙嶼內除開那萬丈裂縫之底下的紅色血蓮,是這青蓮遺冢不為人知的隱秘入口,那唯一的大門應該無人能打開才對,畢竟那唯一的鑰匙還在自己和秦霸的身上,可是而今到底發生了什麼?

只是,當那少年口中說出那要命的審判之後,御天行已經無暇顧及那麼多了,因為此刻能夠活着性命離開此地才是最重要的。

畢竟在找到那九位護道此地的鬼仙之前,這突然闖入的恐怖少年,實在是令御天行不安。

而蘇井然更是百思不得其解,他記得在那毀天滅地的劍氣風暴之中,明明只有自己一人進入此間,可是而今這位突然冒出的可怖少年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過不管怎麼回事,蘇井然還是覺得逃跑要比正面面對這個少年更容易些,畢竟在那少年氣勢陡然綻放的瞬間,蘇井然不覺得自己拼上一身家當,與對方死磕是一件多麼明智的事情。

想到這裡,他的腳步不自覺又退了一步。

那狂野的獸衣少年,看着率先挪動步伐的蘇井然微微一笑道:“嗯,我受了你的恩惠,就給你一炷香的逃跑時間,畢竟沒有你的帶路,我也斷然來不到這青蓮劍仙的遺冢,所以你的恩情我還是銘記在心的,所以我給你一炷香的功夫逃跑,你可要珍惜啊。一定要跑到我找不到的地方哦,不然下次見面,我可就翻臉無情了,畢竟這偌大的劍仙遺冢,已然被我一個人看上了。”

蘇井然當即一愣,隨即立刻明白了這狂野少年為何能來到此地,只是令他還有些疑惑的是,在當時那種情況,明明是十死無生的情況之下,這少年還能在暗中尾隨自己,這實在是令人不可思議之事,畢竟即便是蘇井然本人,也從未想過自己可以活下來。

想到這裡,蘇井然真的不知道該說這少年藝高人膽大,還是腦子不好使,不過就目前結果來看,蘇井然不得不感到一陣寒意鎖體。

就在蘇井然思想律動之際,御天行苦着臉率先對着蘇井然開口道:“兄弟,你這就想着拋下我們走啦?這樁禍事可是你引來的,雖說我們先前確實有些間隙,可是老話說的好,不打不相識,你可不能就這樣拋下我們走吧。我們而今也算是並肩作過戰的戰友了,你就這樣拋棄我和秦七二人在此,你於心何忍啊?當然也不是不能走,就是走的時候把我兩帶上啊,你不是和這位仁兄有舊么?說說好話,帶上我們這兩位親密的戰友不好么?我們也不要一炷香,半柱香就好。”

秦霸聞言,當即面色一黑,他雖然自幼和御天行一起學了幾年劍,熟知這傢伙是一個沒臉沒皮的主。可是當著敵人的面,這樣變相求饒,實在是令秦霸心中不爽,畢竟他可是皇族子弟,自幼接受的教育,向來都是直面生死,死戰不退,沒有說這樣還沒開打,就準備逃跑的。

只是心中不爽歸不爽,審時度勢的本事,他秦霸還是有的,這狂野少年僅僅往哪裡一杵,綻放些許氣勢,他秦霸就已經知道自己絕非人家的對手,畢竟極境修士不僅僅只有真人境,那造化境同樣是有着這樣的強者的。

那狂野少年聽聞御天行的言語頓時朗聲大笑道:“你們剛才一人對我出了一劍,是對本尊的大不敬,我本欲除之而後快,但是我這人恩怨分明,既然這位青袍兄台對我有恩,我也答應放他一炷香的時間,我就不會食言。此時他若是開口願意時間與你們平攤,我就隨了他的願又如何?”

御天行當即雙眼一亮,身形一個恍惚來到蘇井然身畔一轉眼變成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道:“道兄,你我可是戰場上並肩作過戰的戰友啊,你可千萬不能拋棄我等,想想剛才我三人結陣的颯爽英姿,以後若是少了我等,你一個人如何能有此等威風?況且,一個人逃命,哪有三個人來的安全,畢竟三個人分頭逃命,可比一個人單獨逃命勝算更大,不是么?”

蘇井然看着這個口無遮攔沒臉沒皮的紫衣人本不予理睬,不過當其說出三人分頭逃跑之時,頓時心中一動,這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於是在無可奈何之下,蘇井然看着那個狀如十六七歲卻自稱本尊的狂野少年道:“我願意帶着他們一起逃。”

那氣勢巍峨的狂野少年倒也是一個說話算話的主,只是微微一笑的說到:“去吧。”而後徑自前往,前往不遠處的摩劍崖,細細揣摩奧妙去了。

然而,當那狂野少年沒走多遠,卻聽到遠處傳來一陣‘你大爺’的咒罵聲。

少年回頭望去,卻是那商量好分頭逃跑的三人,竟是選擇了同一方向而行,這不禁逼的那分出時間的青衣男子一陣破口大罵。

少年一陣莞爾,管他們三人怎麼跑,他都無所謂,他此行的目的不過是這號稱數十萬年前橫掃星空的青蓮劍仙的傳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