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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庄逍遙捏着臉喊小韻韻,這讓蕭韻一時有些尷尬。身後的師弟們見此,也強忍着笑卻不敢出聲。

雖然這位蕭韻師兄近百年來遊歷在外,可凡是弟子輩能夠在眾位師尊面前說得話的師弟們,皆對這位聞天閣大師兄瞭若指掌。

聞天閣先是出了個蕭韻,後又出了個林政非,而且其他弟子也都看起來一副冷若冰霜生人勿近的模樣。讓其他門下弟子總覺得,聞天閣的人一個個都是大冰塊,臉似乎都寫着“不易相處”四個大字!

但起那被眾弟子一直評價為冷血無情的首席大弟子林政非,眾弟子都覺得,蕭韻師兄雖然冷漠是冷漠了些,但多歸與他不喜歡管任何閑事,也不愛與人交流。

倒是門的諸位師尊們好像特別喜歡逗這位蕭韻師兄,尤其以宗主庄逍遙最甚。

庄逍遙邊捏蕭韻的臉,邊打量着蕭韻,道:“許久未見,小韻韻臉的肉肉怎麼不見了?我還記得你以前臉肉呼呼的可好捏了,現在都沒手感了。”說著也不管蕭韻臉的尷尬,轉過頭對艮長老道:

“凌虛師弟,回頭多給小韻韻吃點肉,讓他把丟掉的那些肉肉都給長回來。”

然而艮長老卻裝作充耳未聞,根本不將庄逍遙的話當做一回事。

現在的庄逍遙,可一點都不像受過傷的樣子,甚至沒有一點被愛徒叛變之後的悲傷模樣,倒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這幅模樣,看得其他弟子也是摸不着頭腦。

甚至有的人還在想,師尊是不是受刺激過大,整個人的精神崩壞了?

然而對此早已見怪不怪的八大長老與蕭韻以及極少幾個弟子,卻不覺得庄逍遙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倒覺得現在的他可平日里端着宗主架子的寒玉仙要真實許多。

眾弟子都在看着,蕭韻只覺得再被宗主這樣捏下去,那麼他以後可沒法再在眾弟子面前樹立威嚴了。正想要勸庄逍遙注意身份的時候,卻見庄逍遙似是在他身看到了什麼怪的東西,“咦”了一聲,便伸手朝蕭韻後腦勺摸去。

蕭韻不敢動,便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庄逍遙從蕭韻腦後的頭髮下拿出了一根火紅色的毛髮,將其拈在手細細觀察,隨後問道:

“你近來可有見過什麼人?”

蕭韻看着庄逍遙手那根火紅色又柔軟的毛髮,瞬間瞪大了眼睛!那毛髮散發著極為精純的妖氣,只是此刻被庄逍遙捏在手時,妖氣竟微弱了一些。

這麼一根妖族的毛髮沾在自己身,自己居然沒有發覺!

在庄逍遙的疑惑,蕭韻將在龍門寶船所遇到的事情與庄逍遙如實交代了一番。

原本以為如此明顯的妖物竟被自己忽略,庄逍遙定會數落自己一番,道自己不夠細心。卻沒想到庄逍遙聽罷只是微微一笑,道:

“你那點雕蟲小技,能在妖族的客艙待那麼久還不被發現,還要多謝這根毛髮的主人。”

蕭韻聽罷滿臉不解,便問庄逍遙為何這般說?

庄逍遙只道:“這是你們口那迷惑了政非的魔教二公子李耀的毛髮,定是他將毛髮放在你身,遮蔽了你與那幾個弟子身仙族的氣息,才不至於被妖族人發覺。”說罷欣慰地笑了笑,似是在讚賞李耀此舉,“他是在保護你們。”

“魔教的二公子,居然會保護我們?”蕭韻倍覺不可置信,而且這話還是從乾坤正宗的宗主嘴裡說出來的!

其他弟子更加不敢相信的是,身為仙族第一大派的乾坤正宗宗主,居然會為妖族人說話!說的還是好話!

庄逍遙卻並未理會其他人的驚愕,只道:“耀兒那孩子,雖然是妖族魔教的二公子,但心地卻十分善良,品行也很端正,所以我才會教他一些符籙之術。”

說罷,朝其他幾位長老看去。

他閉關的一年多來,卻對外面發生的事情一清二楚。他知道戒律閣與聞天閣以及乾坤正宗下的其他門派正在追捕林政非與李耀,但他卻沒有任何責備長老們的意思。

此舉也能避免乾坤正宗捲入不必要的麻煩之,他們做的沒錯。

但對於庄逍遙所說,蕭韻卻有些不解,問道:“師尊,首席大師兄難道不是被那魔教二公子迷惑了,所以才做出欺師滅祖這等天誅地滅的事情么?”

看着蕭韻那百思不得其解的迷茫神情,庄逍遙露出了一個淺淡的笑容,卻並沒有說什麼。

蕭韻雖然依舊不解,但見庄逍遙此刻的表情,他心似乎也有了一些明白。

以宗主那樣的境界,如何會躲不過一個金仙境界的小輩的劍法?他會讓自己受傷,肯定是故意的。

看來,宗主是真的很喜歡那個魔教的二公子。

這麼說來,林政非的叛逃,似乎也是另有隱情?

想到這裡,蕭韻的心情瞬間好了不少。先前一直壓在心頭的鬱悶,此刻也煙消雲散了。

先前宗主一聲不吭地閉關一年有餘,乾坤正宗的許多事情都落在了八位長老的頭,但是有很多事情還需要宗主親自把控。

如今,宗主出關了,這些事情自當要立即解決。

一回到雲清殿,看見桌子堆得如同小山一般的卷宗,庄逍遙頓時面色鐵青,捏了捏額角,看樣子要朝身後倒去了。

對此,八位長老皆冷眼旁觀,還好蕭韻眼明手快,立即扶住了庄逍遙,並關切地問道:“師尊,您沒事吧?”

“我……我頭昏!小韻韻,你扶我去房間躺下。”庄逍遙故作虛弱地道。

蕭韻信以為真,當即要扶着庄逍遙往卧房走去,卻被脾氣火爆的離長老攔了下來。

離長老脾氣之火爆,蕭韻自是心知肚明,一見滿臉怒氣卻還能做到笑意盈盈的離長老站在面前,蕭韻立即垂首立在旁邊,還扶着裝暈的庄逍遙。

庄逍遙感覺道蕭韻聽了下來,微微睜開眼睛,悄悄地從捏着額角的手的縫隙往外偷瞄,正巧看到離長老那萬分“和善”的微笑,連忙又閉眼睛,繼續裝着柔弱。

離長老目光如炬,怎會像蕭韻那般輕易被庄逍遙所矇騙?陰沉着嗓子,雖然面帶微笑,可聲音卻陰森恐怖,“宗主師兄,您閉關了一年有餘,是還沒休息夠嗎?”

庄逍遙眼睛都沒睜開,卻還狡辯道:“我那是在運功療傷,不是休息。”

“哼。”離長老冷哼一聲,陰惻惻地道:“那一劍雖深,卻並未傷到師兄的命脈,養傷養了一年多,算是斷了骨頭,也該痊癒了吧?”

說著,手裡也不閑着,抓着庄逍遙的手暗暗運勁。庄逍遙的手被離長老抓在手捏得生疼,是再也裝不下去了,連忙從蕭韻肩膀抬起頭來抽出快要被捏碎的手,滿臉委屈地看着離長老,指着身後那一堆山差不了多少的卷宗,憤憤道:

“我閉關一年,你們也不說將事情全部處理妥當,竟堆在那裡給我留着,有你們這麼當長老的嗎?”

庄逍遙不這麼說還行,可話一出口,連脾氣最為溫和的兌長老都忍不住連連皺眉,罵道:“師兄,你這話說得可真是傷了師妹的心了!也罷,權當我們這一年多的忙前忙後,全是幫了狗了!”

此刻,一直不言不語的艮長老鬱悶道:“狗招誰惹誰了?竟如此侮辱狗!”

其他長老也跟着附和道:“是,狗多麼無辜,不要這樣傷害狗的名譽!”

眼見着師弟師妹們如此不帶髒字地罵著自己,庄逍遙尷尬得直咳嗽。而一旁的弟子們看着這一群長輩,各個都是乾坤正宗里德高望重,說出的話在仙族都是擲地有聲的名望之輩。可如今竟如孩子一般相互拆台,瞬間覺得,其實師尊們也不是平日里看起來那般讓人畏懼,反而還挺可愛。

“咱們還是先說正事吧。”被師弟師妹們數落後,庄逍遙也不再裝虛弱了,正了正神色,屏退了其他弟子,只留下蕭韻一人在此。

八位長老也都卸去了方才打鬧的閑散,恢復了往日里莊嚴的神色。

這前後轉變之大,讓那些弟子們瞬間覺得,方才感覺似乎全是錯覺。師尊們還是以前那威嚴不可冒犯的師尊。

此刻雲清殿,只有宗主庄逍遙與八位長老在此。庄逍遙這才發現,副宗主嬴子書不在,便問道:“玉虛師弟去哪裡了?”

坤長老道:“個月龍門來信,說是進來捕獵精靈日漸猖獗,所以此事要與各大門派商量,玉虛師兄便去龍門了,前幾日來信說,下月旬便能回來了。”

聽罷庄逍遙神色凝重道:“這事也確實該管一管了,還是待玉虛師弟回來了,再此事細細商議吧。”說完又看向蕭韻,道:

“韻兒,你是在龍門寶船遇到耀兒他們的?”

蕭韻拱手道:“是師尊,準確地說,我並未遇到首席大師兄與魔教二公子,只是測靈石在那裡感應道了首席大師兄的靈力。”

“耀兒這小子,還真是有本事,居然連你都能躲過去。”庄逍遙無不讚賞自道。“現在算算時間,耀兒他們應該已經到了龍城了吧?”

“嗯。”蕭韻點頭道:“白鶴城到龍城,坐寶船也兩日的路程,此刻他們應該已經到龍城好幾日了。”

“如此的話,便將所有追捕弟子全部撤回,不必再追捕他們了。”庄逍遙道。

但此舉卻讓蕭韻萬分不解,“師尊,這不追捕了?”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