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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青丘王府。

靜室中,乾元照例祭煉了一遍造化鼎跟驚鴻劍。

短期內驚鴻劍只能耍耍酷,並不能發揮出真正的殺傷力,但還是要祭煉不綴,總有一天,它會綻放出應該屬於它的璀璨光芒。

好在還有巴雷特。

祭煉完兩件法器已是夜深,萬籟俱寂,乾元開始調息打坐,觀想《禹余道人月夜打坐圖》,以恢復、壯大靈魂之力。

他的跟前擺着一個香爐,上面點着三支上好檀香,有縷縷青煙升起。

在檀香作用下,乾元很快就進入定中,心神沉浸於無法言喻的修行妙境,明月如輪,緩緩轉動,將一絲絲元氣轉化為靈魂之力,如甘霖降世。

這便是修行之樂。

早在年前,乾元就已經鞏固了壯魂前期修為,又經過近四個月的苦修,一身修為甚至有了一絲鬆動跡象,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突破至壯魂中期。

如此驚人的修行速度,怕是只有上古修士才能比擬。

這其中,除了體內功德玄黃之氣殘留以及祭煉本命法器之故,更重要的,還是新進湧入的功德玄黃之氣。

就像現在。

乾元打坐修鍊之時,頭頂上方憑空就會出現縷縷功德玄黃之氣,如煙似幻,從頭頂百會穴湧入,被吸收、轉化為靈魂之力。

如此得天獨厚的條件,是其他修士羨慕不來的。

對天地有功,對人間有德,都可稱作是功德,治理英水如此,實施新政、修築道路、興修水利以及整肅官場,亦是如此。

就像乾元之前說的那樣,平等是德,盡職是德,擔當亦是德。

自掃蕩張家以來,翼澤縣吏治清明,縣衙奮發進取,商貿日漸繁榮,兼且又為百姓辦了不少實事,自然就會有天地功德降下。

這其中,固然有文武官吏操勞之功,可乾元作為翼澤縣藩王,總攬全局,肩上擔子最重,獲得的功德自然也是最多的。

天道至公。

這些功德雖然不是集中降下,但是日積月累,時間一長,還是非常可觀的,把乾元修為大大地往前推了一步。

除此之外,就不得不提乾元獻給神都的水泥配方了。

配方最終被交到工部,在神都郊外一口氣建了三座水泥廠,用以翻修道路、興修水利設施等工程。

乾元作為水泥“發明者”,同樣可以從中分到一杯羹。

雖然佔比不高,但架不住量大啊,可以預見,隨着水泥在大乾推廣開來,乾元將源源不斷地獲得功德。

有此功德,乾元修為還不得跟坐火箭一樣。

打個不太恰當的比喻。

如果把功德之氣比作純粹的、可直接吸收的天地靈氣,那麼乾元現在等於是以引氣期的修鍊方式,做着壯魂期的事情。

高階打低階,不快也不行。

如果把壯魂期的修為容量比作一口水塘,修鍊就是用瓢往水塘里加水,一日一瓢,日積月累,總能把水塘灌滿。

這需要耐心,窮十年之功。

可乾元現在是直接用水桶往水塘里注水,一天相當於常人半個月,跟作弊一樣,修為突飛猛進也就順理成章了。

這就是為何修士一門心思想做官。

在神都,乾元雖然貴為秦王,奈何無法參知政事,沒辦法獲得功德,兼且資質極差,修鍊自然跟蝸牛爬一樣。

到了翼澤縣,到有了海闊憑魚躍之感。

照此進度,估計用不了多少年,乾元的修為就能迎頭趕上,就是跟他那位驚才絕艷的十三姐比,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想要成就霸業,個人實力也是必不可少的一環。

…………

三月廿七,陰。

煉製好本命法器,乾元只在縣城待了一天,就帶着親衛隊直奔翼澤關而去,眼看大戰在即,他要前往前線督戰。

縣衙有忠叔坐鎮,乾元很放心。

實際上,如果只是要維持現狀,縣衙,甚至包括府衙,平時都很清閑,並沒有堆積如山、永遠都處理不完的公務。

不然清修士也玩不轉。

翼澤縣衙忙,那也只是相對的,無需乾元事必躬親。

走在剛修好的官道上,打了鐵掌的馬蹄跟水泥路面親密接觸,發出“嘎達、嘎達”清脆而富有節奏感的聲音。

乾元這次沒有坐車,而是騎着一匹棗紅龍馬,身上套着一件皇族專用的潛龍鎧甲,猩紅披風獵獵作響,驚鴻劍背在身上,儼然是一位出征的將軍。

憑空增添了幾分鐵血氣息。

隨着冰雪消融,大地回春,道路兩側已是綠意盎然,柳樹抽出新芽,隨風飄蕩,不知名的小花迎着陽光朝露,悄然綻放。

更遠處的田地里,穿着白大褂的農夫一手扶犁,一手揮舞着鞭子,趕着大水牛翻地犁田,為即將到來的春播做準備。

牧童騎牛而過,響起悠揚的笛聲。

見到王爺車架,大家莫不停下手中活計,恭敬行禮,黝黑、憨厚、質樸的臉上,有着發自內心的愛戴。

這就是民心。

同樣,以乾元敏銳的感知,也不難捕捉到農夫臉上那一抹焦慮與恐懼,那是對戰爭,對妖族的畏懼。

這種恐懼經過上千年的累積,早已深入大乾人的骨髓當中,揮之不去。

抵達邊關鎮時,這種情緒越發濃烈。

相比上一次,街上行人明顯少了很多,稀稀拉拉,個個行色匆匆,寡言少語,一些商鋪甚至已經關門。

歷史上曾有過妖族大軍衝破翼澤關,殺進關內的慘禍。

一旦翼澤關失守,邊關鎮首當其衝,最近的一次發生在三十三年前,整座小鎮被夷為平地,化作焦土。

妖族是殘暴的。

他們一旦殺進境內,燒殺劫掠,簡直無惡不作。

鎮上老人對此至今還記憶猶新,那些妖怪毫無軍人的自覺,以殺人為樂,死了都不得安生,被丟給小妖當食物,最後只留下一架架白骨。

女人被姦淫,翼澤縣一大半的半妖就是這麼誕生的。

妖怪不僅嗜殺殘暴,更可惡的是,他們還保留着動物敏銳的嗅覺,人們不管躲到哪,都能被這些畜生找到,揪出來殺死。

一位靠躲進糞坑才得以倖免的老人,顫顫巍巍道:“那簡直是一場噩夢。”

因此,每到戰爭來臨之際,鎮上居民就會暫時躲到縣城避難,也有一些人躲到鄉下暫避風頭。

昔日繁華的小鎮,一下變得冷清起來。

只有那些販賣戰爭物資的商人會鋌而走險,從其他地方涌到邊關鎮,有的更是在軍營外面擺起了小攤。

街上除了行人,還能看到士兵的身影,那是負責押送糧草的新兵營將士,邊關鎮是距離前線最近的一個戰爭補給點。

翼澤關的糧倉就建在邊關鎮。

往年,縣令都是在邊關鎮坐鎮,負責糧草物資的調集,乾元卻是沒在邊關鎮多做停留,直接率部前往翼澤關駐守。

他有信心打贏這一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