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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輕易告破,基本宣告了箕尾城的命運。

面對悍然殺進城的西南兵團,城中大大小小的世家,集體保持沉默,就連最早跟太虛宗有染的家族,此時都不敢冒頭。

任憑狄青部在城中肆意殺戮。

范先勇一語成讖。

第七旅這樣一支新軍,面對狄青部這樣的虎狼之師,就像綿羊遇到獅子,一擊即潰,毫無招架之功。

鐵騎在青石板街道上呼嘯而過,將那些守在街道口的第七旅將士直接刺穿,刀光劍影之下,人頭飛起,屍體被踩成肉醬。

“這樣下去不行。”

第七旅的糟糕表現,讓張文奇既失望,又憤怒。

關鍵時刻,張文奇表現出他沉穩果決的一面,立即讓第七旅殘部收縮防線,直接棄守外城,退守至知府衙門。

再利用己方高級修士多的優勢,據府衙而守。

為了最大限度地發揮此優勢,在府衙,太虛宗甚至布置了一座小型陣法,啟動之後,電閃雷鳴。

面對由火球、冰霜、雷電以及毒霧組成的術法大陣,狄青部確實有些無從下手,只能一邊肅清府衙之外的殘部,一邊將府衙團團圍住。

那些來不及撤到府衙的第七旅將士,眼見逃走無望,非常乾脆地投降了。

他們又不傻。

在下達退守命令的同時,張文奇還不忘給師弟虞仁傑發去一封緊急飛劍傳書,讓第八旅火速救援箕尾城。

就是這一封書信,徹底葬送了第八旅。

像第八旅這樣的新軍,如果是守在城中,抵抗意志堅決的話,又有虞仁傑這位引氣期修士坐鎮,尚有一絲喘息機會。

一旦撤退,那簡直就是一場災難。

虞仁傑收到師兄張文奇的飛劍傳書,想都不想,根本不顧旅帥劉克璋的堅決反對,毅然決然地下達了撤軍命令。

“箕尾城有難,不得不救。”虞仁傑如是說。

殊不知,撤退是一項超高難度的技術活,既要布置前鋒在前面偵查,也要布置殿後的部隊,兩翼還要布置防護力量,以求不給敵人以可乘之機。

有時,撤退甚至比剛正面更難。

劉克璋趕鴨子上架,勉強安排好一切,部隊才剛出了汸水縣,原本慢慢騰騰的岳雲部,突然就從綿羊變回獅子,兇狠地咬了上來。

雙方剛一接觸,第八旅的弱點就暴露無遺。

負責殿後的後軍剛一遭到攻擊,根本無心抵抗,只想着往前逃,把中軍方陣沖的是七零八落。

同時遭受到攻擊的兩翼,表現同樣不堪。

劉克璋辛苦布好的陣勢,就像一個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瞬間就被摧毀殆盡,變得是一團糟。

軍官找不到士兵,士兵找不到軍官。

將士們你推我,我擠你,被殺的是丟盔棄甲,狼狽向前逃竄。

陣型大亂之後,劉克璋已經無力重新組織起部隊,只能一狠心,下令部隊擠在一起,全速前進。

“能逃多少是多少吧。”劉克璋只能這麼安慰自己。

岳雲雖然年輕,作戰經驗卻很豐富,在己方佔據絕對優勢的情況下,並沒失去清醒頭腦,變得狂熱。

他率領所部,就像一位極有耐心的獵人,一路追擊,一口一口地將第八旅吃掉,自身幾乎沒什麼戰損。

劉克璋中途布下的幾個陷阱迷陣,被岳雲一一輕易識破。

幾次交手之後,劉克璋徹底死心,知道他這點伎倆,在敵將眼中根本無所遁形,也就不再獻醜了。

豈不知,更致命的還在後頭。

原本只在邊境鎮守的唐四方部,得知敵第八旅要撤往箕尾府,立即開啟急行軍模式,繞了一個弧線,準確在前頭截住了第八旅的去路。

“完了!”

望着前方突然出現的敵軍,劉克璋自知回天乏力,臉上露出絕望神情。前有阻擊,後有追兵,以第八旅這樣的新軍,如何抵擋?

虞仁傑呢?

這位太虛宗內門弟子,引氣期修士,面對鐵血大軍,已是獨木難支,最後只能帶着一干師兄弟,趁亂殺出一條血路,狼狽逃走。

第八旅將士見了,乾脆利落地投降。

…………

箕尾城。

下午四時許,張文奇沒等來增援的第八旅,等來的卻是岳雲部。

圍剿第八旅之後,唐四方部負責將戰俘押送回青丘府,幾乎沒什麼損失的岳雲部則繼續前進,快速挺進箕尾城。

至於虞仁傑等人,自知箕尾城守不住,根本就沒進城,帶着戰敗的羞愧,狼狽地往招搖城撤去了。

“天亡我矣!”

張文奇發出一聲悲嘆,成了此戰最好的寫照。

在跟岳雲部匯合之後,西南兵團已經對府衙發起強攻,刀光劍影之下,又有葛洪、許褚兩位高手坐鎮。

破陣只是時間問題。

張文奇沒有撤,因為已經無路可退,只能死戰到底,以全宗門之志,捍衛太虛宗的最後一點尊嚴。

可惜,天不遂人願。

張文奇想死,第七旅可不願陪葬。

關鍵時刻,范先勇竟然反水,趁着張文奇等人在主持大陣,無暇分心的空當,率部發動了無恥的偷襲。

范先勇一馬當先,一刀,從背後狠狠刺穿了張文奇的心臟。

“你!!!!”

張文奇死不瞑目,吐血而亡。

其餘太虛宗門人也被第七旅將士一一斬殺,護持府衙的大陣隨之散去,露出裡面的真容。

“投降,我投降!”范先勇大聲喊着。

狄青、岳雲等將面面相覷,率部進入衙門,望着一一倒在血泊中的太虛宗門人,以及主動放下兵器的第七旅將士,心中已是瞭然。

“呸!”

許褚最見不得這等背叛小人,提着火雲刀,就要斬殺范先勇,嚇得後者面無人色,反抗也不是,不反抗也不是。

“將軍且慢!”

關鍵時刻,岳雲叫住了許褚。

“恩?”

許褚停下,轉身,目光炯炯地看着岳雲。

岳雲道:“許褚將軍,范先勇已經率部投降,如何處置,應該上報王府,由殿下定奪,且不可動私刑。”

作為一名沙場老將,岳雲深知,殺俘乃是大忌。

如果真讓許褚把范先勇給殺了,那將來,招搖軍將領哪個還跟投降?這對封地是極其不利的。

“暫且饒你一條狗命。”

許褚很是氣憤,到也把岳雲的話聽了進去,停下腳步。

“多謝將軍,多謝將軍!”

范先勇死裡逃生,再無之前的沉穩,更沒了一絲大將風度,猶如喪家之犬,跑到岳雲跟前,不住道謝。

態度謙卑的不行。

岳雲見了,眼中卻是閃過一絲冷光。

“這個范先勇,不簡單啊。”

作為第二師團舊將,先是背叛帝國,做了太虛宗的走狗;眼見情形不對,又果斷背叛太虛宗,委實是小人一個。

求生意志真夠強的。

岳雲決定,將此事詳細上報給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