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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展感覺自己就像是被埋在了中東的垃圾堆下面,那裡因為長期高溫,和處理垃圾不良所導致的惡臭,常常使得自己工人昏迷過去。

劉展並不是沒在條件十分惡劣的環境待過,每當他身處困境的時候,他總是安慰自己。

更糟糕的地方他都熬過去了,可是現在問題是,他不記得什麼時候待過比這裡還要糟的地方了,也許只有劉展自身的內心強大,它才可以激發想象力,能夠給人保有希望,只要在這裡待上幾個小時,內心就會幻化成一片花海。

劉展可不會甘心的就這麼老老實實的在這裡待上幾個小時,他已經有了一個計劃,昨晚劫獄的時候,就證明了總統府的內部防範並不怎麼嚴密。

地下室門的門閂並沒有插牢,而且在那之前,劉展還用液壓擴張器弄鬆了插芯鎖,劉展現在所需要的無非就是一點點運氣而已。

難道不是如此嗎?

劉展是怎麼進來的,就應該怎麼出去。

雖然照明和閉路電視已經恢復工作,但只要監獄警衛不抬頭留意看,那麼這些也不都不成問題。

等到警衛們昏昏欲睡的時候,他會像只老鼠一樣迅速逃進黑暗中等到今晚天色完全黑下來,警衛放鬆戒備,牢房只剩他一個人的時候,他就可以逃出去了。劉展這樣安慰自已,只要他一旦走出這扇牢門,就已經成功了一半!

外面的走廊有了動靜,劉展從沉思中回過神來,聲音越來越接近。早餐檢查時間到了,警衛很快就會過來。劉展非常討厭只能坐着乾等,他的腦子在快速轉動,想着各種對策。

如果等下警衛檢查時發覺有異常就糟了,想到這裡,劉展急忙沖向牢門,這扇門是他逃跑路線上的一大障礙,昨晚似乎沒費多大力氣就打開了。可是,這會不會太容易了

萬一警衛對鬆動的門鎖起了疑心就糟了,但話又說回來,萬一不能從這裡面打開門鎖,他照樣完蛋。

機場的停車場有一棵掉光葉子的大樹,瑪麗就站在這棵光禿禿的樹下,想要弄明白自己剛才的行為會有什麼後果。上帝啊,這實在是太冷了。

瑪麗一時衝動下了飛機,根本沒想好下一步要做什麼,連現在身上穿的衣服站在停車場都不適合,更別說去做別的事情了。除了隨身lv小提包里的東西,她已經一無所有了。

劉展靠近門框間,背靠着一邊,腳踩着另一邊,使出全身力氣去推門,然後加把勁再試了一次。他不停地拚命推門,直到累得心臟像是要從喉嚨里跳出來,可是牢門任然紋絲不動。

劉展現在還沒有約瑟夫那些人手頭上的人力的液壓擴張器,所以即使劉展力大無窮,可是和這種死東西來硬扛,還是稍許不明智的,牢門根本動彈不得,劉展出不去了。

瑪麗蜷縮在光禿禿的樹下,凍得全身發抖,試着理清腦子裡的一團亂麻,這時,她聽到了飛機發動機的轟鳴聲。

波音渦輪風扇發動機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震得周圍的空氣開始顫動,然後她目送着飛往巴黎的飛機消失在清晨的天空中。

再過二十分鐘,飛機就會離開伊利安的領空,亨利已經帶着辛迪踏上了回家的路了。

瑪麗現在沒有一絲興奮的感覺,,凜冽的寒風順着她的絲襪大白腿裡面往身體里鑽,她之前鼓足的勇氣似乎全被寒風帶走了。

站在異國他鄉的角落裡,現在瑪麗她已經被凍得全身僵硬,為自己的愚蠢舉動感到一陣後怕。

心血來潮的時刻過去了,她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做。劉展的生死繫於她一身,可是關於怎麼救劉展,她一絲頭緒也沒有。

劉展坐在骯髒的草墊上,心裡充滿了悲寂,如果沒辦法從這間臭氣熏天的牢房裡逃出去,他就死定了,連骨頭渣都剩不下。走不出這扇牢門,等待他的只有災難。

雷恩和蒂亞戈將會非常樂意的把劉展轉交給將軍,就算是他們現在搞不定劉展,可是一旦雷恩把這個事情上報給了將軍的話,那麼等待劉展的將會是一整隻的血清改造人軍隊。

劉展又四下打量了一次牢房,想看看有沒有漏掉的地方,可除了牆壁上的刮痕他什麼也沒發現。牆上寫的日期是七年前的,劉展不懂旁邊的俄語是什麼意思,不過看起來像是祈禱文。另外還有一個人名,波龍,後面只寫了兩個字,永別。

劉展顯然不想再繼續思索牆上的留言意味看什麼,眼下還有許多的事情需要處理。

早晨例行檢查時,總統府的警衛腳步聲越來越近,劉展現在真想了一下自己的處境,覺得在這裡每多待上一秒鐘,情祝就會對目己非常不利一秒鐘,尤其是來了之後,牢房亮起了燈。

他暗罵自己白痴,手腕上還戴着秦舒送給他的手錶,這也是他的信念。然而,曾經的信念似乎失去了魔力,甚至會會因此而暴露他的身份,危及他的性命。

必須趕快把手錶藏起來,還有辛迪他們在離開時,他們在混亂中丟到角落的野營燈,也要藏好。

牢房唯-可以藏東西的地方就是床上的草墊,劉展迅速將手錶和野營燈塞進老鼠咬的一個破洞里。他剛藏好東西,外面的門就噹啷響了一聲,他趕緊像只刺蝟一樣蜷成一團,背對着門一動不動,只有呼吸時身體輕微的起伏證明他是個活人。

牢門底部的小門啪的一聲打開了,一個金屬碗刺啦刺啦地沿着地板從外面推了進來。

劉展心裡一陣陰寒,喉嚨深處感覺到一股冰冷的金屬味道,他拚命往下吞口水,可就是沖不掉這股味道。直覺告訴他,警衛沒有離開,正站在牢門外隔着柵欄盯着他。

“吃的,渾蛋。過來!警衛踢着門吼道。

劉展只得老老實實地的假裝過去了,他非常緩慢地翻了個身,耷拉着腦袋避開警衛的目光,爬過去拿起飯碗,然後再慢慢地爬回來。冰冷的碗里是髒兮兮的燕麥粥,混合著某種動物脂肪,凝固成黏稠的一團,裡面嵌着一粒粒帶殼的燕麥。

這種東西若是在華夏那樣的大佬國面前的話,恐怕餵給狗都不會吃的東西,現在卻要劉展吃下去。

因為沒有湯匙,於是劉展乾脆就端起碗,喝了一口,艱難地將嘴裡的東西吞了下去,那味道簡直像是在吃肥皂。

警衛的目光依舊盯在他身上,劉展無奈的只好又吃了一小口,警衛這才轉身離開。

劉展在確認了警衛已經離開之後,趕緊的從草墊上爬起來,走到便桶旁,將碗里的東西一股腦倒了進去。

瑪麗不是個自怨自艾的女人,小時候父親對她的性侵經歷讓她明白,糾結於自己的不幸子事無補。她叫了一輛出租車,這種車子都是伊利安zf註冊的,屬於公家財產,可以無視路面上的一些警察盤點,因為能在伊利安坐得起出租車的人,不是遠方來的遊客就是國內的富豪。

出租車一直朝着伊利安的市中心駛去,路過發電站時,她看見高大的煙囪正向天空噴射着煙霧。伊利安國民忙碌的一大開始了,在陣陣寒風中,男人戴上帽子,女人包好圍巾,站在路邊等待公共汽車。一輛破舊的公共汽車怨緩駛來,車窗上布滿泥垢,帶起的大量灰塵淹沒了等在路邊的人群,一輛桑塔納老爺車在一個路口和出租車並排等紅燈,是輛警車,瑪麗努力剋制着自己想要從座位溜下去藏起來的衝動,她不能讓警農看出她的心虛。

出租車司機通過後視鏡仔細研究着她,按照伊利安的編製來說,他現在也算是半個國家公務員了,瑪麗看到他皺了皺眉頭,心裡一陣疑惑,莫非是他起疑心了

“去哪裡”

汽車再次發動時,出租車司機問瑪麗,車子剛好碾過路面的坑窪,顛得司機說話的聲音直發顫。瑪麗只是朝市中心的方向揮了揮手,她自己也不知道去哪裡。

她需要找人幫忙,央格魯在伊利安只有外交專員,通常這都是由科里昂來辦理的,現在他死了,也就懸置了,總而言之,央格魯在這裡沒有大使館,只有名譽領事,要不要跟領事聯繫一下呢或者求助米國的大使館但是他們只會問一大堆問題,而且還是那種沒有辦法回答的問題。

瑪麗的確有想過給遠在倫敦的外交部打電話,可現在央格魯才剛過午夜十二點,這時候所有的王子全變成了青蛙。她被困在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除了坐在前面的司機,她想找個出氣的人都沒有,而且那個司機一句英語也聽不懂。

瑪麗現在覺得十分無助,心頭的恐懼像是一個拳頭,把她牢牢攥在掌心,彷彿小時候聽着父親踏着嘎吱作響的樓梯一步步逼近,她只能一動不動地坐着等待。

不知什麼緣故,她現在的感覺跟當年一樣,似乎一切都是她的錯。

“去哪裡,去哪裡”司機又在問她,他們已經到了郊區,瑪麗突然想到,有一個地方她可以去。

“雲霧酒吧!瑪麗對着司機的耳朵大喊,似乎喊的聲音越大,對方越容易聽懂。

司機皺着眉頭,伸出一根手指掏了掏差點被瑪麗吼聾的耳朵一腳踩下油門。

雷恩總理這時候也坐在汽車上,駛過伊利安的市中心,他對街上擁擠的人群和破敗的街道早就失去了興趣,街道上的外圍區域已經停戰了。

蒂亞戈和巴托利亞都是老狐狸,不可能在巷戰中消耗太多的兵員。

現在伊利安市區內一片狼藉,給本就不怎麼開發的地段,無疑又是雪上加霜了。

雷恩總理雖然年輕時期也曾經充滿激情,為社會的種種不公大聲疾呼,如今的他更關注自己的利益。

他知道自己對事情太過於執着了,總是不能放下,也沒辦法相信別人。這是他的缺點,也是他的天性,所以他在一見到劉展那個樣子的時候,心裡就警鈴大作。直覺告訴他,劉展是他的同類,也是一個冷酷無情的人。好在劉展已經走了,雷恩總理感覺如釋重負,是時候該去解決麻煩了,那個該死的叛徒,辛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