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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他的哥哥,有沒有可能……還活着?”

回到營地後,楊雨晴並沒有去睡覺,而是坐在了李浮圖的身邊。

她現在確實有點睡不着。

得知所謂的野人曾經也是像他們一樣的求生者後,再看到唐鵬飛,她不禁起了猜測。

“你是說他的哥哥,也靠着吃人存活了下來?”

李浮圖輕聲問道。

楊雨晴默然。

即使唐鵬飛的哥哥真的還活着,恐怕也不再是真正意義上的人了。

至親變成了吃人的野獸,這種結果,一般人真的能夠承受?

“你先去睡覺吧。”

李浮圖沒再提唐鵬飛的話題。

“不,我睡不着,陪你坐會。”

“放心,有我守着呢。”

楊雨晴仍舊搖頭,她不是害怕一個人睡。而是現在真的沒有睡意。

李浮圖也沒再勉強。

兩人圍着篝火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要是這裡不是一座危機瀰漫的荒島的話,或許此番場景還稱得上浪漫二字。

等黃忠和張丹半夜醒來接替李浮圖二人的時候,發現楊雨晴靠在李浮圖的肩頭睡著了,看起來,頗為惹人憐惜。

“楊小姐這是……”

“或許是因為今天受到了驚嚇吧。”

李浮圖並沒有將晚上水邊發生的事說出來,沒有叫醒楊雨晴,而是將之動作輕柔的抱了起來。

“接下來辛苦兩位了。”

看着他懷裡的美人,黃忠臉色有點不自然,眼底情不自禁的涌動着嫉妒的情緒,但還是笑着點了點頭。

四人換崗。

荒島之上的第二夜緩緩的過去。

……

“再這麼下去,恐怕我們的食物撐不了幾天了。”

這已經是他們降落荒島的第四天,或許是因為他們提高了警惕,無論幹什麼都是抱團一起,野人沒再襲擊他們,可隨着食物的漸漸告急,所有人還是難以避免開始變得焦急與浮躁。

他們來這個荒島,準備的食物只足夠支持七天的時間,現在時間已經過半,如果再找不到辦法,即使沒被野人殺死,恐怕也會活活被餓死在這島上。

到現在,他們跋涉了大半小島,卻依舊沒有碰到另一隊求生者。

張丹懷疑道:“難不成另一隊人已經死完了?”

“應該不可能,我想對方應該也在找我們,可是和我們行進的方向不一樣,所以錯過了。”

黃忠說著,環視一圈:“大家先休息一會吧,李兄,我們兩去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吃的,像唐兄之前找到的野果,也足夠讓我們多支撐一段時間。”

當時那個野果,黃忠吃了一口就嫌酸給丟了,可此一時彼一時。

現在只要能夠果腹,誰還會在意好吃不好吃。

“我和你們一起去。”

“張哥,你得留下來,要是發生什麼危險,唐兄一個人恐怕應對不了。”

張丹點了點頭,“那你們快去快回,小心一點。”

在臨走之前,李浮圖讓楊雨晴發射了一枚信號彈,這樣盲目的找下去不是辦法,如果看到信號彈,另一隊人應該明白意思,會迅速的趕過來和他們匯合。

黃忠和李浮圖離開了隊伍,開始尋找食物之旅。

“李兄,要不我們去那座山丘上看看?說不定在那裡能碰到什麼飛禽走獸之類的。”

黃忠所指的山丘,約摸在一兩公里外,海拔不高,最多一百多米的樣子,但林木倒還算茂盛,放眼望去,鬱鬱蔥蔥。

李浮圖點了點頭。

兩人快步朝山丘走去,但讓人失望的是,當他們爬上山,卻依舊沒有發現任何動物活動的蹤跡,可好在索性不算是一無所獲,兩人終究還是發現了在樹上結着的一些紅色野果。

黃忠頗有膽色,以身嘗試,再確定沒毒之後,和李浮圖開始採摘。

“李兄,先歇會吧。”

黃忠像是累了,擦了把汗,跳下了樹,他手裡本來用來裝壓縮餅乾的塑料袋,已經被野果裝了半袋子。

李浮圖也從另一棵樹跳了下來,將袋子放在地上,掏出煙給黃忠拋了根。

兩人坐在樹下開始吞雲吐霧。

“要是我這次能夠活着回去,一定踏踏實實的過日子,再也不尋求什麼刺激了。”

黃忠靠着樹,吐出口煙說道,在經歷了這種事之後,他終於明白了安穩的日子是多麼難能可貴。

“黃兄覺得我們還有機會能夠活着回去嗎?”

李浮圖坐在樹下,距離黃忠大概七八米遠,語氣聽起來似乎有些消極。

“如果我們自己都沒有活下去的信念,那恐怕真的必死無疑了。”

黃忠深深吸了口煙,話雖這麼說,但是他心裡也根本沒底。

和外界溝通的渠道被封死,即使靠着這些野果,可以多堅持一段日子,但是這根本無法解決根本問題。

野果終究有被摘完的時候,到那時他們該怎麼辦?

如果找不到離開這座荒島的方式,他們最後怎麼都逃脫不了一個死字,其中的差別,充其量只不過是時間早晚而已。

黃忠一口接一口吸着煙,目光時不時朝不遠處的李浮圖掃去。

龍國有句古話。

患難見人心。

在危境之下,人的本性,會得到最大程度的彰顯。

或者也可以形容為,人性會開始沉淪。

現在,他們一行人已經被逼到了絕境,不知道什麼時候,可能就會像韓燕一樣慘死。

這兩天,野人雖然沒再現身,但並不代表幾人就因此放鬆,而卻正是這種時刻警惕緊繃的狀態,讓一行人的精神都飽受折磨。

這個時候的人,理智都是不太清醒的,人性都會有陰暗的一面,只不過平時被主動克制着,可在身處在這樣的環境下,黃忠腦海里一些邪惡的思想,開始不由自主的放大。

食物短缺,可如果減少一張嘴,是不是就可以稍微緩解了?

而如果這個男人死了,那從第一眼就讓他心裡蠢蠢欲動的那個女人,為了祈求他的保護,豈不是會任他施為?

這個念頭一冒起,就猶如瘋草一般在黃忠的心裡迅速滋長,再也無法剋制。

他捏着煙,看向李浮圖的眼神,開始閃爍起森冷的殺機。

在危境之中已經逐漸喪失理智的黃忠渾然忘了一句老話。

當你凝視深淵時。

永遠不要忘了深淵也在凝視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