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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úqīng走後,李浮圖一個人靜靜的站在院子里抽煙,望着遠方。

青山茫茫、星光熠熠、晚風緩緩。

農村的夜晚,遠遠沒有大城市喧鬧,沒有霓虹閃爍,更加看不到萬家燈火,放眼望去,甚至只能看得到遠方有點點光亮從而判斷出那是幾戶人家,可是聽到一旁竹林里傳來的沙沙聲,在晚風輕送下,有種莫名的魔力,讓人的心境緩緩沉澱,就宛如底下的那一汪水塘,逐漸的安寧且祥和。

腳步聲突然響起。

李浮圖幾乎不用回頭就聽得出來人是誰。

“他好像打算放棄了。”

宮徵羽站在他的身邊。

這座村子,這座家,這在幾十年過後,很多地方已經和她的泛黃記憶里的畫面變得有些不同,可是那方水塘,就像是她記憶的見證者,一直堅守在那裡,始終未變。

“感情的事,本該由他自己做決定,沒有人能夠幫他。”

宮徵羽語氣清淡。

李浮圖扭頭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你覺得我應該幫他?”

宮徵羽雖然沒去看李浮圖,但是似乎有洞察人心的強大本領。

“一個男人,如果連爭取自己喜歡的女人都需要人幫忙,那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可是……”

“之前,你和宋丫頭之間的差距更大,最後還不是走到了一起。”

李浮圖苦笑了下。

“姨,你怎麼提起我來了?我和洛神不一樣,根本不能一概而論。”

“是不一樣,但道理都差不多。”

宮徵羽眼神平靜,望着那波光粼粼的一方水塘:“起碼,捍衛這份感情的決心與勇氣,不應該由旁人給他。”

李浮圖沉默下來。

他聽出了宮徵羽的言外之意。

如果liúqīng決定堅持這段感情的話,戴家人如果嫌貧愛富棒打鴛鴦,宮徵羽可能會插手,關鍵的是,liúqīng並不知道。

而且,按照他剛才的表現,他很可能是打算放棄了。

當然,李浮圖清楚宮徵羽的性格,沒有再多說什麼,有感而發。

“有些人遇見了不容易,錯過了會很可惜啊。”

宮徵羽柳眉擰了擰,沉默不語,晚風撩動着她的發梢。

她佇立在清幽的月色下,靜靜的望着那方水塘,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

戴家。

同樣是三層高的樓房,可是從外表看上去,就要比劉家氣派太多,庭院周圍豎著高高的圍牆,把整個院子密不透風的包圍起來,森嚴的鐵柵門似乎把戴家和這個貧瘠的村子給隔絕開來。

“剛才在那裡應該沒吃飽吧?要不讓媽給你再做一點?”

雖然在劉家表現得非常無禮,但是在家裡,戴軍還是扮演着一個好大哥角色。

可是戴燕無視了他的關心,

“不用,我累了,去休息了。”

戴燕似乎余怒未消,沒給自己大哥一點面子,直接往樓上走去。

回到房間,她把門關上,一屁股坐在床上,拿起手機,便打算給男友撥過去,想把今晚的事好好解釋解釋,可是調出通訊錄的時候,手指按在男友的號碼上,她卻停住了。

剛才回來的路上,大哥在車裡和她說的那些話再度浮現在腦海,猶如魔音,讓戴燕的眼神猶豫而掙扎。

她可以確信,自己是喜歡liúqīng的,可是大哥說的好像也並沒有錯。

感情可以當飯吃嗎?

難道她以後的孩子,還得當一個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

雖然她家有錢,可是她也明白,如果她堅持嫁給liúqīng,她勢必會和家裡決裂。

以前,她像一隻鴕鳥一樣,埋頭扎在了愛情的甜蜜里,逃避了現實,可是她總不能逃避一輩子。

她已經不在年輕,村子裡像她這個年紀的姑娘,很多孩子都能滿地跑了。

按在屏幕上的手指緩緩的收回,戴燕把手機丟在了一邊,仰躺在了床上,雙眼沒有焦距的望着天花板,心中突然變得很是迷茫。

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

而且,為什麼她被拽走後,男友到現在都沒給她打一個電話?

為什麼?

……

戴軍給自己泡了杯茶,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看得不是什麼鄉村愛情故事,而是正兒八經的財經新聞。

他在書上看到過一句話,說人站得越高,越會覺得累,他深以為然。

因為人越往上爬,眼界就會變得更開闊。

他在村裡人眼中,確實風光無限,可是只有他自己明白,自己如今取得的成就,根本算不上什麼,百萬富翁,在一個松江村,確實引人矚目,可如果走出這個村子,他這點身家,算得了哪根蔥?

他渴望看到更好的風景,所以時刻不敢鬆懈怠慢,雖然以他如今的層次,看這些財經新聞了解國家政策走向根本就是多餘的,可是他現在雖然只是一個農場主,誰能保證他一輩子都只能當個農場主?

未雨綢繆,總不是什麼壞事。

不得不承認,除了書讀得有點少之外,成功者應該具備的素質,戴軍身上都有。

他根本沒把剛才在劉家鬧得事放在心裡,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看了半個小時的財經新聞。

雖然看不太懂,但他不覺得枯燥,偶爾喝一口茶,看得津津有味。

“叮鈴鈴……”

突然,按在門邊的提示器響了起來,有人在按門鈴。

戴軍下意識皺起眉,看了眼時間。

此時晚上八點多了,這個時候,還有人登門?

雖然農村裡互相串個門是很正常的事情,可他戴家發跡以後,和鄉親的走動日漸減少,近年基本上已經沒人會來他家串門了。

難道是liúqīng那小子?

戴軍下意識想到,眉頭皺的更深了。

他放下茶杯,起身走出屋,看到確實有個人站在鐵柵門外,還在衝著他笑。

“戴軍哥。”

聽聲音就不是liúqīng。

戴軍往院子里走了幾步,才逐漸看清門外人模樣。

“張勇?這麼晚你怎麼來了?”

認清來人身份後,戴軍眉頭立即舒緩,甚至還浮現起親熱笑意,走過去將門打開。

“這不是有段時間沒看到戴軍哥人了,所以過來看看,沒打擾戴軍哥吧?”

下午在田間和liúqīng打了一架的張勇笑着跨進戴家院子。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