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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龍國法律規定之中,非突發事件下落不明滿四年,才可以向有關部門提出確認失蹤人死亡的申請。

法規固然如此,可不管怎麼說,即使才失蹤不過一兩個月,可丈夫下落不明,當妻子的怎麼說,也不該像個沒事人一樣如此鎮定才對。

因為劉惠說她家離店鋪不遠,所以也就沒有開車,將車就停在街邊,李浮圖三人跟着劉惠步行來到了劉惠家。

這是一棟很老舊的小區,環境雜亂,垃圾都被到處丟,由此可見,雖然經營着一家便利店,但兩口子的生活並不寬裕。

“進來吧。”

這棟居民樓甚至連電梯都沒有,只有徒步爬樓梯來到五樓,好在幾人都不是那種嫌苦嫌累的人物。

劉惠從包里掏出鑰匙打開鐵門,轉頭邀請李浮圖等人進屋。

“打擾了。”

進屋後,李浮圖下意識打量了眼屋內,很傳統的兩室一廳的房子,大概七八十平方左右的面積,一個小陽台上面晾着衣物,裝修得非常簡單。

“媽媽,你回來了。”

李浮圖還注意到,剛進屋劉惠還沒來得及打開客廳燈的時候,一個卧室裡面就亮着燈光,光線從門縫中透射出來,一行人進屋沒多久,那間卧室的門就打開,走出來一個十一二歲左右的小男孩。

“這是我兒子。”

劉惠摟住男孩的頭,慈祥的摸了摸,然後看向李浮圖孟桑榆等人,“叫哥哥姐姐。”

這孩子雖然年紀小,但很聽話懂事,乖巧的和李浮圖幾人打了聲招呼。

哪怕孟桑榆對上這男孩清澈的眼睛,臉色也微微柔和了一些。

“媽媽和哥哥姐姐們有事要說,你先進屋寫作業吧,媽媽待會還要檢查。”

男孩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很快走進房間,把門關緊。

“這孩子真懂事。”

虞美人輕聲道。

“沒辦法,現在只有我一個人,我得照顧店裡,所以中午我都會把飯菜先準備好,晚上回來他自己熱一熱。”

提起孩子,劉惠滿臉洋溢的都是母性的光輝,隨即她似乎反應過來,打住話頭,“你們先坐,我去給你們倒茶。”

李浮圖幾人並沒有翻箱倒櫃的搜查,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只是孟桑榆依舊站着,而且和虞美人距離較遠。

李浮圖也完全沒有想要化解‘內部隔閡’的意思,他不指望一個普通人一時半會便能夠完全接受非自然生物的存在。

“你一直住在這裡嗎?”

接過劉惠遞來的一次性水杯,李浮圖先是道了聲謝,然後才開口問道。

“這是我和我丈夫的婚房,從結婚開始,我們就一直住在這裡,沒有更換過住所。”

劉惠給虞美人和孟桑榆也都倒了杯水。

李浮圖點點頭,“你和你丈夫結婚多久了?”

“這個你們應該都查的到吧?”

劉惠有些疑惑。

李浮圖平靜的看着她。

見狀,劉惠沉默了下,還是開口解釋道:“我二十歲和他相識,談了兩年三個月戀愛後結的婚,距離現在,應該有十四年了。”

她扭頭,看了眼牆上掛着的日曆,眼神中,終於流露出情理中的哀傷與恍惚。

“……好像再過五天,就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

李浮圖也扭頭看了眼掛曆,繼而低頭喝了口水。

再普通不過的涼白開。

他開始還覺得這對夫妻的感情有什麼問題才導致丈夫失蹤這個劉惠還能如此冷靜,可現在看來似乎不盡其然。

過了這麼多年,居然連結婚紀念日還記得這麼清楚,這對夫妻間的感情顯然不僅沒有問題,相反還比較恩愛。

可是為什麼,劉惠最開始對他們的態度那般冷淡?

要是真的着急的話,對她丈夫的案子,她應該很上心才對。

“劉xiaojie,你丈夫失蹤前,有對你說過些什麼嗎?或者說,有沒有出現什麼行為比較異常的地方?”

李浮圖捧着茶杯問道。

劉惠不假思索,立即搖頭:“沒有,那天我記得很清楚,我在家輔導孩子作業,他看着店裡,因為我們店都是九點半關門,可我等到了十點鐘一刻卻發現他還沒有回來,所以我有點擔心,就去店裡看一看,結果發現店門已經關了,當時我就開始有些害怕,立馬給他打電話,發現始終打不通,回家看到他還沒有回來,我這才確認他出事了。”

這套口供,估計她已經和警方說過無數次。

“也就是說,你的丈夫,是在九點半關店之後,在回家的這段路上失蹤的對嗎?”

“應該是。”

劉惠點頭道:“一個人怎麼會無緣無故的消失,你們說他會不會是被bǎngjià了?可是我們家也沒錢,就靠一家小便利店勉強維生,綁匪bǎngjià他又有什麼用?”

“一個男人就是家裡的頂樑柱,可是他卻就這麼無聲無息的失蹤了,到現在一點消息都沒有,讓我們這孤兒寡母以後怎麼辦?我甚至到現在都不敢告訴孩子他爸出事了……”

一直非常冷靜堅強的劉惠說著說著情緒突然崩潰,悲從中來,開始流眼淚,可是她的哭泣聲依舊壓抑着,似乎是怕驚擾到卧室里寫作業的兒子。

女本柔弱,為母則剛。

虞美人遞了張紙巾過去。

“謝、謝謝……”

劉惠接過,低頭開始擦拭淚水。

除了面對那個孩子打招呼時神態稍微緩和,其餘時候,孟桑榆臉上幾乎看不到太多的表情,哪怕這個時候看到一個失去丈夫的妻子悲傷落淚,她也沒有多少神情波動。

就如同隔壁的一家還聽得到在放着音樂,樓上有兩個人狂笑,還有打牌聲,樓下傳來嬰兒的啼哭聲。

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

這世上不幸的事時時刻刻都在發生,她沒功夫去多愁善感,她應該做的,就是早點挖出那個不知‘是人是鬼’的真兇,避免再出現更多類似劉惠這樣的人。

可那個男人在幹什麼?

問得都是一些資料上寫的很清楚詳盡的問題,然後還在那悠哉悠哉的喝水?

就在孟桑榆打算提醒提醒某人的時候。

出乎預料。

敲門聲突然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