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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湖邊的楊柳正乘着春意,爭先恐後的發出新枝,漾出一點點嫩綠的春意,飄舞在這如詩如畫的錢家未名湖畔。未名湖岸邊,有一個精緻小亭,一個容顏溫和,臉色平靜的錦袍公子正盤坐在此地,其身上衣袍隱隱有些露珠,竟是在此盤坐了一夜有餘。只見其緩緩睜開雙眼,其中似乎有兩道神光放出,但片刻之後,神光內斂,再也看不出絲毫有異之處。

其微微伸出右手,湖畔上一株柳樹上最嫩的那一抹枝丫便無聲而落,靜靜漂浮到其右手之中,徐遙將這抹嫩綠在右手中細細把玩片刻之後,便信手將這楊柳枝拋出,而這楊柳枝被拋出之後,卻不知為何多了一絲蕭殺的氣息,其緩緩飄落到湖面上便消失不見,等這楊柳枝再出現時,其已經穿了一尾肥美的鱸魚了。

啪啪,清脆的拍掌聲從一旁傳來,徐遙似乎早已知道來人是誰,並沒有着急回頭,而是小心得將柳枝收回,將這一尾鱸魚放入魚簍中。“出息了,敢不理姐姐了是不是”,一個眉目如畫,容貌柔美女子從一旁煙雨朦朧中走出。徐遙笑笑也不說話,用手指了指自己手中的這一尾鱸魚。

之前錢海雖然修為不濟,但為人和善,尤擅廚藝,在此道上,在錢家之內,無人能出其右,在道途上屢屢受挫的錢海,在此道上卻是勇猛精進。其尤擅一道名傳天凝城的名菜“錦繡天鱸”,這道菜乃是其自己從之前一道從外傳入的菜肴推陳出新而來,用料不是多麼名貴,但手法考究,將一個“鮮”字可謂發揮到了極致。

錢婷作為錢海的一母同胞的姐姐,自然是近水樓台先得月,早已飽了不少口腹之慾。只是隨着兩人漸漸長到,錢婷的一路從鍊氣到突破凝脈,一直是錢家最為耀眼的幾人之一,而錢海則是除了在其餘小道小略有成就外,在修鍊上可以說是一塌糊塗,兩人便再也無法回到以前。

錢婷雖然一直比較關心自己這個弟弟,但一是隨着修為的日益增加,家族也分配給自己不少的事情,雖然明知道自己這個弟弟處境越來越有些艱難,一來二去之下也不能事事就能照拂到。

而錢海的話,受到這一系列的刺激之下,改變也是非常之大,甚至還有些隱隱地排斥自己,這讓錢婷有些又氣又急,但這次回來一看,自己這個弟弟似乎已經又變成原來那一副恬淡,從容的樣子,這不僅讓錢婷感到十分的欣慰。

兩人一路有說有笑,從這未名湖畔緩緩朝着啟山別院走去。“聽說你兩年前,斬殺了一個重傷在身的域外天魔之後,到了現在不僅一路修鍊到鍊氣巔峰,還領悟了劍道神通,一開始我是怎麼都不相信的”,錢婷說著說著便停了下來,一雙明眸盯着徐遙是一眨也不眨,“不過,直到我看見你的時候,我才是真的覺得,你也許是真的脫胎換骨了。”

徐遙聞言笑了笑,倒也停下了腳步,“我看你也忍了這麼久了,要是真的想試,你現在就可以動手試試”,“好啊,這可是你說的,待會可不要去父親那裡告狀”,錢婷聽到徐遙如此說後,便再也忍耐不住,頓時上前就是一大步,一條銀鞭便不知何時已被其執在手中,宛如一條游蛇向以一個極刁鑽的角度向徐遙襲來。

徐遙此時也是不慌不忙,十指連點之下,便有一條條細小水蛟從虛空之中爭先恐後得浮現,迎着這銀鞭上去。這一道道水蛟雖然在這蜿蜒而來的銀鞭下一觸即潰,但不斷有新的水蛟從虛空中生出,在這些水蛟前赴後繼的情況下,銀鞭盡然生生被遲滯下來,再也碰不到徐遙衣袍絲毫。

錢婷頓時柳眉倒豎,“哼,居然還敢藏拙,去!”,剛才還一副受阻模樣的銀鞭頓時靈光大放,瞬間就擺脫了眾多細小水蛟糾纏,堪堪就要將徐遙整個人都捆了進去,而徐遙似乎對此早有預料,微微一笑之下,露出了潔白的牙齒。

整個人便如夢幻泡影般,一片片消失在了原地,而在其旁,徐遙的身軀早已不知何時挪到了此處,右手瀰漫著雷霆,穩穩得握着這一條銀鞭的頭部。

錢婷臉上頓時露出羞惱之色,“好啊,我想試試你的身手,你還跟我耍滑頭,今天我非得大義滅親,好好教訓你一頓不可”,就當錢婷張牙舞爪,就要再次動手之時。“好了,別鬧了,堂堂暗衛隊長,在這裡胡鬧像什麼樣子”,一聲斥責之聲從遠處來來,錢海錢婷兩人都頓時停手,向遠處望去。

只見一對衣着華貴的中年夫婦正從遠處趕來,片刻之後已經到兩人身前落下,“好了,婷兒和海兒兩年未見,只不過是親近一下,你這麼嚴厲幹什麼”,於金楠一邊埋怨着自己的丈夫,一邊高興得將這一雙兒女拉到一邊噓寒問暖起來。

而錢啟山雖然臉色黑了下去,便眼中的欣慰之色卻怎麼掩蓋不住。就當於金楠心滿意足得與一雙兒女說完話之後,四人便直接前往了湖中那一艘畫舫之上。

這艘畫舫來歷頗不簡單,在錢家內只有身份非同一般的人,才有資格登上這艘畫舫,當然,錢啟山無論是身份,還是實力,都是錢家這一代最為頂尖的幾人之人,自然是有這個資格無疑。

徐遙這道“錦繡天鱸”,錢啟山與於金楠自然也是吃過的,只不過隨着後來自己這個小兒子日漸頹廢,陷入困境,兩人也是很久都沒有品嘗過了。今天,這道“錦繡天鱸”能再次品嘗到,口腹之慾還是其次,畢竟以兩人的身份,什麼山珍海味沒有吃過,只是這道菜背後的意義,實在是讓兩人感到無比的欣慰。

徐遙雖然不是錢海,但是隨着之前在貢院的一幕,神魂跟這具肉身似乎結合得更緊密了一些,以前的錢海的一些經歷記憶,也慢慢湧現出來,所以說徐遙現在不用有絲毫刻意,就能將錢海最為真實的一面,表現出來。

這也是與徐遙最為親近的幾人,也絲毫察覺不出有所異常的原因。這一道“錦繡天鱸”如果換作以前,徐遙還有點發憷,但是現在,自然是手到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