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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長街,終究還是走完,在看見兩個狻猊雕像時,徐遙就精神一振,知道此行的目的地已經到了,此處正是威遠郡郡城律司衙門所在。趙姓軍頭向徐遙告罪一聲,便搶先入內。徐遙對其此舉倒是沒有什麼意見,反正眾目睽睽之下,就算胡家再隻手遮天,只要這律司掌衙還想做下去,就絕無可能讓自己空手而歸。

果然不一會,趙姓軍頭便已經再次出現在徐遙眼前,其臉色已經不復剛才的蒼白,多了几絲紅潤之色,看上去輕鬆不少,趙姓軍頭似乎已經知道了徐遙的身份,恭敬地對着徐遙微微一禮,便將徐遙等人往裡面請。

徐遙微微一笑,便有如閑庭信步般踱了進去,而其身後的好事之徒面上卻有些猶豫,這一路跟來看看倒是沒有什麼,想來就是胡家在這郡城之中樹大根深,也斷無可能霸道到為難自己一干人等,但如若跟了進去,那可就不太一樣了,畢竟,這局面到底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子,這可是無法預料的。

但眾人猶豫之中,還是有形形色色的人等越過人群,進入了這郡律司之中,當然是其本身不怕死,還是身後另有勢力,根本不懼胡家的遷怒就無從得知了。

與威嚴肅穆的門樓想必,真正的大堂之內,卻略顯樸素,除卻一張方桌,一方醒木,便只有三方鍘刀立於其旁,分別為狗頭鍘,虎頭鍘,龍頭鍘,擁有錢海記憶的徐遙自然知道其擺設與大韓開國時一個典故有關,不過現在也不是深究的時候。

大堂布置雖然簡單,但卻頗為寬闊,故雖然湧進來不少的人,也絲毫不顯得擁擠,而片刻之後,便有一面容嚴肅,身着威嚴朱紅官袍的中年男子在一干衙役簇擁下來到了這律司之中,其剛一坐下,一方醒木便“啪”一聲作想,本來鬧騰騰場中便立刻安靜了下來。“堂下何人?”

徐遙便又往前邁了一步,開始將之前酒樓一幕,一五一十得又陳述了一遍,說完了之後身後黑孽示意了一下,黑孽隨即就隨手將胡明遠放在了地上,把破布從其嘴巴了抽了出來,看其還在昏迷不醒,滿不在乎得“啪啪”兩個大耳巴子掄了上去,伴隨着幾顆帶血牙齒的跌落,胡明遠清醒之後立馬發出了殺豬般的叫聲,臉龐頓時也腫得老高。

而黑孽自覺達到目的也就呵呵一笑,絲毫沒有理會一旁胡明遠似乎想要殺人的目光,徑直便大步走到徐遙身後侍立起來,“我...我.....系...胡胡胡...殺殺殺...倪圈家”,哀嚎了一陣,胡明遠便開始了各種謾罵威脅,罵罵咧咧,當然由於其臉龐腫得老高,門牙剛才又被黑孽的大耳巴子刷落,一時說話漏風,任誰也聽不出個全話來。

所幸其一路以來反反覆復都是這幾句,就算是靠猜,也能猜個大概出來,而且眾人知道重頭戲還是在徐遙與郡律司掌衙身上,故也沒有對其多作理會。畢竟胡明遠在這威遠郡中可謂是“聲名遠播”,若不是其出身威遠候世家,以其斑斑劣跡,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噢,?那以你之見,應當如何?”律司掌衙面上不動聲色,對着徐遙出聲詢問到,“按大韓例律,當監禁三月”徐遙不假思索得回答道,輕輕一笑之後,律司掌衙臉上露出一絲神秘莫測的笑容。

“長隆九年,城南柳家婦美,一日被擄去,蹤跡全無,翌日柳家上下十八口亡命,長隆十一年,萬家巷..........,現已查明,俱為堂下胡明遠所為,來人,將人證物整呈上來”律司掌衙話音剛落,接着便是一干衙役護着苦主物證上堂指認胡明遠,一番雞飛狗跳之後,律司掌衙再度開口“之前本官便已查明其俱由堂下犯人胡明遠所為,現人證物質俱在,不容狡辯,其作惡累累,劣跡連篇累牘,所犯罄竹難書,按大韓例律,當斬!”

轉眼間不要說一干圍觀人等已經是一臉精彩,便連作為當事人的徐遙與胡明遠俱是目瞪口呆,徐遙倒還好,只是微微失神一陣之後便清醒過來,臉上閃過一陣思索之色,而胡明遠就明顯有點慌了神,就算剛才狼狽若此,其臉上都沒有一絲懼怕之色,進了這郡律之後,也一副無法無天的模樣,見律司掌衙如此作態,其就算再是蠢笨不堪,也覺察到場面有些不對,其一陣激動便又開始咿呀作聲起來,但在場並無有一人理會。

“來人!將犯人押解上來,立刻問斬”,律司掌衙聲音再次在這大堂之中響起,在場的眾人才回過神來,心中頓時一凜,胡明遠這個人雖然上不得檯面,所犯的事情更是死有餘辜,但其身份之特殊,如若今天死在此處,胡家之人就算為了臉面,也絕對不會善罷甘休,而想着威遠郡一場大地震便要從此開始,在場頓時有不少人心生退意。

就在胡明遠一陣劇烈掙扎無果被押解到狗頭鍘上,徐遙眼神微閃之下,卻沒有作聲,眼看鍘刀便真要鍘下,一聲不屑的冷哼由遠及近傳來,而本來就在押解胡明遠的衙役渾身便如遭雷擊,頓時便動彈不得,而逃過一劫的胡明遠聽聞此聲,感動得幾乎要落下淚來,連忙從鍘刀下掙紮下來,落到一旁哼哼唧唧起來。

“我倒要看看,在這威遠郡中,有誰敢鍘我胡家之人”一抹傲然之聲從人群中傳出,而眾人也很快被分出一條道來,露出了來者的真容,乃是一老一小兩名修士,其一身裝束顯示了其正是胡家之人。

出聲者乃是其中年紀較輕的一人,其面龐依稀與胡明遠有些相似,明顯是其兄弟一輩,而其身前一名皓首老者雖然身軀傴僂,但面上卻是不怒自威,其身上隱隱散發的氣勢竟然穩穩壓了律司掌衙一頭,明顯修為驚人。

“大韓律司鍘刀上鍘皇親貴族,元神真人,下鍘邪侈奸佞,域外妖魔,請恕本固官孤陋寡聞,還未曾聽說過沒有不可鍘之人,此言我自當稟明聖上,看看這威遠侯世家之人是不是鍘不得了”,被當面落了面子,律司掌衙面上也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樣子,但言語一出可謂字字誅心。

胡家青年修士臉上憤怒之色一閃而逝,便又要出聲,其身前老者卻微微一皺眉,其右手一抬一按之下,其身後青年修士便不甘得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