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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色的天空下飄着幾片淡淡的雲,陽光透過雲曦,穿過層層的樹葉,落在粗大的樹榦上,成斑斑點點的光彩,隨風晃來晃去。左護懶懶的躺在陰涼的樹榦上,一隻手撐起來擋住偶爾晃在眼睛上的陽光;漂亮清秀的眼透過略長的睫毛望向天空

左護嘴裡叼着草皮兒,俊俏但略顯稚氣的臉上浮現一股不羈的神情。吐掉草皮雙手枕在腦後,陷入沉思,這又讓他看起來不大的樣子有了幾分沉穩,頭髮束在腦後,前面有幾縷很自然的劉海,讓他看起來像個女孩,文文弱弱的。

“哎,什麼時候能夠洗髓成功啊,都快愁死我了,難道我真的是個廢柴嗎?”

他輕輕嘆了口氣,然後伸了個懶腰,但還沒等他這個懶腰伸完,遠處就傳來幾聲鐘響。

“靠,又來!沒事兒吃飽了撐的,幹嘛總是召集弟子,還讓不讓人修鍊啦?!”

左護不情願的發著牢騷,但還是站起身來準備回宗門。

左護還在襁褓中的時候就隨母親拜入了一個不算太強的修仙門派,仙陽宗。

一晃十二年過去了,左護在仙陽宗修鍊了七年,門派中與他一同修鍊的孩子最差也修鍊到了凝氣期三層左右,而左護才剛剛突破一層,被門中師祖師伯們段為靈根極差的廢柴,此生修為最高不會超過凝氣期第八層,曾多次向左護母親提議,還是讓他去管理俗世中的生意安穩的過一生,不要浪費了生命,但都被母親拒絕了,她堅信自己的兒子一定會崛起,一定不會是個修仙廢柴,因為左護擁有世上最精純的修仙血脈,左氏狼血!

宗門中的人大多數都聽過這個遠古的傳聞。說,左氏家族擁有神秘的血脈力量,踏足修仙界後,修習吐納會激發左氏一族體內的這一神秘而特殊的天賦,人們稱這個天賦為狼血!

激發狼血的左氏子孫,可以將很平常的功法練至極致。左氏家族中曾有位祖先,修鍊的是大剛陽神功,由此功激發狼血。

曾傳言,他出手便可融化山巒,將湖海變為平地,最後修為達到問鼎,超脫此界,踏空而去。

左氏一族因為這個人的威名,而成為修仙界數一數二的大家族。

但是好景不長,他的子孫逐漸沒落了,甚至最後再也沒有任何一位後人激發出那令這一族驕傲的狼血。沒有了這種特殊的天賦作為後盾,左氏修仙家族在與其他的家族競爭中逐漸敗亡。就連左護的父親,也在十二年前的一次戰鬥中死去。

如今的修仙界,新興的修真勢力迅速崛起,許許多多的修仙家族接連不斷地創造着新的仙界傳說。左氏狼血,這個詞早已湮沒在時間長河。就連左護他這個左氏唯一的後人,也不再相信自己身上擁有什麼狼血。甚至於母親用左護身上有尚未蘇醒的狼血之類的話來鼓勵他時,都覺得有些荒唐可笑。

左護運起剛突破一層功法,腳下幾個跳躍就向著山谷外狂奔而去,身姿瀟洒飄逸,對於不懂修鍊的凡人來講,這些個手段可以算得上驚世駭俗的神技了。但是在修仙者眼裡,這就是小菜一碟,甚至不足為道。如果讓熟悉左護的人看見了,一定不會放過這個嘲笑他的機會,肯定會大喊一句“廢柴!跑這麼快當心跌破頭,讓你媽咪擔心哦!~~”

大約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左護氣喘吁吁的趕回仙陽宗那個低矮的但是卻顯莊嚴的凝氣期弟子議事大殿;仙陽宗是按照修為分等級的,鐘響三聲是凝氣期弟子議事,就在這個外門議事殿里集合;鐘響九聲是築基期弟子議事,鐘響十二聲則是有滅門的大事發生,門內幾個結丹期的老祖會從閉關中出來。

左護剛到殿門口,一個中年女人便匆匆走了過來,這女人生得並不算美麗,但卻有一種沉着堅忍的氣質,她的舉動引來了大殿中很多人的目光,包括殿上那個看起來像個長老模樣的中年長須道人也皺起眉頭看了過來,但女人還是面不改色,自顧自的做着自己的事。走到此時被人看的略微尷尬的左護面前,她面露關切。

“護兒,看看你跑的滿頭是汗,小心着涼了。”

這個女人是左護的母親郝月娥,是個修為有凝氣期十一層的修仙者,這個修為在凝氣期已經算是高手;從小到大,左護都是在她的照顧下成長,事無巨細,無微不至。就連左護交什麼朋友,她都要細細關心着。郝月娥常常告訴左護,一個人要交對朋友才能有益於自己的進步。另外,在築基期前不要動找女人的心思,元陽之體築基的幾率才會大上一些之類的訓誡。

可這些話和道理卻聽得左護直翻白眼兒,嗤之以鼻。自己被門內師伯級的人物都判定為了此生會止步於凝氣期八層,又怎麼會有築基的可能,難不成自己一輩子當處男?身處於叛逆期且自覺是個廢柴的左護,對於給與了太多照顧,太多壓力的母親,太過分的關切讓他逆反。雖然有時候覺得母親的教導有些道理,但當夠了廢柴的左護心裡憋滿了怨氣。自然對大道理不那麼聽得入耳了。

此時母親正旁若無人的給自己擦着汗,引來周圍人壓得極低的嘲笑,讓他的臉色漲得通紅,因為平時就是有人不僅譏笑他是個廢柴,還說他是個躲在媽媽懷裡吃奶的長不大的小屁孩兒。俗稱媽寶。

為了這些譏笑之言左護與那些臭小子打了很多次架。無奈修為比別人低,每次都是自己吃虧。這讓他徹底坐實了廢柴之名。卻無力反抗,又不想讓母親為他出頭,時間長了,性格便有些壓抑。令他在宗派內顯得有些內向。

此時母親旁若無人的寵溺,讓他覺得屈辱,臉色漸漸難看。心裡埋怨母親不了解自己兒子的自卑,卻偏偏把左氏那已經成為歷史的尊貴血脈掛在嘴邊,一遍又一遍的自我安慰,自欺欺人的將這個廢柴兒子吹捧成公子哥。可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在外人眼裡,卻像個小丑為了自己這個小丑,母親荒廢修行,變成了保姆。

雖然明白,母親愛護自己。可不知為什麼,也不知是何時。對這份愛,左護心生怨恨。

所以左護躲開母親為自己擦汗的手。

“娘,還是快回位子吧,別人都在等。”

然後在別人譏笑的目光中紅着臉逃入人群。郝月娥的眸子里閃過一絲黯淡,因為隨著兒子年紀的長大,對自己越來越疏遠了;兒子性格也越來越怯弱。想到此,郝月娥不禁有些失望。難道左氏家族真得就復興無望了嗎?

正當郝月娥怔在那裡陷入沉思之際,身後正殿大堂的太師椅上的長須道人冷漠的聲音響起來了。

“這議事大殿可不是你一個人的,要這麽多人等你們成何體統?!”

說話的道人道號塵空。築基初期的修為,原本一介散修,後拜入仙陽宗,成為長老。平日里喜怒不形於色總是副冷漠淡然的樣子。頗有點了斷塵世,目空六欲的意境;宗中弟子都很敬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