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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澈的飼鬼血湖邊,左護盤膝的石台上,堆積着厚厚一層白色粉末。

然而那不是灰塵,而是兩年來,因吸收而爆裂掉的靈石。

經過兩年的苦修,左護才真心體會到,當初希蒙的飼鬼血湖幫了他多大的忙。

兩年,日夜不停,消耗近幾十萬塊靈石。才讓背部的魂衣空白縮小五六寸而已。

如今依然還有拳頭大小未能覆蓋。

也許是已經接近開靈境界,魂衣對於魂力的要求愈來愈高,修鍊速度也越來越慢。兩年消耗幾十萬塊靈石,這樣大的消耗堪比築基大圓滿的修士。幸虧左護有些家底兒。不然只能出去搶了。話說回來,這些東西本來就是搶的。

他的儲物空間內,還有近千萬塊靈石。足夠供得起這樣大的消耗。若是可以,左護打算一直這樣閉關,直到踏入開靈期。提取精血,解封蝴蝶。

但是,事總與願違。

就在方才,收到晨薇的傳音。葉紅魚邀他出關,有要事相商。

左護收功,睜目!

經過兩年多的閉關,讓他的氣息更加穩固。魂衣覆體後,除了背心處拳頭大小的地方稍微脆弱,左護可以硬抗築基期中期修士全力一擊而不會有絲毫損傷!加上天籟蝠音,弓指雷箭術相輔相成,完全可以做到戰技的攻防兼備!

如今,若讓他再遇到當年的朱平。已經完全不再需要蝴蝶出手,就可以與之對抗不落下風,至少能有自保之力!

不知不覺間,左護已經成為高手,甚至超越了藍冰、葉紅魚。

雖然不知道與精通多種**術的希蒙,以及獅蠻術趨於大成的罷古敵相較會如何。但再也不必像以前一樣,仰視築基期的修仙者了。

他站起身來,十七歲的左護愈加英偉,俊秀的面龐上多了幾分男人的剛毅。

任誰也不會相信,這片大陸上,一位十七歲的少年,已經有資格戰勝修行了幾十年的修仙者了。

由於左護一直以來把修為當成秘密。因此就連葉紅魚都不清楚,他究竟有多強大。

也許現在還在把左護當成懵懂無知的,需要保護的毛頭小子吧。

推開密宮之門,迎着風雪走上台階。

便看到,白色蒼松下。侍立一位美人兒。

粉色的狐裘衣衫,在乳白色的霜雪中如同一朵傲冬的梅花。

那美人兒正是等在外面的晨薇。

見左護出關來,她淺笑嫣然的迎上來,收斂住眸子中深深的崇愛之意。晨薇微施一禮。

“恭迎公子出關。”

左護扶住她的臂彎,調笑道,“許多時日未見,晨薇丫頭又變漂亮了,只看得我心癢難搔啊!”

晨薇本來就對左護有愛慕之意,哪裡經得起他的撩撥。臉頰一紅,低眸只是羞澀的笑。她哪裡知道,這幾年左護在美人兒堆里待得久了。性子難免變得輕佻。加上才十七歲,正是四處留情的好年紀。對任何女人,都習慣了油嘴滑舌。

左護見自己頑皮得逞,不由得哈哈大笑。手握住晨薇的手。

“走吧,葉紅魚一般沒事不找我。如今派你來密宮揪我出關,一定有要緊事。”

感受到左護手掌的力量和溫度,晨薇拘謹的點點頭。明明是來傳達重要消息的,此時卻像個心甘情願的俘虜,呆裡呆氣的木偶,頭腦心思都不聽使喚了。這讓被拉住手臂跟在左護身後的晨薇既羞澀又懊惱。

來到議事殿的小閣,便見到葉紅魚伏在長案上處理文卷。她修為高深,所以即使在寒冬里,也只是穿着一身黑色紗衫。緊塑腰身,曼妙非常。

淡眉紅唇,明眸雲鬢。自有一股任誰都無法駕馭她的野性。

兩年來,葉紅魚已經利用爛柯亭的漏洞,在鬼丘國織起一張網。

以罷古敵的名義,向多個地域安插暗宗的得力修士。

可以說,這是太羅國數百年來,第一次對鬼丘國如此有效的姦細滲透。葉紅魚也因此功勞,在暗宗的威望大增。修為剛滿築基的她,卻擁有紫楓上等暗衛的調派權利。若有需要,她可以越過事務宗,提取任何數量的靈石、仙玉、法寶、丹藥。生殺大權更無須過問執法堂。只聽令於暗宗宗主典紹。

因此,葉紅魚的地位頗為超然。作為一個上位者,自然擁有高冷的氣質。

但這一切,在左護面前,卻顯得很無力。

作為希蒙的左護,??名義上是葉紅魚的上司。爛柯亭的控鬼計劃中也有他的身影,曾得到宮主木和的讚賞。可以說,左護是暗宗一顆黑馬似得新星。如果他想,在使用暗宗的權力上,與葉紅魚平起平坐。加上,本身與葉紅魚交情不錯。遇有大事,二人會商議裁決。所以,左護的身份倒像個太上皇。暗衛們對他也畢恭畢敬。誰又能相信,這個傢伙,在三年前,才剛剛進入暗宗。甚至連繫統的暗衛修鍊都沒進行過。

葉紅魚見左護進來,後面還跟着嬌羞的晨薇。便道,“晨薇,你先下去。我們有事商議。”

晨薇得令便退下了。

左護在一側坐下來,大大方方的迎着葉紅魚的上下打量。

跟她熟了,也就不再害怕葉紅魚那雙彷彿能看透人心的眼神,反而覺得愈加的親切了。假如有一天,葉紅魚丟棄了那種眼神,一定讓左護感到很不安。

葉紅魚淡淡的說道,“看樣子,閉關頗有成效呢。打攪了你,沒有在心裡罵我吧?”

左護鄭重的點點頭,“嗯,罵了你好幾遍呢。有什麼事,非得打斷我閉關。”

葉紅魚以手加額,嘆了口氣。“我也不想討你罵只不過,方宗酉要回來了。”

左護心裡一驚,但面不改色“哦?他要回來?什麼時候?”

葉紅魚淡笑着點點頭,很滿意左護如今的表現。如果在以前,聽到這樣的消息,左護肯定第一句話是,“那該怎麼辦?”

但現在的左護,似乎不在畏懼什麼了。漸漸地學會如何擔當。

“應該就在這幾日吧。他的先遣使已經到了松子堡。我已經喚醒了罷古敵的傀儡術加以應對。”

左護瞭然的點點頭,“派先遣使去了松子堡,看來方宗酉此行是為了完成對罷古敵魔使之位的正式交割。”

葉紅魚讚賞的看着他,“不錯,先遣使的確透漏了這個消息。”

“那就好辦,好好控制傀儡們行事,莫要露出破綻,打發走了方宗酉,萬事大吉了嘛!”

葉紅魚沉吟了片刻,“如果只是這樣,的確容易辦。不過??方宗酉已經得知了希蒙奪舍成功的消息,似乎對這件事相當感興趣。我猜,他會主動約見你。這樣的話,就會存在很多變數。我們應該在這之前,想好應對之策。”

左護聽罷,也頓覺得頗為棘手。以前,希蒙拖着一個病軀效力。雖然戰力非凡,但是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樣,讓方宗酉不敢託付大任。所以才讓罷古敵上位。如今,希蒙奪舍成功了。卻讓方宗酉把目光再次轉向希蒙。

但是,以左護看來。方宗酉不太可能會讓罷古敵退出,把魔使之位給自己坐。但是另有重用,是肯定的。

若如此,就打亂了現在逍遙自在的平靜生活。也打亂了原本與葉紅魚合力控制打理爛柯亭以及全新的細作脈絡的計劃。

但不管怎麼說,左護都得應對接下來的考驗。

方宗酉是結丹期的修士,能夠做到魔使,並受到邪衛重用。絕對不是凡夫俗子。與這樣的修仙者周旋,無疑是與虎謀皮。可要命的是,左護必須硬着頭皮跟他玩。

嘆了口氣,左護說道,“好吧,我會好好準備的。”

看着左護變得已經頗為成熟的俊秀臉龐,葉紅魚突然覺得不忍。

這樣的一位少年,別說在修仙界年輕的讓人心疼。就算在凡人界,也只是剛剛褪去稚氣的小孩子而已。可是他卻已經經歷了太多的磨難。而那其中任何一次磨難,若稍有差池,都足以令他萬劫不復。

然而暗宗的任務,卻一次又一次的讓他在危險的泥潭中愈陷愈深。

想到這裡,葉紅魚心裡有些歉意,覺得彷彿是自己將這個少年拉下了水,令他騎虎難下了??於是,眼神中再次出現情愫,再次變得柔和。如果問,這個世上,有誰能打破她原本平靜如湖面的心。

那個人,便是左護。

將文卷擱在一旁,葉紅魚站起身,緩步走下階來。

寧靜而溫雅,淡香隨身。

在左護身邊坐下,慵懶恬靜,伸出皓腕,斟上一杯夜曇香茶。

“要見方宗酉,心裡怕么?”葉紅魚問道。

左護不客氣的端起茶來喝,“怕?我從來都不知怕是什麼感覺。”

斜睨一眼葉紅魚,“不是我吹牛,雖然我的的閱歷比你少。但經歷的生死陣仗,絕對不會輸給你的。”

葉紅魚頗為無奈的笑了笑。

心想,為什麼每次想要安慰一下他,這傢伙卻總愛說一些大話給自己聽?好不容易心裡變得溫柔,卻總是被這小子攪和,破壞氣氛。

這也怪不得左護,一直以來,葉紅魚給他的印象便是聰明,心機深重,能夠洞悉所有人的內心。

他感覺,一不小心,就會被這樣的女人控制束縛。

左護從來不希望被束縛。

所以,葉紅魚對左護來說,應該算是一朵帶刺的玫瑰。

雖然漂亮,值得欣賞,但也要防備它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