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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晨繼續講述道:“經歷千辛萬苦,她終於打聽到這邊曾死過一個書生。於是她一路尋來,終於找到了這裡,看到了你的墳墓。”

“也幸好當時那婆婆葬你時,看着你是書生,特地把你的毛筆硯台之類埋在碑下。就是為了等待你的家裡人來尋覓有個憑證。”

“當確認這就是你平常慣用的筆硯,聶姑娘悲憤之下,撞死在你墓前,為你殉情。同時也逃避你那仇人,也就是縣令兒子的糾纏。”

“剛好你的墓旁有一棵大槐樹,姑娘發下宏願,她願意用自己的身體化身槐樹的養分,守護你的墳墓。”

“臨死之前哀求那位好心的老婆婆把她葬在槐樹之下。所以姑娘的墳墓,就在你旁邊。”

“只是姑娘一心想到陰間與您相會,走的坦蕩,魂魄已經轉生了。只留下一縷執念,與槐樹融為一體,留在這裡守護着你的墓穴。”

“為了能夠為你繼續遮風擋雨,她自願成為槐樹的一部分,她的屍骨很快就化為塵土,你隔了這麼久才返回這裡自然也就感覺不到她的存在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陸晨特意折返回去,走到了槐樹之下埋葬聶柔娘的地方指了指:

“你不相信的話,在這裡應該能夠看到你送給她的珠釵。”

吳悅想都沒想,頓時化作一道流光竄入了陸晨手指的位置。

果然,幾秒鐘之後他重新出現,失魂落魄的說道:“竟然是這樣嗎,竟然是這樣嗎……柔娘,我尋覓了這麼久……”

“沒想到你一直陪伴着我……嗚嗚……柔娘,我對不起你,我吳悅對不起你啊!嗚嗚……”

陸晨也頗為感慨的說道:“我來的時候就注意到這樹長得繁茂。現在看來,是因為她想再高一些,根再粗壯一點,好庇護着你的墓穴……”

吳悅重重地點了點頭,只是再抬起頭來的時候,看向不遠處的絡腮鬍和何總充滿了怨毒。

“都是你們,都是你們!你們傷害了柔娘,我要為她報仇,為她報仇!”

一邊說著,它竟然撲向了站在樹蔭之下的絡腮鬍。

就在這時,一道白光閃現,卻是青雲子及時出手,擋住了渾身煞氣的吳悅。

不過青雲子倒也言出必踐,並沒有進一步攻擊吳悅,而是直接將絡腮鬍拽到了樹蔭之外的烈日之下。

這一刻絡腮鬍早就已經嚇傻了,渾身顫抖如同篩糠一般。

倒是一邊的何總雖然也有些害怕,卻是比他好了不少。

陸晨皺了皺眉頭,隨即又是一陣嘆息,警告道:“都跟你說了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你再這個樣子,我就撒手不管了。”

吳悅並不領情,冷冷的說道:“哼!凡是傷害聶柔娘的,我都不會放過,不會放過。”

說話的同時,他死死地盯着何總和老黃兩人,身上的陰煞之氣不斷涌動。

陸晨突然笑了起來:“你以為你阻止得了嗎?等着景觀大道修過來,不僅你的墳墓,這株槐樹也必須讓路的。”

“你們……你們……”吳悅瞪大了眼睛,身上的煞氣越來越濃,但是他的靈慧魄上面的氣息卻越來越不穩。

顯然這傢伙正在不惜耗費靈慧魄殘存的力量,準備奮力一搏。

陸晨知道這樣下去,吳悅只有唯一的一個結局——靈魂煙消雲散。

於是他連忙跟小狐狸吩咐一句,請它再次出手幫忙。

小狐狸雖然耗損嚴重,這會兒根本不想動手,不過它心裡也非常清楚,如果能夠圓滿的處理此事,必然功德無量。

於是它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就出手了。

又是一道金芒閃耀,吳悅頓時被包裹起來,身上的煞氣頃刻之間就被化解,而他的靈慧魄也在一瞬間重新恢復到一開始的狀態。

青雲子和白衣女子看到這一幕,飛快的交換了一下眼神,皆是從對方的眼中看到震驚之色。

陸晨此刻卻沒有心思理會二人,他繼續對金光之中不斷掙扎的吳悅說道:

“但你知道嗎,就因為有這絲執念留在這裡,讓那姑娘就算轉世投胎之後,身體都會比普通人差一些。”

“也就是說,她更容易生病,由此可見,這位聶姑娘對你情根深種。你不覺得自己應該為她做點什麼嗎?”

吳悅猛然抬起頭來,直勾勾的看着陸晨:“你說的都是真的嗎?柔娘她……她因為我的原因每一世都要受到病痛的煎熬!”

“你知道她在哪裡,她在哪裡?你帶我去找她,你帶我去找她!求求你,求求你……”

激動的吳悅一邊說的,一邊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地哀求起來。

“不得哭,潛別離。不得語,暗相思。兩心之外無人知。深籠夜鎖獨棲鳥,利劍春斷連理枝。河水雖濁有清日,烏頭雖黑有白時。惟有潛離與暗別,彼此甘心無後期。”

陸晨有些疑惑的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吟唱詩歌的不是別人,正是剛才那位白衣少女。

只是讓陸晨有些詫異的是,他跟靈慧魄的交流其實是靈魂層面的溝通,對方居然能聽得見!

就在陸晨倍感詫異的時候,小狐狸說話了。

它告訴陸晨,她應該是無法聽到陸晨的聲音,但是卻能夠聽見吳悅的聲音。

不過即便如此,這位白衣少女也必然智慧非凡,大概推斷出了二人對話的內容。

對於小狐狸的推測,陸晨當然是認可的。

因為從種種跡象表明,這位白衣女子雖然厲害,但仍然不知道小狐狸的存在。

顯然是被白衣女子剛才的吟唱感染,吳悅一陣呼天搶地的痛哭之後好不容易又將情緒平復下來。

他對着陸晨恭恭敬敬的叩了三個響頭,好心的提醒道:“公子小心了,我本不是窮凶極惡之人,後來又受了老婆婆的感化,除了一縷執念,本無傷人之心。”

“而對面大清河的橋墩下,那位才是怨氣衝天。有人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讓他不惜祭獻靈魂,引動蛟龍煞氣,搞得附近不得安寧。”

“這附近的孤魂野鬼,都被那位奴役。但不知道為什麼,不僅從來沒有理會過就在他旁邊的我,反倒每每在關鍵的時候施以援手。”

“就比如不久前那一對師徒,他們的祭壇就是被一股陰氣毀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