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晨隨便掃了一眼，發現這裡不僅有翡翠毛料，還有各種其他玉石的毛料。
不過，只有少部分表現好的全賭料或者半賭料被小心的放在貨架之上，並在上面標出了售賣的價格。
偶爾會有一兩位顧客拿着強光手電筒之類的東西在仔細觀察。
這裡不像外邊那些玉器店，所有的貨物全是清一色的石頭。
灰色白色黑色黃色，各種皮殼的原石，讓人目不暇接。
陸晨站在第一間門市跟前，暗暗的吸了一口氣，將自己的感覺放空，準備感受一下地上這些毛料的品質。
就在陸晨思考之際，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從陸晨的身後響了起來。
那道聲音充滿了驚喜，三兩步湊了上來，興奮的說道：“小兄弟，原來你昨天一直沒有離開啊！竟然跑到這裡來了。”
陸晨回頭看去，說話的不是別人，竟然是昨天晚上在鬼市遇見的齊長根齊老二。
熬了一個晚上，這位看起來得有六十來歲的老爺子竟然還這麼精神抖擻，陸晨都有些微微吃驚。
他笑了笑，問道：“原來是齊老闆，你怎麼在這裡啊？怎麼著，昨天一宿沒睡？”
“那不能！”齊長根笑眯眯的說道，“昨天托您的福，做了那筆買賣之後，我不到凌晨一點就回去睡覺了。剩下的事情都交給了兩個徒弟。”
陸晨上上下下的看了一眼齊長根，有些狐疑的問道：“齊老闆這是……”
“年紀大了，睡眠淺，一大清早就被周圍的施工隊給吵醒了，所以出來隨便逛逛，就當遛遛彎。沒想到就碰到小兄弟你了。這不是緣分是什麼？”齊長根笑着說道。
“那倒的確是巧了。”陸晨隨意的附和一句，但其實並不想跟齊長根繼續多費口舌，只想趕緊打發他離開。
豈料齊長根突然問了一句：“小兄弟是到這裡來看毛料的？”
陸晨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小兄弟果然消息靈通，今天凌晨剛剛來了幾大車毛料，聽說都是從緬甸帕敢那邊直接運過來的。”
齊長根一邊說著，一邊死死地盯着陸晨，彷彿是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麼端倪。
陸晨大約知道這位古玩攤主究竟打的是什麼主意。
畢竟昨天那一幕恐怕狠狠的把他給刺激了一把。
指不定他會如何猜測那件玉雕的真正價值。
“齊老闆，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昨天那件東西我恐怕的確撿了一個大漏。”
“不過老實說，具體的價值我也不知道，反正後來那兩位找到了我，想要用高價租用三天。”
“具體幹什麼我也不知道，我也沒有收他們的錢。當然我也不怕他們拿走不認。”
陸晨的話半真半假，尤其是最後一句底氣十足。
齊長根果然愣了一下，也大約明白陸晨最後一句話其實有警告的意味。
他自嘲的笑了笑：“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走寶這種事情，只能怪自己學藝不精。”
“不瞞您說，那件小玩意兒其實是我帶着徒弟到鄉下鏟地皮的時候，花了五塊錢從一個小孩子手裡淘換來的。”
“我仔細的觀察過很久，雖然能夠排除是後仿的東西，也不像是雕刻的，但是卻搞不明白它真正的價值。”
“咱們古玩行的規矩，只要看不懂的，那就絕對不碰，全當工藝品處理。能賺一點是一點，有時候虧本也要出。”
“所以，昨天的時候，我本來喊價八千，也不過是指望能夠賣個二三千的價格也就心滿意足了。”
“就算是當時你出的五百塊錢，也翻了整整一百倍，對我而言可以算撿大漏了。”
“後來因為那兩個不速之客，結果兩萬現金成交，就跟發了筆橫財沒什麼區別。”
“當然，我在這個行當里也算是幹了大半輩子，比這更多的都經歷過。只是對於昨天那個玉蠶總還是有些好奇。”
“我想要弄清楚從我手上流出去的東西究竟有什麼了不得的地方，不是因為後悔，而是權當長長見識。”
一邊說著，齊長根笑呵呵的朝着陸晨拱了拱手。
聽到齊長根表明心跡，陸晨輕輕地點了點頭。
不過關於玉蠶的事情，他打定主意守口如瓶，自然是不可能解開齊長根心中的疑惑了。
齊長根突然提議道：”“小兄弟，這個毛料市場我熟得很，要不然咱們一起逛逛？”
“當然可以。”陸晨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他第一次來毛料市場，人生地不熟，也樂意有個熟悉的人陪着。
而且陸晨看得出來，齊長根明顯就是這個行當里老狐狸級別的存在，有他跟在身旁或許能夠省不少事情。
指不定還能從他的嘴裡淘換一些在網絡里根本搜索不到的古董或者玉石知識。
果然，有熟人帶路就是不同。
原來在一些比較隱蔽的地方，竟然有人圍在一起賭石。
賭博這種東西在華夏向來是被明令禁止的。
雖然對於賭石沒有嚴格的禁令，但是因為目前江州市的賭石市場剛剛興起，因此還是相對隱蔽。
無怪乎剛才刁得水說起這個毛料市場的時候顯得那麼小心翼翼，還故意壓低了聲音。
不過陸晨看了一陣，頓時興趣缺缺。
有一個豪氣的老闆足足開了五塊石頭，結果全都賭垮了。
算一算，前後才不到一個小時，竟然二十多萬就打了水漂。
這種刺激的遊戲果然不是普通人能夠玩的。
這一路，陸晨其實都在不斷搜尋。
不過有價值的毛料雖然發現不少，可是真正能夠滿足煉製玉符要求的卻是一塊也沒有尋到。
齊長根其實一直都在暗暗的觀察陸晨，可是越看越覺得看不懂。
因為他發現陸晨每次選中的目標，都只是握在手裡隨意的看了看，然後便輕輕地嘆了口氣重新放下。
在連續走了七個攤位，眼看就要把整個毛料市場走完一半的時候，齊長根終於忍不住問道：
“陸老師，你究竟要找什麼樣的玉石啊？我看你這一路走來，不管是翡翠毛料，還是岫岩玉，和田玉，青海玉，獨山玉都看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