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李德這麼一說，陸晨也忍不住轉過頭來看了齊長根一眼。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剛才他以為擁有眼前這個鋪面就很了不起了，沒想到人家卻擁有這麼一排，總共七間門面。
如果不是親耳聽見，誰能想到這並不顯山露水的齊長根原來是十足的土豪一個。
看來這位在古玩行當的確撈了不少。
“李老闆，你說了這麼多，報個價格吧！合適的話，我就挑幾塊試試手氣。”
“你都說了，咱們齊二爺慣會看人運勢，現在他竟然看上了我，想必我的運氣不差。”
聽陸晨這麼一說，李德明顯的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他對陸晨伸出大拇指說道：“小兄弟厲害，看來今天不發財都不行！既然如此，那我也給你說個實在價？”
陸晨點了點頭：“那就先多謝李老闆了。”
只聽李德說道：“小兄第，你看我這堆毛料來自於龍塘，通常也叫做龍坑毛料。”
“這批貨主要以灰白與平為主，一旦出肉，水與地都沒得說，而且色澤很正，往往能出名貴品種。”
“別人來買，少了五百塊錢一公斤肯定是沒法談的。如果你要的話，我可以每公斤讓一百塊錢給你。”
李德一邊說著一邊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一旁的齊長根。
那意思再明顯不過。
雖然沒有明說，但是陸晨自然聽得出來，他的意思是看在齊二爺的面子上才有的價格。
可惜的是，陸晨其實一直都在觀察着李德。
其實他都不用看也能感覺出來，李德話說的雖然好聽，可是剛才他報的價格一定是有水分的。
而且水分還不小。
對於翡翠的坑種，陸晨憑藉著強大的記憶力，掃了一遍網上的介紹倒也具備了基本的常識。
李德說這些毛料來自於龍塘，他姑且就信了。
因為從表面上看來，這些翡翠毛料的確是灰白魚皮的表現。
這些混跡在玉石行當的老油條，怎麼可能這麼好說話？
別的不用說，就看這批毛料被這麼隨意的丟在毫不起眼的角落裡，就大概知道李德對它們的態度了。
而作為商人，利潤決定態度。
這些東西的成本價自然不言而喻。
陸晨笑眯眯的看着李德，卻沒有開口。
沉默了幾秒鐘，李德這才尷尬的笑笑：“小兄弟，你要是覺得不合適，那就還一個價吧！”
“正好現在還沒有開張，如果合適的話，大家就當交個朋友，來日方長。”
聽到對方鬆口，陸晨這才說道：“咱們明人不說暗話，這些料子我也不過是想要試試手而已。”
“如果價錢合適，別的我也準備在李老闆這裡入手一些。包括你台上那些開窗料也可以考慮。”
其實大話誰都會說，陸晨的承諾李德自然不會完全相信。
不過想到這批毛料的真實情況，李德咬了咬牙：“既然這樣，那就兩百五……嗯，兩百四十八一公斤？”
“好吧！本來我還想開口二百一公斤的，不過也無所謂了。李老闆，幫我把這一塊稱一下吧？”
陸晨隨意的指了一下自己真正想要的那一塊。
至於別的，他才不想花那個冤枉錢。
而且他非常篤定，這個價格李德也有很大的利潤空間。
要知道通常情況下，這種全賭的蒙頭料論公斤算的話也就在幾十塊到三四百塊之間。
不過好歹別人也是從那麼遠的地方運過來的，加一點價格也在情理之中。
自己確定是要大賺，也就沒必要再跟他砍價了。
“就這一塊？”李德皺了皺眉頭。
他原本還以為陸晨就算不包圓這批翡翠毛料，至少也會選上幾塊才對。
最關鍵的是，他注意到陸晨剛才明明是看上了一塊比較大的，現在反倒是選的這塊比較小的。
“就是試試手氣而已。”陸晨隨意的說道。
李德點了點頭：“那好吧！”
他一邊說著，直接將陸晨剛才指的那塊一個半足球大小的毛料取了過來，在電子秤上過了一下。
“二十一點三公斤，五千八百八十二塊四，就算……”
“就算六千吧！”陸晨主動說道。
李德明顯的愣了一下，笑着說道：“小兄弟豪氣！我還說就五千八……嗯，五千八得了。”
陸晨輕輕地笑了笑，然後麻利的付錢，這才將那塊全賭毛料拽在了手上。
看到交易完成，一邊的齊長根總算開口了。
“陸老師要開窗還是直接切？”
原本還在旁邊看熱鬧的人這個時候也湊了過來。
這大約就是賭徒的心態了。
哪怕是自己不賭，也很希望看別人賭的熱鬧。
不過對於陸晨手上這塊石頭，基本上所有人都不太看好。
甚至有人已經明目張胆的朝着李德豎起了大拇指，那意思不言而喻。
估計在他們的心裡，這塊全賭毛料到天了也就兩三千塊錢的事情，而且往往沒有人願意下手。
這塊料子看起來色澤有一點偏黑，毫無光澤可言，表面上根本沒什麼表現，拿強光手電打上去也沒什麼綠色。
稍微懂行的都知道，這種毛料基本上不可能開出肉來。
換句話說，陸晨就是花了普通人一個月的薪水買了一塊破石頭。
陸晨點了點說道：“本來就是賭運氣的，開窗的話太折磨人了。乾脆現在就解吧！但願二爺能給我帶來一點好運。”
雖然幾乎所有人都不看好這塊石頭，不過現在反正也沒什麼熱鬧可看，於是大家都聚攏過來。
唯獨那個中年男子仍然死死地抱着手裡的半塊毛料，彷彿陷入了沉思之中，沒有理會這邊發生的一切。
李德很熱情的招呼原本還在看熱鬧的夥計過來準備幫忙解石。
來到解石機跟前，周圍一下子安靜下來。
哪怕所有人都不看好這塊毛料，可是作為賭徒，幾乎每個人都期待這萬分之一的機會。
所以在這一瞬間，大家的想法都是一樣的，希望能夠見證奇蹟。
原本李德想要幫忙，沒想到一旁的齊長根卻跳了出來。
“試手氣的話，還是自己來解吧！我來教你。”齊長根笑着對陸晨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