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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街鎮利民酒廠,建於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廠子不大,以前是國營的,後來被私人收購,再後來,王軍通過威逼利誘,以低於市場價的價格從酒廠廠長手裡收購。

收購酒廠的第二年,王軍就在一商國貿樓下被老雕用槍崩殘疾了,自那以後,酒廠就由王軍的親弟弟王強接手。

由於工藝老化,生產環節偷工減料,漸漸的,酒廠生產的酒沒有了銷路。王軍就想出了去各個飯店酒樓強推銷的辦法。

一些酒樓,都看在王強的勢力背景,不肯招惹他,便收購下了。而那些小飯館更是惹不起,選擇了忍氣吞聲。

最關鍵的是王強的廠子生產出的酒,根本就不是糧食酒,都是工業酒精兌的水,相當的難喝,一打開瓶蓋就一股刺鼻的味道,一箱就賣二百多的白酒,口味不如五塊錢一瓶的小燒。

靠着強銷,王強摟的錢也算不少,再加上他的姐夫是當地工商局的一個小科長,也因此他更是肆無忌憚,小日子過得挺美。

而這一次,王強似乎是作到頭了,他惹上了大闖,這個他覺得本應該給他面子,但卻當眾折了他面子的人。

他要報復大闖,讓他知道自己並不好惹,但卻不知,自己已經惹火上身。

廠子大院內,一條拴着的大黃狗因為聽到牆的另一頭有人經過,在那扯着脖子嗷嗷直叫。

屋內,酒已經喝得不少的青茬頭,極度的煩躁,他放下了手中剩下少半瓶的二鍋頭,從牆根拎起一根掃把,一瘸一瘸的走出了小屋。

大黃狗一見到他出來,立馬不敢叫喚了,夾着尾巴,蜷縮着身子伏在地上,一雙大黑眼睛恐懼的看着青茬頭。

看來,以前這青茬頭就沒少揍過這條狗,以至於他一走出來,就能把狗嚇成這樣。

“叫,我讓你叫!”青茬頭喊着,那根掃把朝着大黃狗扔了過去。

黃狗敏捷的一閃,躲開了,那根掃把掉在了地上。

見一下沒扔到,青茬頭抬起腳,脫掉一隻鞋,但這一動,昨晚段小波刺他屁股那一刀的傷口就掙了一下,疼得青茬頭一呲牙。

滿腔的憤怒,隨之又轉嫁到了面前的這條黃狗身上。

“我特么讓你叫,我讓你叫!”青茬頭一邊用鞋底子去抽那條大黃狗,嘴上一邊不解氣的罵著。

大黃狗脖子上被鏈子拴着,根本就躲不開,被青茬頭抽的連疼帶嚇的“嗷嗷”直叫喚。

青茬頭抽得不過癮,直接上腳去踹了。

與此同時,牆外停着的那輛紅色小轎車上走下來四個人,繞過牆直接奔着酒廠大門口走去。

“他媽的,叫,叫,一天到晚就知道腳,我抽死你,晚上還能炖一鍋!”

“啪!”一隻大手抓住了青茬頭抬起的手腕。

“誰啊?”青茬頭猛地一回頭,看到他的身後站着三個人,而其中的一個留着紅毛的小子,正是昨晚上扎他屁股的段小波。

“哥,就是他,昨晚上就有他!”段小波指着青茬頭,對大闖喊道。

大闖攥着青茬頭的手腕,虛着眼說:“哥們,下手夠狠啊!”

“你……要幹什麼?”青茬頭瞪着大闖問道。

“幹什麼?削你!”胖五一腳蹬在青茬頭的肚子上。

與此同時,段小波走到拴着那條狗的樹榦,瞅着那條嚇得蜷縮着的狗說:“這幫犢子真夠狠的,這都瘦的皮包骨了。”說完,解開了系在樹上的鏈子。

那狗一見被解開鏈子,嗖的一下,脖子上拖着老長的鏈子就跑開了。

青茬頭被大闖死死攥着手腕,掙脫不開,扯着嗓子大叫:“快都出來啊,有人來砸廠子啦!”

他這聲喊完,從廠房裡呼啦一下跑出來十幾個人,有穿着工服的,還有幾個一看就是混混模樣的青年,手上拎着鋼管和鎬把子。

“叫你們王強出來!”大闖朝着衝出來的那幫人喊道。

“你特么誰啊?”對面站在最前的一個拎着鋼管的青年,沖大闖愣着眼問道。

“我尼瑪誰也不是,我就知道王強今天不出來,你們就特么跟這破廠子一塊兒炸上天!”大闖手掐着青茬頭的手腕,沖這幫人喊道。

這時,就見小慶手上攥着兩個大礦泉水瓶子,站在院子中大酒罐子旁,沖他們喊道:“你們這不沒別的,就都是酒精嗎,我今天就看看汽油跟酒精遇到火能產生啥化學反應!”說著話,兩隻手上的礦泉水瓶子就咕嘟咕嘟的往外倒裝着的汽油。

小慶的舉動,把那幫衝出來的人都驚呆了。

那幫穿着工服的人顯然就是這廠子里的職工,一見到這樣,就有人沖那個拎着鋼管的青年說:“這事兒得趕緊找強哥來啊。”

青年狠狠瞪了小慶一眼,就沖旁邊的一個人說:“你上樓,去宿舍喊強哥!”

那人點頭,轉身奔着後院跑去。

見那人跑去叫王強,青年就指着大闖喊道:“把他放了!”

大闖沒有理他,而是看向段小波問道:“昨晚燒咱們店的有他一個吧?”

“就是他開的車,除了他,還有倆人!”段小波說。

“行!”大闖點了下頭的同時,手上一使勁“嘎巴”將青茬頭的手腕反手掰斷。

“啊!……”青茬頭疼得慘叫了一聲。

“艹尼瑪,你還知道疼啊!”段小波一腳,照着青茬頭被他昨晚上扎那一刀的傷口位置踹了過去。

只這一腳,直接把青茬頭的傷口掙開了,疼得他在原地直蹦躂。

而那條逃竄出去,劫後餘生的大黃狗,此時就蹲在院子門口,一雙小黑豆眼睛目睹着院中發生的這一切。

“放開他!”拎着鋼管的青年沖大闖大喊一聲的同時,就要帶人往前沖。

“不想聽響兒的,都給我站那!”小慶這時已經倒光了兩礦泉水瓶的汽油,手上攥着個zipp打火機,沖對面的人喊道。

“草泥馬,你點啊,我們火不了,你也出不了這院!”青年沖小慶大喊道。

“林繼濤我幹了!鐵路街我也碰了!你們哪個要是覺着自己夠硬,是塊材料的,過來,咱們看看誰更硬就完了!”大闖鏗鏘有力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