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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塞茲猛然頓足半跪,往後豎起拳頭,其後的海德拉突擊隊旋即止步。“巡邏隊,六人,我們要清理掉么?”一個新晉的正式海德拉湊到塞茲耳邊說道,熱氣順着灰白色的偵察面罩溢出,弄的人耳朵痒痒的。

“不。”塞茲兩指併攏壓了壓,雖然在常人眼中,面前只是一片毫無生息的雪幕。永不停歇的雪沫令可見度降到了必須要人腰間捆着繩子,才能不意外迷失方向的地步。“我們等着就行。”

“易形者會為我們開路的。”

趁着等待的間隙,塞茲擰開了軍用水壺灌了一口,嚴格算起來,他只能算作半個生存型海德拉,沒有飢渴者那麼堅韌的恢復力,更不如精通廢土狩獵術的阿多菲娜,奧林匹斯神山的諸神下凡時也會被淋濕衣袖,研究者就常拿這件事取笑新來的嫩崽。“朱庇特在羅馬都得夾着尾巴,你算什麼東西?”

溫暖的電解質飲料稍稍給他提了提神。“彙報狀態。”儘管塞茲的五感增強能感知到背後情況,但他仍是回頭檢視着八個不折不扣的“新人”。

“good.”

“sir.”

“well.”

突擊隊員們一個接一個碰拳,簡短地彙報完畢,荒原生存法第一條,儘可能節約體力,包括動嘴皮子。塞茲擦了擦腕錶面外的凍冰。“已經兩分半了,富勒,你暫時代我指揮隊伍。”阿多菲娜的刺殺向來兇狠快捷,不該推延如此之久,塞茲有些不詳的預感,干這行的,就是要相信直覺,於是塞茲命令其他人原地待命,他自己解開了繩扣,攜帶上了一個同位素指引環,朝前移動。

風雪暴的紊流會極大幹擾塞茲的五感增強,如此遠的距離,他最多模糊感覺到巡邏隊的大致方位,無法精確判他們正在做何,一待危機感襲來,塞茲立刻原地匍匐,小心翼翼貼着雪面行進。

塞茲的心臟突兀地悸動了幾下,他心有靈犀地往10點鐘方向看去,視網膜隱約成像出了一個小小身影,是刻意釋放了海德拉標記的阿多菲娜,多年與易形者的協作讓塞茲一瞬間反應過了她的憂慮。

雪幕深處走來又一隊哈里斯堡巡邏隊,彷彿是從地底下鑽出來一般,完全出乎了塞茲的預料。阻絕纖維?塞茲心裡跳上一個詞彙,他將海德拉之血匯聚到了雙眼上,猶如放大了倍率的望遠鏡,塞茲審視着新走來的巡邏隊服飾,黑底盾徽雙橫血十字,這是直屬於十字軍總部哈里斯堡的純血人衛隊,他們的裝備完全不亞於鋼鐵軍,比起會面的混血巡邏隊,純血衛隊清一水的exo外骨骼增強戰力系統,這是哈里斯堡完成的戰前“exoskeletonadvance”計劃的最終結晶,針對性地採取了阻絕纖維,避免過早地被變種人類捕捉到生命特徵,塞茲引以為傲的qiāngxiè專精在exo士兵面前不值一提。阿多菲娜無法靠近到必殺範圍就會被搜尋出來,她的皮膚不是甲胄,一顆4.7毫米無殼彈一樣能打爛她的肚腹。

所幸純血衛隊僅僅是與混血巡邏隊照了個面便沿着來時方向消失。心悸感加強了,阿多菲娜消失了。我收到了,易形者。塞茲默默道,從肩後的一體化背包里取出麥克米蘭bùqiāng。倒計時,30秒。

瞄準鏡里映照出了六個鮮紅"se tu"標,塞茲打開了位於槍匣邊的彈膛增壓閥,材料學的進步使得槍管能夠承受更暴烈的膛壓,但人的體能總有上限,不可能有一名狙擊手帶着一桿巴雷特反器材bùqiāng快速移動,遍布槍管的增壓線會層層壓縮並循環huǒyào燃氣,使得所有的壓力全部集中在彈托。

更修長的消音器幾乎有bùqiāng一半長,畢竟這是盟軍全面換裝m110a4前改制的增壓麥克米蘭jūjíqiāng,有所得必有所失。12、11/10……塞茲默算到。他的準線並未扣着人的眉心,而是混種犬的腦袋。

1……一枚7.62子彈伴隨着“啵”的一聲脆響,幾分之一秒打爆了混種犬頭顱。然而在巡邏隊大腦給軀幹下指令前,他們就感到了喉嚨一陣冰涼。

縱橫交錯,易形者隱然於雪幕中,她輕飄飄掠過,她五彩斑斕的指甲,十個精心激光蝕刻過的美甲,卻比鎢鋼bǐshǒu更加鋒利,自然也更加致命。雪地上出現了一連串密碎腳印,她既是勃朗雪鷹,也是游隼。

極光浸染,一隊士兵喉嚨一癢,痛感襲來之時,他們已然殞命。

阿多菲娜的烈紅赫然蔓燒,最後一個士兵抖抖索索地端起了槍。“你在看什麼?士兵?”她說道。

“凡事,皆有代價。”她右手一反,拔出士兵插在胸前的bǐshǒu,一刀刺進了胸膛。

塞茲拆下消音器,按了按手環,示意警報解除繼續前進。“你的拉佩拉呢?”塞茲看着只有腦袋是顯現,而脖子以下仍是偽裝形態的阿多菲娜,看她的樣子應該是系著bra,於是塞茲調侃道。

“喏。”阿多菲娜大大方方地露出了她流光溢彩的內衣,接過了塞茲遞來的海德拉突擊隊服,挽起了她的紅髮。“動作要快了,過不了太久,exo衛隊就會發現他們遇到過的巡邏隊都失聯了。”

其後的突擊隊員趕了過來,塞茲重新扣上了繩。“老規矩,女士優先。”塞茲拽了一節繩環給阿多菲娜,理所當然地,她拒絕了。“離哈里斯堡還有3公里,就算颶風刮飛了你,附近的地面部隊也能把你撈回來。”

“陛下一直教誨我們懂得剋制,時間表趕上了。”塞茲說道,他得到了阿多菲娜一個意味深長的歪頭。“陛下還教誨過凜冬已至,孤狼必死,群狼得存。”

她望着巍然矗立於暴雪中的哈里斯堡,星子般閃爍着的是那四座高聳防空塔外的信號燈,這僅僅是冰山一角,也許就在她的腳下,一輛又一輛的m1坦克半成品裝配完畢,駛下生產線,十字軍的元帥們將軍們商談着對鋼鐵城戰事,討論着究竟該獲得多少戰爭紅利。

她改而望向天空,不見雲彩。

“現在,請看,暴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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