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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嫣然一身濕漉漉的,伸手攔出租車,司機看到這麼狼狽的女子,根本都不願停車。

誰都知道深更半夜這樣一個女子,孤身一人出現在大馬路上必定不會碰到什麼好事。

事出反常必有妖,此女子不是貞子大概就是逃犯了。

也正因為如此,顧嫣然伸手攔了無數遍,也沒有一輛車停下來。

顧嫣然空有一副好的容貌,也沒有什麼用處,此刻她才體會到絕望。

在冷風中,瑟瑟發抖的往回走,盡顯悲涼……

顧晚此時此刻,也早就在一眾醫護人員的護持下,到了醫院。

原本陳恩剛交完班,脫去白大褂,便有人到更衣室來找她。

“咚咚咚。”是小護士急促的敲門聲。

“什麼事?”陳恩隔着門傳出了有些疲憊的聲音,她今天已經連續做了兩台高強度的手術,已然有些體力不支。

“救護車送來一個煙花傾倒造成背部大面積灼傷的昏迷患者搶救,患者家屬點名要你去……”

小護士貼着門還沒有說完,便被陳恩出聲打斷。

“灼傷昏迷患者?讓老陳去吧。”陳恩擺手,灼傷還用得着她出馬,當這醫院是沒人

了么?

就算陳恩她去,也會讓醫院的醫資力量被質疑,與其如此,不如做一個極具風骨的傲氣醫生?

“可是……”小護士似乎沒有料到,自己會被這兩句話的功夫就輕易打發了,似乎還想說些什麼。

“什麼?”陳恩在更衣室里將白大褂脫了下來,摺疊起來正要放到柜子里去。

“可是,是宮墨寒讓我們必須要交給你的啊。”小護士有些欲哭無淚,其實醫患關係當中,在中間的護士最難做了,夾心餅乾一般。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他又怎麼了,還不是一樣是病人,讓老陳去。”陳恩聳肩似乎毫不在意一般,轉身的剎那突然開門,“你剛才說誰?”

小護士愣了愣,“宮……宮墨寒?”

“他怎麼會灼傷?”陳恩挑眉詢問,在她的意識里,似乎宮墨寒就像是鐵打的超人一般,從來不會受傷的,怎麼這次玩這麼大?

陳恩滿腦子的疑問和好奇,恨不得馬上知道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能把宮墨寒給弄傷。

“不不不,”小護士連忙搖頭晃腦的,“不是他受傷,是一個女孩子。”

陳恩聞言,心裡“咯噔”一下,難道是顧晚?還是莫雪融那個惹事精?

不行,她得立馬去看看。

“你怎麼不早說?”陳恩火急火燎的進屋,“啪”的一聲,把門給關上了,差點撞到小護士。

小護士懨懨的摸了摸鼻子,低喃,“陳醫生你也沒有早點問啊。”

陳恩將門打開,速度很快的便穿好了白大褂,可以充分看出她真的是很急切。“你還愣着幹嘛,快帶我去看看。”

“哦哦好。”小護士樂呵呵的點頭,帶着陳恩就往手術室走去。

陳恩一見到推車上俯卧位的有些虛弱的顧晚,便在嘴裡發出“嘖嘖”的聲音,“我的晚晚怎麼又受傷了?”

“陳醫生,你來了?”周圍的醫生因為受到了宮墨寒的指令,就算看着揪心也束手無策。

看到了陳恩過來,就彷彿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陳恩擺了擺手,心裡默默說了一句,“算了吧,先給顧晚看看,再找宮墨寒算賬,怎麼照看顧晚的?”

手術室門在她話音落下的時候關上,門外燈亮起。

而與此同時,宮墨寒開着他黑色的轎車,一路疾馳,正向醫院趕去。

下車,宮墨寒馬不停蹄,邁着修長的腿,向著醫院走來。

“叮鈴鈴……”是宮墨寒袋子里的手機響了。

宮墨寒腳步也絲毫沒有停頓下來,伸手就是掏出袋子里的手機,放到耳邊,“喂。”

畢竟,現在已經這麼晚了,大半夜的打電話來,必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墨寒……”是莫雪融的聲音,如泣如訴,估計一般男人聽見,都會心神蕩漾。

然而,宮墨寒又豈是一般的男人,更何況他還着急去看顧晚,連聲催促,“你到底是有什麼事情?”

“沒有什麼事情,只是……”莫雪融依舊是柔情似水的語氣,話盡七分,留下了三分,說話套路的很。

“……”宮墨寒用手按了按,“突突”跳的太陽穴,不知道為什麼有些煩躁。

原先聽着很有想聽**的甚至還經常會在午夜夢回時醒來甚至想念的莫雪融的話語和她的聲音,現在卻有些寡然無味的感覺。

宮墨寒薄唇微抿,按了按電梯,耐着性子詢問,“只是什麼?”

“只是……只是打雷了,我有些想你。”

莫雪融扭扭捏捏的欲語還休,卻意外的說話慢慢,慢的似乎有滲透人心的感覺。

宮墨寒聞言,語氣微微一窒,而電梯也正好“叮”的一聲,打開了門。

宮墨寒沒有動,似乎在糾結是按下電梯關閉的按鈕,還是踏步走出去?

他是按下關閉,離開醫院,去莫雪融那裡,還是走出去,看顧晚?

這是一個問題,宮墨寒腦海里不自覺的想到了自己睜開眼睛時,身體小小的,瘦弱的顧晚,擋在她面前的情形。

他不自覺的扯唇一笑,語氣都變得出乎意料的溫柔起來,“打雷了,你早點睡,不要打電話,就這樣。”

說完便想要掛掉電話,“不要掛,墨寒,你過來一趟,好嗎?”

莫雪融的語氣接近於懇求,按常理說,以往莫雪融如此說話,宮墨寒繞是百鍊鋼,也應該化作繞指柔。

可這一次,宮墨寒卻拒絕了,他走出電梯,語氣如同落入了冰窖一般,“我今天有事,你自己早點休息。”

“那明天,明天我的同學聚會你願意陪我去嗎?”莫雪融依舊沒有放棄希望,在心裡小小的掙扎了一下。

宮墨寒劍眉微蹙,從嘴裡呼出一口濁氣,“莫雪融。”

“恩?”莫雪融凝眉,一臉的迷茫,宮墨寒難得這麼一本正經的說話,她不自覺的便豎起了耳朵。

“我希望你明白,我已經是一個有婦之夫了,我沒有必要也沒有身份去陪你做什麼,你懂么?”

宮墨寒語氣冷冷,像他這樣子的人,一旦做出了什麼決定,那必然是不會回頭的。

莫雪融心下一驚,自然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宮墨寒便掛了電話。

“嘟嘟嘟——”

電話里傳來忙音,莫雪融暗恨,眼睛裡都是蛇蠍一般的毒光,“有婦之夫么?顧晚一天沒有在婚禮上說出那句‘我願意’,她就不是你的妻子。”

這是莫雪融在雷聲中,發出的誓言,勢必是會用行動來踐行的。

宮墨寒到達手術室門口的時候,燈還沒有暗下去,顧晚也還沒有出來。

他站在手術室門口焦急的等待,不停的踱步,根本停不下來,就彷彿在裡面的顧晚不是動手術,而是在生孩子一般。

好不容易等到手術室的燈熄滅,門打開的時候,宮墨寒立即走了過去。

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陳恩。

“陳恩,怎麼樣了?”宮墨寒焦急的問道,緊張到抓住陳恩的衣袖。

“什麼怎麼樣了。”陳恩語氣不善的說道,“你先放開我的手臂,掐的我很疼了。”

“哦。”宮墨寒冷漠的應了一句,若不是想要關心顧晚的情況,他碰到陳恩這麼跟他說話,絕對是會轉頭就走的。

然而,不行。

宮墨寒危險的挑了挑眉,“不好意思,我是說顧晚。”

陳恩心中詫異,居然今天宮墨寒會因為關心顧晚的傷勢,連平時極為不屑的抱歉的話都說出來了,看來她的小晚晚對宮墨寒的影響還是頗大的啊。

可以的,很不錯,只要不是莫雪融那個臭丫頭,宮墨寒和顧晚喜結良緣,陳恩是極為樂意看到的。

陳恩撫了撫白大褂衣袖上的褶皺,“顧晚還好,背後的傷口已經消毒處理包紮起來了,現在麻藥的藥效還沒有過去,她還沒有醒來,你可以進去看看。”

話音還沒有落下,宮墨寒便強勢而又直接的擠了進去。

到了顧晚的病床前,看到她依舊是俯卧位的趴在病床上,心裡不自覺的揪疼揪疼的。

宮墨寒三步作兩步,便走到了顧晚面前,小心翼翼的握住顧晚的芊芊手指,觸手間是冰涼刺骨的溫度。

“顧晚……”宮墨寒呼喚出聲,他低下身來看着顧晚緊閉的眼眸,臉色蒼白,心裡甚至有一些害怕。

他根本不願意想象,顧晚再也不睜開那雙會笑的眼睛,看着他時的情形。

陳恩回眸,看到宮墨寒將近一米九的高大身體,如同孩子一般蹲在顧晚的面前時,心裡有那麼一些感同身受。

她不自覺的便原諒了他,原諒了他讓顧晚受傷的事情。大概,宮墨寒也是非常不願意看到顧晚受傷的吧。

他這幅模樣,必定是愛上了。

陳恩不自覺的便走到了宮墨寒的身後,伸出手,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顧晚沒事的。”

“我知道,陳恩。”宮墨寒沉聲回應,語氣里有那麼一絲引人深思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