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晚也似乎是這才反應過來，宮墨寒之前問的是一個問題，是需要回答的。

大概是顧晚被宮墨寒的話，震驚到了，導致顧晚的反射弧也有些長，壓根兒就沒有反應過來。

“哦……”顧晚這才從恍惚之中回過神來，紅輕啟，“隨便啊，都可以的。”

宮墨寒停了顧晚的回答，頓時心中就有一些很是無奈的感覺。

是了，女生的這個回答，真的是讓無數的男人都操碎了心。

“隨便”，那麼隨便到底是什麼意思呢，是可以還是不可以，是今天還是明天。

宮墨寒不是很明白，他即便再聰明過人，碰到顧晚這樣的回答，也覺得渾身解數都使不上來。

實際上，顧晚說的“隨便，都可以”是真的無所謂，反正莫雪融會搬過來都已經成為了既定的事實了。

那麼，早一點和晚一點又有什麼區別呢？

反正終究都還是會過來的，沒有區別。

可是……宮墨寒顯然就不能很理解，顧晚現在的這個思維模式。

不過，宮墨寒依舊還是耐心十足的問了一句，“隨便是什麼時候？”

語氣之中，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然而顧晚就是敏銳的察覺到了宮墨寒還是有些不太滿意這個答案。

顧晚甚至根本就不用去細想，宮墨寒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不滿意。

她也是不敢去細想，到底是因為什麼。畢竟，顧晚還是有些害怕細想之後，宮墨寒的想法的讓她難以接受。

所以，顧晚賭氣一般的說了一句，“那就今天。”

可是，顧晚卻是在心裡默默的祈禱：宮墨寒不要答應，不要答應，千萬、千萬不要答應。

然而……

宮墨寒顯然不是很明白，顧晚心中的想法，他以為自己問了顧晚，便已然是做到了尊重顧晚，尊重她的存在和想法。

所以，宮墨寒便下意識的以為，顧晚說的“今天”，確實是她的真實想法。

於是乎，宮墨寒也點了點頭，“好。”

顧晚紅唇微微煽動了幾下，欲言又止。

宮墨寒也轉過身去，看着窗外，衝著莫雪融的方向，“聽到了顧晚說的話了吧。”

莫雪融聽到宮墨寒的聲音，頓時便抬起了頭來，看着宮墨寒，重重的點了點頭，臉上有一些雀躍的表情，低聲呢喃，“聽到了。”

還真別說，莫雪融收斂了臉上的張牙舞爪的表情之後，這麼輕聲細語，還真是有幾分乖乖女的模樣呢。

就連宮墨寒也覺得還是這樣的莫雪融看上去會舒心一些。

莫雪融點頭之後，甚至還十分客氣有禮的對宮墨寒道了一聲，“墨寒，謝謝你。”

宮墨寒一開始並沒有回應她，莫雪融頓時就有覺得不是一般的尷尬，有些無措的吐了吐舌頭。

過了一會兒，宮墨寒似乎想到了什麼，開口說道，“你不應該謝我。”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莫雪融卻聽明白了，臉色也剎白一陣，不過很快就調整了過來。

畢竟，驕傲如莫雪融是不會允許這麼出糗的事情發生的，即便心裡再怎麼的波濤洶湧，面上還是要儘力保持平靜的。

還是不能讓等着看她笑話的人得逞的。

莫雪融這麼想着，臉上的神情也自然了許多。

只不過，暗地裡手掌握緊的拳頭，還是多少暴露了莫雪融此時此刻的心情，並不是像外表的那麼平靜的。

她盡全力的安撫自己，莫雪融的拳頭，鬆開又握緊，握緊又鬆開，如此循環往複。

一會兒她便在臉上重新蕩漾起柔和而又自然的笑容，在莫雪融的臉上展開，看上去並沒有什麼違和感。

而這整個過程，看起來是無比的漫長，事實上，卻只過去須臾而已。

莫雪融抬眸，笑顏如花的望着顧晚，甜甜的說了一句，“謝謝你，晚晚。”

顧晚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低聲說了一句，“沒事兒。”

那個點頭的動作，恍惚之間讓莫雪融覺得似乎有一種宮墨寒的即視感。

莫雪融心中有一剎那的嫉妒，顧晚這是在不知不覺之間，便和宮墨寒同化了啊。

要怎樣，才會達到這樣的一個程度，可以說是很親近了，不過，也對，他們也早就可能有了夫妻之實了。

這個認知，讓莫雪融心中的信念突然之間便崩塌了。

如果，以前還可以安慰自己，宮墨寒只是玩玩顧晚，他們沒有感情的。

或者說，他們只是因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走到的一起。

……

總而言之，一個女人如果對一個男人抱有期望，那麼即便那個男人有千般的過錯或者不好。這個女人還是會默默在心底，為那個男人找好借口，然而，毫無意外的原諒他，或者繼續不死心。

莫雪融之前便是如此，受到了各種打擊，始終是沒有死心。

可是，如今，莫雪融似乎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也僅僅是因為，發現顧晚和宮墨寒越來越相似這個小小的細節問題。

不過，以小見大，女人也向來都是直覺性動物。

不得不說的是，莫雪融的第六感確實很準確。

然而，即便如此，莫雪融也沒有打算放棄。

她甚至在迷糊之中，還能憑藉著自己的潛意識，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

顧晚見莫雪融動作十分流暢自如的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心中也頓時不是滋味。

女人都是直覺性動物，顧晚也不例外。

既然這一次的開車門的動作，是如此流暢的，那麼顧晚便想到了，莫雪融不是第一次坐過宮墨寒的副駕駛座。

這顯然是一個習慣事件，而副駕駛座，又恰恰正好，是約定俗成的屬於開車的人，妻子的座位。

莫雪融真的不請自上，真的有些不太好。

所幸的是……

宮墨寒這個開車的人，顯然也是知道這個規矩的。

他在莫雪融還沒有來得及坐下的時候，便及時的好制止了他。

“停。”宮墨寒突如其來的喊“停”，讓莫雪融頓時不自覺的心裡“咯噔”一下。

莫雪融此刻的內心ios是：怎麼了？又要出什麼幺蛾子了么？

確實，宮墨寒擺了擺手，“坐到後面去。”

“嗯？”莫雪融不明所以，下意識的抗拒，並不想按照宮墨寒的想法，如此去做，“我以前都是坐這個位置的啊。”

“現在不可以。”宮墨寒言簡意賅，沒有什麼多餘的話語。

莫雪融沒有想到自己如此隨意的一句話，也會碰一鼻子的灰。

她在心裡不自覺的想到，難道她莫，，如今連和宮墨寒憶往昔、嘮家常的資格都沒有了么？

答案無疑是肯定的。

莫雪融甚至想要了解一下，宮墨寒之前說“現在不可以”的原因是什麼。

但是，莫雪融的直覺讓她不要去問，也不要太過於探究，可是啊，莫雪融忍不住。她也本來就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張揚性子，哪裡會知道收斂呢？

於是乎，莫雪融在下車調換座位之前，仍舊問了一句，“要我做後面可以，不過你先告訴我為什麼？”

顧晚聽到莫雪融的話，心中也不自覺的心聲佩服之意，不涉及莫雪融的人品問題，也無關其他。

單單就憑莫雪融這個在感情里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性子，也是顧晚所沒有的。

顧晚什麼都好，生活里獨立自強，可是偏偏在感情里，如同一個膽小鬼一般，因為受過了上海，所以會畏懼濕冷沉重，不敢前行。

可是，莫雪融不一樣，在很多方面，都是個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

這也許正是，莫雪融和顧晚兩個人最大的不同。

宮墨寒也根本沒有猶豫，微微扯動了唇角，似乎是在嘲諷，也似乎是在不屑。

“哪裡有這麼多的為什麼，以前沒有出現顧晚，現在她出現了，即便她一直都不願意坐這個位置，那也輪不到別人。”

宮墨寒聲音不大，可是這一句話，卻十分堅定，也十分清晰的傳到在場的人的耳朵里。

顧晚頓時便臉紅心跳了，她似乎也是沒有想到，一向不喜表達的，也鮮有言語的，說話利落乾脆的宮墨寒，居然會說出這麼的一番話來。

往往就是如此，有反差，反而心中會有更大的波動。

所以，這算是突如其來的表白么？

可以的，很強勢，十分符合宮墨寒的一向的風格，連表白都這麼高深莫測，霸道中隱含着溫柔。

顧晚可算是被感動的一塌糊塗。

可是，莫雪融此刻的心情，卻不是這麼的美麗了，她強自冷靜的點了點頭，“好的，我知道了，我這就坐到後面去。”

聲音雖然是平靜的，然而語氣中的失落，還是聽的出來的。

莫雪融當時的想法，也只是：“早就該知道的，何必要這麼多此一舉的問上一句呢？這不就是自取其辱么？”

莫雪融的想法雖然消極，但是她的動作確實幹凈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開門、起身、下車、出去、關門。

然而，再走到後面，開門、進去、關門。

動作流暢，沒有受到情緒一絲一毫的影響。

坐到后座的顧晚身旁的時候，甚至還抬起頭來，給了顧晚一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