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宮墨寒搖頭，莫雪融就感覺到她的心一寸一寸的沉下去了，那種感覺，莫雪融知道是叫做絕望。

宮墨寒這明顯就是拒絕的意思了，他到底還是站在了顧晚那一邊。

顧晚看着宮墨寒搖頭的動作，臉上終於泛上了一種滿意的笑容。

顧晚知道，這一局，是她贏了。

“那麼，莫小姐，請問你現在可以離開了么？”顧晚看着莫雪融，面上依舊帶着笑容。

在莫雪融的眼裡，這一抹笑容看上去是十足十的諷刺。

她頓時氣的壓根兒就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只能氣的原地跺腳，連話都來不及回一個，就跑回了樓上自己暫住的房間。

一路上甚至都再哭哭啼啼、哼哼唧唧的，女孩子特有的音線，真的是讓聽到的人，都感覺到不忍心起來。

然而，這個聽到的人，並不包括顧晚。

她只是站在原地，自己雙手抱胸，看上去很是冷清的模樣。

伴隨着莫雪融“嘭”的一聲，關上門的聲音。

宮墨寒看着顧晚的背影，冷嗤了一聲，“呵，顧晚你現在滿意了么？”

顧晚偏頭靜靜的看着宮墨寒的面容，並沒有什麼表情，冷到讓宮墨寒都看不透顧晚，他甚至覺得在不知不覺當中，顧晚已然變了。

再也不像是當初那個，讓他一眼就可以看出喜怒哀樂的女孩兒了。

當中意味着什麼，宮墨寒暫時還沒有想明白，他就聽到了顧晚的回答。

“滿意。”顧晚是挑了挑眉頭，笑着回應宮墨寒的，然而，這笑意始終不達眼底。“我怎麼會不滿意呢，畢竟，這就是我想要的。”

顧晚語氣平靜，並沒有什麼波瀾，聽上去就像是和一個平常的病人，路上碰到的行人說話一般。

總而言之，這完全不像是一對未婚夫妻說的話。

宮墨寒聽到顧晚的話，橫眉斜睨了顧晚一眼，“難道，你不覺的你做的過分了一些嗎？這到底是一個無處可去的女孩子。”

宮墨寒還是介意顧晚就這麼將莫雪融趕出去，並且是毫不猶豫的，他怎麼也想不到，顧晚會是一個如此狠心的人。

“你知道什麼？莫雪融她……”顧晚聞言，頓時就氣不過的想要將她調察到的事情，告訴宮墨寒。

差一點兒就脫口而出，但是，還是生生的忍住了。

顧晚是絕對，如果宮墨寒心不是向著她這一邊的話，那麼說什麼也毫無意義。

既然沒有意義，那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顧晚也不想浪費唇舌，在這個上面。

但是，敏銳如宮墨寒，怎麼不會察覺到顧晚的異常，他聽了顧晚的話，頓時就接口問道，“莫雪融她什麼？顧晚你到底知道一些什麼？”

“沒什麼。”顧晚搖頭，並沒有什麼想要解釋的慾望。

在顧晚此刻的意識當中，也並不是什麼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的想法，更加不是相信她的不用解釋，不信她的解釋也沒有用處的想法。

這些類似的想法，都有一些不太機智。

顧晚想的是，當真會有宮墨寒不知道的事情么？

不可能的。宮墨寒想要知道什麼，他會不知道呢。

答案是沒有。

宮墨寒權勢滔天，想要知道什麼，往往只需要揮揮手，或者動動嘴巴，大概消息就會自動呈現上來。

所以，宮墨寒會問她顧晚知道一些什麼，顧晚當然是不屑一顧的。

宮墨寒在聽到顧晚說沒有什麼的時候，他知道了，顧晚是又誤會了他說的話。

然而，那又有什麼辦法呢？宮墨寒現在可沒有什麼心思，去解釋什麼，也並不想去解釋，現在的顧晚聽不進去的。

說來也確實如此。

也恰恰正是因為如此，二人之間的情緒有些低落，氣氛也顯得有些沉默起來，沉默的哪怕是地上掉了一根針，恐怕都能夠聽的清清楚楚。

顧晚微微向後移動了半步，她顯然是略微有些不太耐煩了，“你也先別現在說我過分什麼的，等上面的那位莫小姐離開了你再說我也不遲。”

顧晚說完，也就轉身離開了。

在顧晚的轉身回頭的一瞬間，她看到樓上莫雪融的那個房間，略微開着的一點兒縫隙，顧晚的唇角處勾起一個嘲諷的笑容。

她就知道，莫雪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她顧晚和宮墨寒吵架的機會，哪怕是離開前也不會放過。

不過，顧晚顯然是不認為宮墨寒會這麼輕易的離開，按照莫雪融的性格，她不鬧出一些什麼事兒來，恐怕她都不是莫雪融了。

顧晚徑直離開，丟下一句話的時候，也沒有去管身後的宮墨寒。

宮墨寒看着顧晚的背影，“顧晚你……”

話還沒有說出來，便看到顧晚就這麼離開了，宮墨寒頓時氣不打一出來，那種感覺，就像是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般。

很是無奈。

是什麼時候開始呢？顧晚跟他宮墨寒說話，居然都不用她的專屬昵稱了，哪怕連他宮墨寒的名字也不叫了。

原來，不知不覺當中，他和顧晚已經，遠離了這麼多了嗎？

宮墨寒默默的在原地嘆息了一聲，還真是多事之秋。

第二天宮墨寒像往常一樣醒來的時候，並沒有像以前一樣看到莫雪融“剛剛好”的出門打招呼，頓時還有些不習慣。

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昨天莫雪融已然收拾東西離開了。

吃早飯的時候，便看到了客廳桌子上，來自莫雪融的一張告別信。

宮墨寒打開一看，赫然在目的是，莫雪融的字跡。

一個人的字跡，很難會有什麼變化。就算有，也只是細微的，並沒有明顯。

所以，宮墨寒只一眼，就看出了是莫雪融的字跡。

這恰恰也從某一個方面說明，宮墨寒對於莫雪融有過一段很熟悉的日子。

上面寫着——

“墨寒，謝謝你這段時間的收留，我很慶幸，能夠與你在同一片屋檐下生活一段時間，如果沒有你，我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只是現在，因為一些不可抗力因素，很抱歉，我不能繼續留在你身邊了……”

宮墨寒心裡頓時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在心中發酵，他微微眯着眸子，正想要繼續看下去的時候，手中的紙條卻忽然被人奪去了。

“放肆！”宮墨寒正想要怒吼一聲，在他的地盤裡，居然還會有人這麼膽大，敢從他的手中搶東西，也正是活的膩歪了。

宮墨寒轉身卻發現，這個奪去他手中紙條的不是別人，恰恰就是顧晚。

宮墨寒頓時就有些驚訝而又猶疑的問了一句，“今天你怎麼起的這麼早？”

顧晚愛你每一天回答宮墨寒的話，而是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紙條，毫不客氣的嘲諷了一句，“這都什麼年代了，居然離開，還不當面說，還留什麼紙條，也正是浪漫啊。”

宮墨寒聽着顧晚的話，默默的搖了搖頭，看來很明顯，顧晚這架勢是來者不善啊。

果然，顧晚沒有就這麼罷休，甚至，還用十分肉麻、怪異的聲音念了出來，“……如果沒有你，我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嗯？”顧晚念到這裡，發出了她的質疑，“如果沒有你，她不知道怎麼辦？你開始不是拒絕的嗎？難道不是我同意她住進來，她才能夠住進來的？”

宮墨寒聞言，頓時就梗住了，顧晚這麼一說，好像也沒有什麼問題。

“好哇，你們一個個都沒有什麼記性。”顧晚調侃了一句，便低頭繼續念着紙條上的內容，“只是如此，只是現在，因為一些不可抗力因素，很抱歉，我不能繼續留在你身邊了？”

顧晚念到這裡，忽然停了下來，抬頭看了看宮墨寒。

宮墨寒也被顧晚看的有些莫名其妙，他覺得今天的顧晚似乎有些奇怪。

只見顧晚忽然笑了起來，笑意依舊是不達眼底，“請問莫小姐說的這個‘不可抗力因素’，是我么？”

“……”宮墨寒看着顧晚俏皮的笑着，手指甚至還比在紙條上的某一處。

宮墨寒猜想，那裡大概就是顧晚提出問題的那個地方，宮墨寒覺得八成就是顧晚，可是，他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顧晚。

只是，顧晚似乎也並不需要宮墨寒的回答，她自顧自的點了點頭，然後呢喃道，“原來，我是不可抗力因素啊。”

顧晚看到這裡，似乎也沒有了什麼興緻，將紙條隨手丟到宮墨寒的懷中，“你自個再慢慢看看莫小姐的告別書吧，不過，也不算是告別書，你們不是在公司還會繼續見面的嗎？”

宮墨寒點了點頭，“你說的對。”

現在的宮墨寒已然不知道應當如何招架顧晚，似乎現在的顧晚，和剛來的時候，那個沒有什麼言語的顧晚相比，變了太多太多了。

過去的顧晚就像是沉睡的貓咪，溫柔、隨從。而現在的顧晚，顯然就是醒來，並且長着反骨的貓，時不時的撓你一下。

顧晚說完，便自己離開了，朝着大門的方向。

“你去哪兒？”宮墨寒看着顧晚的背影，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