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我……”顧晚似乎是有些誤解顧嫣然的意思了，從而有些內疚的想要解釋着什麼。

“怎麼了？”看到顧晚扭捏的樣子，顧嫣然有些不知情。

“就是……剛剛……我不是故意想要說出那些話的……”顧晚支支吾吾的，她不知道該要怎麼表達才能讓顧嫣然理解到自己意思，並能保證她不受傷害。

“故意哪樣？是你多想了吧，我並沒有覺得你剛才有怎樣啊。”顧嫣然從顧晚的言辭中大致明白了她的意思，令她沒有想到的是顧晚竟然會如此理解她方才的那些話。

但想想也是，畢竟自己曾經就是那麼一個敏感又矯情的人啊。換做是別人，如果不冷嘲熱諷一番肯定都會嫌棄的離自己這樣晦氣的壞女人遠遠的了，也就只有顧晚，才會這麼傻的選擇毫無保留的照顧她，還處處為她着想，怕她受到傷害。

一想到這些，顧嫣然總會感覺心裡被壓抑的緊緊的，有些想要流淚。

自己欠顧晚的這輩子都還不清了。

“那就好。”得到了顧嫣然的答覆後，顧晚說話的語氣和表情明顯輕鬆了很多。

“其實我已經不是曾經的我了，現在的我只要能好好的活下去就足夠了。所以，你不用那麼在乎我的感受，現在一切對於我來說，我都無所謂的。”顧嫣然鄭重的對顧晚說道，其中的每一個詞似乎都是她斟酌了許久的。

“嫣然……”顧晚心疼的喚着。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最終，權衡了許久，顧晚只是說出了這句話來。

“但願吧。”顧嫣然淡淡的回答着。

此刻，她的視線隨着思緒飄向了窗外。

窗外，在寒風的侵襲下，枝葉肆意搖擺着，而枝蔓卻絲毫不動的接受着這場寒風的洗禮。

眼下，顧嫣然的心境就如那枝蔓般安然平靜。

轉眼，又到了一月一次的月終總結。

在眾人興奮而期待的目光中，宮墨寒邁着穩重矯健的腳步走到了講台上，然後簡短的說了一些客套話後，便開始宣布起了眾人期待的優秀員工名單。

和往常的一樣，此次的優秀員工大多數都在大家的預料之中，很多都是優秀員工的常駐人員。

除那之外的也都是些平時在公司裡面比較活躍和有人氣的員工。

可卻有一個例外，那就是財務部的蔣雪怡。

當宮墨寒宣布出財務部的優秀員工是蔣雪怡時，台下一種員工感到了會議到現在為止前所未有的驚訝。

說到蔣雪怡，台下的很多員工都是一臉陌生的。

蔣雪怡在公司的表現一向是平平淡淡的，沒有過什麼耀眼的經歷，也沒做出過什麼出彩的業務，平時在人才集聚的公司也沒有什麼存在感。

其他部門的人或許只是感到驚訝，但財務部的員工們卻是不可思議的。

畢竟一直以來蔣雪怡不溫不火的表現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唯一亮眼些的業績或許也就只有這個月莫名談成的幾個項目了。

當然，這幾個項目的成功談成，大家都只認為是蔣雪怡錦鯉護體，全憑一身好運罷了。

所以，令大家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蔣雪怡竟然就這樣被評選為優秀員工了。

接着，更令大家大跌眼鏡的是宮墨寒在剛宣布完優秀員工後，緊接着又宣布蔣雪怡將作為此次優秀員工中的獲勝者直接提升到秘書室中去頂替方茹的位置。

“……”

現場完全靜止了幾秒，隨後，在宮墨寒下台後，全場嘩然。

一時之間，原本安靜的人群轉眼鬧做一團，特別是財務部的表現更為誇張。

驀地，難以置信的、嫉妒的、嘲諷的、羨慕的、不甘的、好奇的言語和目光紛紛隨着人們的討論和指點落到了坐在角落的蔣雪怡身上。

蔣雪怡心裡有些不是滋味有很忐忑的低下了頭，然後腦海中浮現起了不久之前宮墨寒找她去辦公室後與她的對話。

“你可以再考慮一下到底要不要來擔任這個角色，畢竟在這個過程中你肯定是會招惹是非、引起爭議的，所以，你要想好你是不是真的做好了要經受這一切的準備。”宮墨寒正襟危坐，聲音中卻比往常多出了幾分難得的耐心。

“……”蔣雪怡沉默着，一時半會兒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經做好承擔一切的準備了。

“現在反悔也是可以的，我們不會怪你。”見着蔣雪怡的猶豫，宮墨寒坦然的對她說道。

本來這一切就是不屬於蔣雪怡的責任範圍之內的，而且這麼大的事情必定也是會有風險的，所以，即便蔣雪怡現在反悔宮墨寒也不會有什麼責怪她的想法。

“不反悔。雖然知道這條路可能會不好走，但我還是想要去闖一闖。”終於，想到了苑冰清對方茹所做的一切，蔣雪怡便徹底不再猶豫了。

“那好，一有什麼情況你就跟我說，我們都會幫你的。”宮墨寒有些欣慰的說著，然後看了看對面坐着一直沒有說話的席牧。

這段時間席牧來公司的頻率莫名的多了起來，且每次都會挑在有蔣雪怡的時候。說的是要了解一切動態，從而才能更好的去調查真相，但他的那些小心思宮墨寒怎麼會不知曉呢。

“嗯嗯，有什麼都可以跟我說的。”席牧熟稔的拍了拍蔣雪怡的肩膀，然後溫柔的對她說道。

“好的，我會的。”最終，蔣雪怡只是淡淡的如此回答了，聲音中有着難以隱藏的顫抖。

隨後，蔣雪怡聽到了宮墨寒和席牧在見着她這副膽怯模樣後，忍不住笑出來的聲音。使得她本就臉皮薄的她更加紅了臉。

蔣雪怡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也把內心鍛煉的無比強大了。

但是，當話語中的一切變成現實紛紛投附在蔣雪怡身上的時候，蔣雪怡才發現自己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的勇敢。

在這一切到來的時侯，蔣雪怡不得不承認心中不由的是有了一些悔意的。

從小到大，自己從來就沒有過聚光燈下的生活，也不喜歡被這麼多人所注視和討論着，何況並不是什麼友善溫和的話語。

漸漸的，見着蔣雪怡並沒有什麼表示後，大家也都只是覺得無趣，便接二連三的選擇離開了。

“你看她平時默默無聞的模樣，說不定人家真的只是低調呢，畢竟你看這個月她的業績真的是挺優秀的。”

“嗯，這樣想來也是有道理的。畢竟宮總都這樣提拔了，那肯定還是有能力的了。”

“就是，我覺得啊，有些人就是見不得別人有點好，就只知道一天到晚去酸別人。”

“那可不是嘛，有那亂說的閑工夫，咋不去多談幾個客戶呢。”

“哈哈哈……”

在人潮漸去的途中，一陣對話隱隱約約的傳入了蔣雪怡的耳中。

莫名的，蔣雪怡原本抑制的很好的情緒都在這段對話中快要抑制不住了。

此刻，蔣雪怡心中的情緒十分複雜，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具體要怎麼描述了。

是自卑嗎？應該是吧！本來自己從小到大就不是什麼成績突出的人，連唯一讓人看來優異的這份工作也是得益於方茹的幫助才能得到的。所以，何時有過這樣讓人注意的時候啊。

是心虛嗎？應該是吧！方才引得那些人對自己印象改觀的原因不也是因為宮墨寒提前一手安排的嗎？若僅靠自己的能力，是完全不可能在一個月之間就能完成那麼多業績的。

是感激嗎？應該是吧！世界上恐怕沒有人不願意也聽到別人的稱讚吧。儘管這絲稱讚的源頭與自己毫無關係，可主人公畢竟是自己啊。所以，就算是間接的，蔣雪怡還是從那些人的對話中得到了一絲滿足的。

不知何時，在蔣雪怡回過神來，慢慢起身準備從會議室中離開時，她才發現偌大的一個會議室中僅僅只有自己和清潔阿姨兩個人了。

“姑娘，你是有哪裡不舒服嗎？怎麼都這麼晚了還在這兒啊？”因為蔣雪怡在角落坐着的緣故，之前阿姨並沒有發現她的存在。此時，她突然的起身倒是讓清潔阿姨有些被嚇着了，但仍是親切的問候道。

“沒有，我馬上就走啦。”蔣雪怡微微笑着，乖巧的答道。

“嗯，記得拿好自己的東西噢。”

“好的。”

“阿姨再見。”

禮貌的與阿姨道別後，蔣雪怡便有些懵逼的離開會議室了。

可剛走出會議室，突然冒出的一個身影嚇了蔣雪怡一跳。

在看到了席牧計謀得逞的壞笑後，蔣雪怡有些哭笑不得的嗔怪道:“你幹嘛！嚇了我一跳！”

“哈哈……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席牧得意的回答。

“你怎麼會在這啊？”蔣雪怡有些好奇的問道。

“等你唄。你剛剛在裡面幹什麼啊？等了你這麼久才出來，給你發信息也沒回我。”席牧的話語中有幾分責怪的意味。

“剛剛想有些事去了。”蔣雪怡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着，隨後又想到了席牧方才的回答，便有些好奇的問道:“你找我幹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