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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開男人的肚子之後,蔣文文終於用光了身上所有的力氣。

她有氣無力的倒在那個還在抽搐的男人身邊,對王偉說道:“我的東西,你帶過來了嗎?”

王偉看着眼前這個慘烈的場面,緩緩掏出了那個針筒。

他在蔣文文身邊蹲了下去,把手裡的針筒遞給蔣文文,問她:“這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你為什麼到這個時候了,還在乎這個東西?”

“這是我最後的東西,只有這個,能帶給我最後的尊嚴。”

蔣文文從王偉手裡接過了針筒。

看得出來,她已經是強撐着了。

她拿針筒的手都已經沒有了力氣,但是她依舊咬牙堅持,用最後的一絲力氣跟王偉說:“我知道,我今天必死無疑,但是在死之前,我想把一個事情告訴你。”

“我先送你去醫院吧,我們誰都不能死,我們都要好好的活着,因為生命只有一次。”

王偉把蔣文文抱了起來,轉身往學校方向走,他邊走邊說,但步子就加得飛快。

他心裡知道,他不能眼睜睜看着蔣文文死在自己面前。

雖然他跟蔣文文根本沒有太多的關係,但至少這是一個跟自己有着肌膚之親的女人,就算這是一個陌生人,他也狠不下心對其置之不理。

蔣文文在王偉的懷裡,不住的搖着頭:“沒用的沒用了,審判者的劍已經懸在了我的頭上,我活不下去了。”

蔣文文在王偉的懷裡說著這些莫名其妙的話,但她身上的溫度卻越來越冰涼。

她抓緊時間說著:“張明新雖然不是我殺的,但他的死也跟我有關……他也是執行者,就因為他知道的真相比我們多,所以他死的就比我們快。”

“你不要說話了好嗎?求求你留着點力氣,我們到醫院把病治好了再講可以嗎?算我求你了。”

王偉都快急得哭出聲來。

因為那時的蔣文文是在用生命在講話,她每說出一個字句,身上的溫度就消失一分。

就連王偉自己都感覺到,有一條活生生的生命正在自己眼前漸漸消失,而自己對其無能為力,除了瘋狂的奔跑之外,他再也沒有其他辦法。

“你不用求我,也不用求別人,我只有說完這些,我才能坦然的死去。”

蔣文文臉上有一絲溫熱的血,緩緩滑了下來。

滑過了她的脖子,滴到了王偉的手裡。

王偉感覺得到,那是眼淚的熱度,這個外表倔強的女人,此時此刻在他懷裡哭泣。

這是一種無聲的哭泣,用熱血做眼淚,把自己最後的軟弱展現給別人。

當一個人知道自己馬上就要死去,而她對這個世界又充滿着萬般的眷念,那個時候的她,除了哭泣,她還能做什麼呢?

王偉還在做最後的努力,他努力勸說蔣文文:“活着不好嗎?人一旦活着,就更多的希望,如果你這口氣都沒有,所有希望都消失了,你來這個世界上就什麼也留不下了。”

“一個不能完成任務的人,是沒有資格活在這個世界上的。”

蔣文文說話的口氣很堅決,聽得王偉毛骨悚然,王偉知道蔣文文一定是接受什麼恐怖的任務,她用盡全力去完成,但到最後卻功虧一簣。

王偉還沒開口問蔣文文,蔣文文自己卻說了。

她說:“其實我的任務,就是殺死吳曉,掩蓋張明新死去的真相。”

“為什麼要殺死吳曉?為什麼要掩蓋張明星死去的真相?”

聽到蔣文文說出自己的真實任務,王偉也終於忍不住了,他邊跑邊問,蔣文文的身體越來越軟,甚至軟到都無法窩在王偉的懷裡。

如果不是王偉緊緊抱着她,她可能早就掉了下去:“如果我不殺死吳曉,那他最後會殺死我們所有人,因為他才是終極審判者。”

王偉聽蔣文文的話,每一句都是針對我。

也皺起了眉頭,問她:“你跟吳曉到底有什麼過節,為什麼總是針對他,我們一起玩遊戲的有六個人,為什麼偏偏吳曉是最後的終極審判者,但是吳曉卻什麼事都不知道。”

“在這個世界上,你認為不會發生的事情,它偏偏就會發生,你認為最正常不過的人,他偏偏就是最不正常的那個人,王偉,希望你記住我的這句話。”

蔣文文耷拉着腦袋,頭上的血一路流着下來,王偉知道,如果不趕快把她送到醫院,光是流血都能流干蔣文文體內的血,那樣的話,她就會因流血過多而亡。

但是蔣文文卻對此毫不在乎了,她問王偉:“王偉,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把這個針筒叫你給我送過來嗎?”

“我當然不知道,你從來沒有告訴過我。”

看到快要跑出小樹林,王偉覺得自己看到了希望,所以他心不在焉的回答着蔣文文的問題,步子越來越快的往外面跑去。

蔣文文晃着手裡的針筒跟王偉說:“我要讓吳曉在極其痛苦中死去。”

她又說:“人間穿腸葯。最是相思毒。吳曉,既然是這個世界上最無情無義的人,那我就讓他在最無情無義的痛苦中死亡。”

“你瘋了,我看你就是個瘋子,趕快丟掉那個東西吧,我們馬上就要到醫院了,你馬上就能得救了。”

王偉盯着樹林外面的路,一邊興奮一邊責備。

但是他的腳還沒跨出樹林,蔣文文已經把針筒扎進了蔣文文自己的手臂。

王偉看着蔣文文這個動作,嚇得驚叫起來:“傻姑娘,你到底幹什麼?這是什麼東西?你為什麼要往自己手裡注射呀,萬一出了問題怎麼辦呀?真讓人不省心。”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隨着我的離去,我也把真相給帶走了,或許這對於你們來說,這是一種好事,因為至少你們暫時的安全。”

蔣文文被鮮血覆蓋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抹奇怪的笑容。

她手裡面的針筒還沒拔出來,身體就慢慢變得僵硬,終於走出了樹林,但是蔣文文的呼吸卻戛然而止。

王偉失魂落魄的盯着蔣文文的屍體,不知該怎麼辦。

這時他抬起頭,看到面前的棺材大樓,天色已經逐漸昏暗,大樓裡面的燈已經全部熄滅,就在三樓的陽台上,他看到了一張慘白的臉。

這張嘴角掛着詭異微笑的臉,正在對着他,發出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王偉手心裏面全是汗,他放下了蔣文文的屍體,指着棺材大樓,大聲吼了起來:“你是誰?你現在給我站住,馬上就去找你。”

那張臉沒有說話,但卻越來越慘白,因為天色比較晚,王偉甚至看不清那到底是男是女。

王偉為什麼要對着那張臉咆哮,那是因為那張臉看到了蔣文文死亡的全部過程,他要找到那張臉的主人,讓那張臉為自己做一個證。

我冷笑道:“但是你始終沒有找到他,對吧?”

“如果找到他了,我也不會把蔣文文的屍體拋棄在垃圾桶旁邊,至少我得把它掩埋起來吧。”

王偉對我攤了攤手,表情有點痛心疾首的樣子。

我盯着他的眼睛,臉上的冷笑依舊沒有改變:“但是至少你應該讓她入土為安,而不是讓她暴屍荒野,暴露在垃圾桶旁邊,任人圍觀。”

“如果把她埋進土裡,那所有的真相就真的隨着入土為安四個字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王偉為自己倒了一杯酒,來了一個自斟自酌,一口白酒下去,表情也變的恍惚了起來,就像那杯酒,並不是一杯酒,而是一杯可以忘記痛苦的忘情水一般。

話既然聊到這個地方,我感覺再聊下去也聊不出什麼東西來。

現在所有的真相還在一片懵懂之中。

但是至少我知道蔣文文是怎麼死的。

可我不知道的是,蔣文文死之前嘴裡面說的那些審判者,到底是些什麼人,蔣文文為什麼會接觸到這些審判者,而且她嘴裡說有任務自己沒完成,那她所謂的任務到底又是什麼呢?

我以為自己能解開這個謎團,但是現在看起來真的是無能為力。

蔣文文已經為了這個所謂的真相,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而她死之前說過的一句話更讓人毛骨悚然。

“越接近真相的人就離死亡越近。”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詛咒,又是什麼樣的一種人,在用這種惡毒的詛咒來阻攔探尋真相?

告別了王偉,我一個人開着車,悶悶不樂的回到了家。

秦萌萌穿着一件粉紅色的睡衣,蹦蹦跳跳的來給我開了門,她看到我臉上的陰影密布,大眼睛瞪了一下。

問我:“親愛的猥瑣大叔,你怎麼了?死人了嗎?怎麼板着一副哭喪的臉?”

“比死人還嚴重。”

我撂下了一句話,直接就去了書房,打開電腦,我要再次登錄上那個網站,雖然那是一個張請做出來的假網站,但是我還是想上去了解情況。

去一個假網站上了解情況,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到底想了解什麼。

秦萌萌給我端來了熱騰騰的荷包蛋,放在我的書桌旁,對我說:“快吃吧大叔,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做荷包蛋,不知道味道如何。”

“但是我已經在外面吃了飯了。”

我眼睛盯着電腦屏幕,鼠標一直在叉着一些網頁,示意她不要來打擾我。

結果一個湯勺撬開了我的嘴,一顆半生不熟的荷包蛋,硬生生塞到我的嘴巴里來。

秦萌萌有些霸道的對我說:“我不管你有天大的事情,你必須先吃了,我這顆荷包蛋,要替本姑娘嘗嘗,雞蛋到底好不好吃?”

嘴裡滿是生雞蛋的腥臭味。

我低頭在找垃圾桶,結果她把我頭硬生生扳着,不讓我去找垃圾桶,而且還警告我:“不許吐出來,你必須把這顆蛋全部吞下去,如果不吞下去,今晚上還讓你睡陽台。”

我被她嚇得喉嚨一張,咕嚕一聲,一顆雞蛋硬生生吞了下去,肚子里像是多了一個燒紅的鐵球,眼淚都快燙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