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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

楊廣一聲稱讚:“就用唐國公之策,其餘的缺額,可暫從北方邊軍調用。”

見段文振裴矩再無異議,楊廣不由讚賞的看了李淵一眼:“叔德你很不錯,不愧是朕看重的肱骨之臣。這次虧得是卿,否則此事,真得讓朕頭疼半天。”

李淵喜不自勝,面泛紅光:“這本是臣份內之事,臣承蒙先皇與先皇后親厚,又得陛下看重,歷任幾州刺史,卻無甚建樹,某有愧於龍恩,整日心戚戚然,只恨自己能耐有限,拳拳之心不能報答陛下萬一!”

“此言太欠,朕知你歷任三州刺史,兩任郡守,都政績裴然。”

楊廣的神色,愈發滿意:“既然這贖買與改造墨甲之事由你提出,便由你領衛尉少卿職坐鎮東都,替朕把這事給調配好了。稍後我讓中書舍人,給你旨意。入冬之後,如若各部墨甲不能如期換裝,朕便唯你是問!可若能如期完成,那麼朕得勝歸來後,必酬卿之功!”

李淵神色肅然,躬身一揖:“臣必不負陛下所託!”

楊廣長聲大笑,隨後又振衣而起,神色冷肅:“朕御駕親征,前往遼河督戰一事,諸卿已勿需再勸。朕已下定決心,十日之後經永濟渠北上涿郡!今日召集諸位至此,也只是為監國以及大興東都留守一事。”

※※※※

監國的人選,其實無需議論,皇后蕭氏是最合適,也是唯一的人選。而帝都大興與東都洛陽的留守,則只有元德太子楊昭所遺三子,最合楊廣心意。

楊昭是楊廣長子,孔武有力,能拉強弓,節儉樸素而又生性謙和,仁愛有德,深受楊廣喜愛。可惜英年早逝,年僅二十二歲就死在了大興城。

不過這位留下的三位皇孫,卻俱皆聰穎穎悟,敏而好學。

其中皇長孫楊倓,最得楊廣喜愛,時時刻刻都要帶在身邊,親自*。每次出巡,楊倓都需隨駕

所以這次征遼,將由皇次孫楊侗,坐鎮東都;德太子楊昭第三子代王楊侑,為大興留守。

這並沒什麼可爭論的,諸臣真正要議的,是留守輔佐的大臣。

兩位皇子還是總角垂髫之年,少不更事,大隋自然不能依靠兩個小兒來處理國政。至於蕭後,雖是出身蘭陵蕭氏,可終究是一介婦孺,見識短淺,難令朝中眾臣心安。所以這留守輔佐蕭後與皇孫監國的大臣人選,至關重要。

最後選定內史侍郎虞世基,納言蘇威留駐東都輔政,另晉屈突通為左驍衛大將軍,助代王楊侑坐鎮帝都。

等到諸事議定,楊廣移駕之後,段文振便步如流星,直往殿門行去。自從楊廣年前,頒發征遼詔書之後,兵部就是如今朝廷六部中,事務最繁重的一部。

而段文振身為兵部尚書,自也是百事纏身,

不過這位在從李淵身邊經過時,卻特意停步看了李淵一眼:“李公今日所建之策,某未能想到,也確為上善之策!這籌集墨甲之事,就拜託李公了。我想以李公之能,必不會辜負陛下重望!”

“某自當儘力!”

李淵受寵若驚,忙躬身朝段文振拱手一禮。可這位早已是腳步帶風,遠遠離去。

而正當李淵起身之時,那御史大夫裴蘊,也已行到了他的身側。此人手撫長須,目光似鷹般掃視着李淵上下,意味深長的說道:“李公,聽聞一月之前,李公向陛下敬獻了兩位美人,如今都深得陛下寵愛?”

“裴公?”

李淵愣了愣,不禁面色愕然的,向裴蘊看了過去。

敬獻měinǚ,確有其事。可他不知這位御史大夫,對他說出這些言語,到底是什麼用意。

“並無他意!只是沒想到而已,堂堂的唐國公,八柱國家的武功李氏之主,居然也成了一位諂媚幸進之徒。”

裴蘊哈哈大笑,而正當李淵怒火升騰之時,這位卻又似笑非笑,將雙手背負於後:“除此之外,某的部屬,最近還打聽到另一奇事。如今民間正有讖語流傳,廣為東西二都小兒傳唱。其中一句,說是‘十八子,坐天下’…不知這一事,唐國公可曾聽聞?”

李淵先是不解其意,可片刻之後,他就身軀一震,眼現駭然之色。那原本卑躬的脊背,也瞬間冒出一股冷汗,渾身如跌入冰窖般幽冷。

“我想這十八子合起來,不就是個李字么?李公啊李公,請好自為之!”

當此句道完,裴蘊便又悠然笑着,昂首闊步,大步離去。獨留李淵立於原地,宛如冰雕木塑。

※※※※

深夜時分,一尊滿布藍色魔紋的鋼鐵墨甲,聳立在李世民的帳篷中央。

李世民則立於這墨甲身前,小心翼翼的將一個不到手指頭大小,彷彿齒輪般的零件,嵌入到這墨甲腹部的裝甲板後。

當卡槽對接的剎那,這尊墨甲的周身,頓時發出了一陣‘咔嚓嚓’的響聲,所有的零件,所有的齒輪,都開始急速運轉起來,流暢而復有節奏。那些藍色的魔紋,也發出了陣陣熒光。

李世民不由後退數步,眼神興奮的上下打望着這尊充滿着奇異美感的甲具。

此時距離他們在河畔遇襲之夜,已經有五日。

而他現在身前的這尊‘魔戰’甲,正是源自與當日他那兩個對手,留下的墨甲殘骸。

歷經五日時間,李世民終於將二具甲合二為一,修復出一尊完整的‘魔戰’。

其實這才是他在臨汾郡的兩次戰鬥中,最大的收穫。

需知士級戰甲,價格通常是一千貫錢左右,尉級戰甲,則是三千貫。

而之後的將級,則是至少萬貫。不過這只是平常的墨甲價格,似‘牛魔’這樣,具有特殊戰技的將級戰甲,至少也得四萬貫以上。

‘魔戰’在三國時代,是出門了名的威力巨大,卻又造價低廉。所以這尊甲,在洛陽黑市,最多只能賣個二萬五千貫。

可這價格,卻比他們繳獲的那幾十尊的士級戰甲,加起來的價格還要高了。

“二兄,這尊墨甲,算是修復了嗎?”

李玄霸站在李世民後面看着,眼裡也滿是好奇。

“嗯!差不多能用了。”

李世民壓抑住了喜意,又專心:“不過裡面有幾個關鍵的零件狀態不佳,回洛陽之後,還得到黑市裡面淘一些備件更換。這不太好辦,這魔戰甲雖然打造了四百多尊,可畢竟是幾百年前的東西,備件未必就能夠配齊。”

實在沒辦法,就只能自己手工製作,或者尋那些高明的匠師出手了。

問題是他平時要修鍊武學,沒有太多時間。而高明的匠師,往往也收費極高。

“這只是小事吧?幾個零件而已,花不了多少錢。”

李玄霸艷羨非常,語含感慨:“真沒想到,兄長的手藝,居然到了這個地步,都已經能修復將級墨甲了。”

這尊魔戰甲如果賣出去,又是十尊具裝鐵騎。當然他的兄長,也可拿來籠絡那些將級強者,為其效力。

李玄霸心想自己兄長既有這樣的本事,日後就只需隨便弄些墨甲來修一修,就能家財億萬。搞不好一兩年內,就能湊個兩三百具裝鐵騎出來,在戰場上所向披靡。

這使他都不禁心動,想這是不是要跟兄長學一學,看看自己有沒有這方面的天賦。

“修復將級墨甲,哪有那麼簡單?”

李世民知道李玄霸的小心思,不禁微微搖頭:“我的制甲之術,最多只有六品。這次算是運氣不錯,兩尊甲的損傷部位都不一樣,剛好搭配在一起,核心的動力爐,也沒有太大的損傷。”

否則的話,他是絕沒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獨力將這尊‘魔戰’復原。

李玄霸在是撇了撇嘴,他沒吃過豬肉,難道還沒見過豬走路?這方面還是有些見識的。

這幾天他是親眼看着李世民,在沒有太多工具依靠的情況下,一點點的將這尊甲修復。不但手法嫻熟無比,整個過程也極為流暢,

他的二哥,似對‘魔戰’的結構,完全瞭然於胸,沒有任何的停頓與遲疑。

這可不是一般的制甲師,能夠辦得到的。

而隨後李玄霸,就見李世民在‘魔戰’甲的xiōngbù一按,後者頓時分解開來,化作一塊塊的冰冷甲片湧上了李世民的身軀。只一瞬之後,就完成了重組。

李世民操縱這甲,走到了帳篷外面。連續做了幾個姿勢,隨後就一聲輕贊:“這甲果然很不錯!”

速度與他的百衲甲相當,力量則是百衲甲的一點二倍。

在三國時代,此甲能夠風靡一時,果然是有些道理的。能夠以三萬五千貫左右的造價,擁有如此性能,此甲的創造者,確有踔絕之材,

不過他最在意的,卻不是這個。

“玄霸,給我注意了!”

隨後李世民就驀然拔刀,往前方一個重斬。瞬時一道隱約的白色刀氣,從他的刀鋒之上衝出,使得前方塵土飛揚。

李玄霸得李世民提醒,在旁邊仔細注目細觀,發現他二哥施展這戰技的剎那,那‘魔戰’甲的手臂,果然出現了剎那的僵滯。

這如果是對實力在李世民之下的對手,必可摧枯拉朽,所向無敵。可如敵人的實力與己方相當,卻會成為致命的破綻。